第2章 摄像机已就位(1 / 2)
“十二天,至少有半天要回程,两天内要到地点。那么地点要先定在哪里呢?”——小赖坐在租的小屋里的床上,正架着被子,琢磨着这个纪录片拍摄的场地要放在哪里。没有免费的地方是肯定的,需要入住很多人,而且这些人只住10天就走,要是自己租一个月肯定是不划算的,最后小赖定了回家的动车票,并且在离她家一个街区的地方租了十五天的民宿。小赖之前采访过一个做民宿的互联网产品的负责人,记得有短租民宿这样的服务。
小赖的家在S市的一个小县城,离市区大概有45分钟的公交车路程,30分钟内的公交车路程内,有一个火车站,交通可以算是方便的。虽然这都属于三线城市了,并不太发达。而早在知道自己可以做这个带着综艺性质的纪录片的时候,小赖就在同城贴吧豆瓣微博头条知乎等等——这些媒体们可是对着网上的名单找的,小赖每一个都发了招募的帖子,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帖子是一篇“2019年11月29日-12月8日用故事换宿,这里有酒,来这里休息吗?“的文章,招募的文字里满满都是学生气和热情。小赖也在这几天,有了一个几个屏幕都是社交软件的手机。
“啊啊啊就两天不到我要上哪儿找十个人过来啊!”,看着明天都是《十天恋爱实验室》要开始的第一天了,而人都不知道去哪里凑,小赖歪在沙发上,烦得吼出了怒音。
”起来,这也不知道多少人睡过了你也敢往上面躺“,小赖妈妈一把揪起了已经瘫在沙发上的小赖,”你们领导就让你一个人做吗?你一个女孩子抗那么大的机器到处跑吗?你不会叫他多派几个人来?这个租房子的费用最后给报销不,这个网上订的房子我看你自己付钱了,这个能不能开发票啊。这个是为了公事,要开发票报销的你知不知道?“
我的妈,我妈问那么多问题我先回答哪一个??——挑报销的那个回吧,把这是“领导交代的任务”的这个善意的谎言给圆好了比较重要。“我的妈,这个公司,不是咱家开的。这个领导,也不是咱家亲戚,叫我做点什么事情还得给派几个助手谈报销,以后人家有什么事情哪里敢叫我干?我还混不混了。”
“你,你就去问一下,没有就没有咯,问一下又没关系。”这个深爱着小赖的女人,一辈子勤俭惯了。小赖的爸爸不算会赚钱的,国企下岗那会儿,再上班的时候每个月只能拿到八百块的工资,但还好,小赖爸是个非常勤劳的,像老牛一样勤劳肯干的男人,硬是一个人打着两三份体力活的工,养活了这一大家子,还完了当初生小赖时做房子欠下的一屁股债——当然,能还债,小赖家能有还算小康的今天,和小赖妈的抠门有重大关联:要是不是小赖妈几十年如一日地不断削减不必要的支出,小赖也上不了四年下来得花十几万的大学。
但小赖妈对小赖又大方,基本不让小赖在外边吃住差了。所以小赖其实对钱这个东西,也没什么观念——不过其实有也没有用,因为这个纪录片,小赖一定要做。而做下来,小赖没地方拿钱,只能全部自己出。
“但是问一下等下领导对我的印象就特别差了。事情没怎么做就鬼哭狼嚎的员工谁会乐意要,谁会给他重任啊?我以后还怎么升职啊。”小赖继续解释着这钱非自己出不可的理由,毕竟每个月自己消费的大流水,小赖妈是会很关注的。
“升职升职,你能不能脚踏实地一点?”
“我哪里不——”小赖一下子就火了,自己怎么不脚踏实地了,回回一说对未来的规划她就说自己不脚踏实地。没有一个好的目标,不往那里奔跑,自己能到达么?
“好了好了,那你一个人会不会不太安全,还是叫单位那边安排个伴比较好。”仿佛察觉到小赖又要发火了,小赖妈提前先软下,消灭这场纷争先。
“妈,你怎么那么爱麻烦别人呢。明明一个人可以完成的事情非要所有人围着转,你女儿又不是公主也不是领导,没什么地位,说出来都给人笑好不好。”
“好吧好吧,现在房间也看过了,整理好了。我先回去,你自己看吧。反正我好像说什么都错,也不碍你的眼。”
“妈,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小赖五官都快挤在了一起,仿佛要尽力解释”她没有碍她的眼“,刚想说下去,她从午夜就尽力竖起耳朵等的手机铃声终于响起——
“回首望见故乡月亮。黑夜给了我黑色眼睛,我却用它去寻找光明······”
当小赖拿起手机把屏幕上中间的按钮利落地滑向绿色的“接听”的时候,她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些,好像是知道这所刚租下的大房子要有第一个客人了——小赖妈妈把灰色抹布在阳台边的水龙头底下和着水揉了揉,搓了搓,摊平,晾在了阳台边缘之后,离开了。随着一声轻轻的“嘎吱”,小赖听起来非常耐心友好的声音被关在了这所租着的空房子里。
”嗯,对,你加一下我微信,我把定位发给你,里加湖中间那个桥过来就是。你快到了我会去接你。“”嗯,嗯,好,好的,拜拜。“——”不是那个美女主播啊,唉“小赖挂断了电话,嘟囔着,点开微博上一个定位在附近的”城漂“女主播,翻了翻昨天两人的对话,“好的,我明天会过去的”“好的,随时恭候小仙女哦。”——聊天界面的聊天非常正常,对方看起来也有尝试的意愿,她应该会来吧。
“妈”,小赖站直了身子,往前方一探。
“妈”?小赖转过头去——突然她好像想起了那场又是以“反正我不管做什么都是错”“就算我错,你是不是应该给我做妈妈的一点尊重”的争执为结尾的碰面,“嘶——呼——”小赖扯下自己的发带,手不断地不停揉着、抓着、翻滚着头发,又转了转脖子,皱着遗传了她爸的淡又粗的眉,像是有什么了不得的怒火,又像是烦躁——一阵“疯子似的”摇头晃脑和撕扯后,最后她瘫在了客厅的黑色斑点布艺沙发上。瘫下去时,她手摸了摸,转头看到黑色斑点布上白色的斑点略微泛黄,又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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