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神功(1 / 2)
动功功法到手,阿原照例先参详了一番。这部分功法比静功散佚得更厉害,简直没头没尾,不分前后。阿原读了好几遍,才大概理出些头绪。
所谓动功就是由一系列姿态动作组成,每一个姿态动作都对应一种真气运转方式。
练习动功,实际上就是熟悉不同的真气运转方法,最终熟练到只要做出某个动作,真气自然而然按照相应的方式流转,便会得到真气的莫大助力。由此如功法总纲所说的,“行如疾风,立如山峦,力举千斤,跑跳如飞,举手投足皆有不测之威……”
这下阿原才明白了为什么要疏通经络让真气能够在体内流转,又为何妹妹师父说修炼动功一定要在静功修炼有成的基础上。像他现在这样真气只能聚于丹田,举手投足间的力道与常人无异,确实也没什么大用。
一想到“不测之威”,阿原心里就痒得像有只小猫不停在挠,又哪里等得到丹田盈满,经脉通畅?反正进入梦境机会有限,白天无所事事,正好改练动功。
打定主意,阿原便腾出白天一切空闲时间,开始了忘我的修炼。只是这动功修炼之辛苦,远胜当初盘腿打坐。像直立、抱举、端坐、静卧这类普通姿势倒也罢了,顶多时间长了身子发麻而已。可诸如倒立、半蹲、匍匐、金鸡独立这些姿势就太折磨人了,更不堪忍受的是,有些动作不但累人,还难看得要死——蛙跳、猫扑、蛇爬、打滚、翻跟头,甚至还真有一个躺在地上四脚朝天的姿势……
这些不管怎么说好歹还能做得出来,可有些匪夷所思的动作,像“双脚侧举过顶,盘于脑后”,阿原腿都要掰断了也没盘出来。
这些姿势若只是摆上片刻倒也罢了,要命的是动功不是做出动作就完了,关键是真气要以相应的方式流转。以阿原现在的程度,想要牵引真气运作起来好比老鼠拉车,哪怕只是在腰腹之间转上半圈,也要拿出吃奶的力气。往往一个姿势一摆就是半个时辰,一个动作要重复上百遍,这其中的艰辛,言语着实有些无力。
虽然苦不堪言,但与当初修炼静功时相比,阿原的心境已经有了明显变化。当初求道之心虽盛,但心中总还有一丝担忧,怕这仙法只是虚无缥缈,到头来镜花水月一场。而如今真正见识了仙家神妙,有了真气为基础之后,仿佛看到一条大道直通天上。阿原心中热情似火,就算再辛苦十倍,也是甘之如饴。除了遁入梦境的时候抓紧时间打坐修炼静功,醒来只要还能动就苦练动功,昼夜不休,可谓动静结合。
这动静结合是大有道理的。动功的修炼重在真气运转,而阿原现在勉强逼出一丝真气沿着丹田附近经脉行走就已经是极限了,绝无再引导其流回丹田的可能,端的是有去无回。好在这些真气也不是就此没了,只要打坐一会,用与采气定气类似的方法,就可以感应、引导这些散落在全身各处经脉的真气重新归于丹田气海,而且速度比采气要快得多。在梦境中完成这“回复”过程更是不费吹灰之力,也就片刻之间的事。
因此这“动静结合”,好比白天干活晚上休息,倒也颇有些妙味。只是一番折腾下来,真气难免还是有一些损耗,增长的速度比以前更慢上几分,几乎就要止步不前了。阿原心里虽然明白,但他实在无法抗拒“不测之威”的吸引力。
这动功心法果然有效!只要他依照功法引导真气流向相应的发力部位,就会凭空多出几分力道。恰如书中所说,一运真气,举重若轻。
有了这般体悟之后,阿原更加疯狂地练起动功,将采气所得的宝贵真气,化作一往无前的死士,一缕缕冲向丹田四周各道经脉。经过一番苦练,真气能运行的范围逐渐扩大了许多,上至胸前膻中,下止于双腿曲泉,换句话说,腰腹和大腿而已。但这也足够让他跳得更高、跑得更快,举起更重的东西。阿原追求的正是这个——更高,更快,更强!
“举”技一成,阿原一时睥睨天下,从石头伯的小舟,到万爷爷家那头肥猪,阿原一一举过头顶,害得萌萌好几天没好意思出门。更不知有多少巨石被掀了个底朝天,不知有多少草木被连根拔起,所幸房子没有下手的地方,萌萌和小小才不至于没了住处。
一番折腾下来,阿原对真气的运作又有多了几分心得。如今他全力调动真气大概能举起二百多斤的重量,虽然还谈不上惊世骇俗,但和以前相比已是脱胎换骨一般了。只是凭他现在那点真气和有去无回的运气方式,真气很快就会衰竭。力气是有了,就是小毛驴拉车,没长劲。
与“力举千斤”相比,“跑跳如飞”更让阿原欢欣鼓舞,因为“飞”一直以来都是他的梦想。
如今只要瞬间运气于腰腿,阿原就能平地跳起五六尺高,奋力一跃足以攀上房顶。而在山坡上借着地势起跳,有时竟能跃出五六丈远,感觉真是飞一般。
有了这等本事,阿原乐得像只发了情的兔子,高声叫嚷着从这家房顶蹦到那家屋顶,一口气蹦上十几圈,也不知踩掉了多少砖瓦,害得乡亲们叫苦连天,大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神功已成,还要师父何用?萌萌居然不知好歹地跑来教训他,抓他回去读书。阿原想起往日的仇怨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把抱起毫无反抗之力的师父,跳上房顶去连翻了几十个跟头,甩得她披头散发,尖叫连连。这下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没把她头发打个结挂在房顶,已经算是尊师重道了。
而村中唯一的受益者,还是小小。阿原背着她在山野林间蹦来蹦去,追逐那些惊慌失措的山鸡野兔。小小的笑声回荡在山谷之间,格外悦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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