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古往今来看遍繁华 春花秋月道尽离别（1 / 2）

远在地球的另一端，欧洲大陆上的各国之间的战争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新教和天主教之间的对抗成为了这些战争冠冕堂皇的理由，此时，欧洲大陆上最强大的哈布斯堡王朝一分为二，匈牙利及波希米亚国王费迪南一世继承了奥地利哈布斯堡王朝和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位置，而腓力二世继承了西班牙哈布斯堡王朝，西班牙哈布斯堡王朝此时统治着西班牙、荷兰南部和意大利部分公国。历史上，信仰新教的法兰西联合奥斯曼土耳其帝国以及荷兰、英国对抗信奉天主教的哈布斯堡王朝以及威尼斯等国家。此时，西班牙无敌舰队已经打败了不可一世奥斯曼帝国海军，正是欧洲最强大的海军力量。西班牙为了对付反叛的荷兰，双方进行了长达八十年的要塞战争。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一世联合了荷兰的新教徒准备正面对抗西班牙，西班牙不停地争夺海上霸权，是为了进而控制海上贸易来维持张正机器。而此时，全世界的白银正源源不断流入大明，西班牙国王腓力二世决定入侵大明，希望通过一次海战击垮大明海军，藉此控制大明到欧洲的海上贸易路线。而在殖民地小吕宋积极准备了三年时间之后，西班牙建成了一只拥有一百艘船的庞大远征舰队。

小吕宋到大明朝不过两千多里，按照当时风帆船的技术，又是东南季风天气，大舰队每日赶上百多里海路不是难事，快则一旬，慢不过二十多日。西班牙的远征舰很快便到了东沙群岛一带。这时代，消息是需要口耳相传的，大明海军的哨船也就在海岸线不远的近海来往巡哨，这可不比在陆地上，可以远远排出斥候，大明海军根本还不知道西班牙远征舰队的事，一直等到广东福建的海商出海遭到袭击，有侥幸讨回的人报知，两广福建的巡抚才才知道在海上有一直不明数量的舰队进犯大明。探明消息，广东总兵邓子龙一面遣人火速报往南京兵部，同时在一天内集结了广东福建所有能上阵的船只，然后前往东沙群岛附近巡找佛郎机人的远征舰队。

很快，京城便收到六百里加急的前线军报，邓子龙率领的海军几乎全军覆没，邓子龙亦身死殉国。随即，朝堂之上群情激奋，不同于以前国库空虚的时候，阁老门如今一致要求集结军事力量抗击佛郎机人的突然进犯，经过讨论，万历皇帝同意让国舅爷怀仁侯郑国蕃负责此次军事行动，佛郎机人不大可能直接登陆大明，反而下一个目标很可能是东番（台湾岛，此时称为东番），随后，有可能在广东登陆，因军情紧急，内阁甚至给了乖官，总摄钱粮兵马诸事，亦可便宜行事的权利。

话说乖官站在院子外，将雪月儿和努尔哈赤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乖官也知道野猪皮虽然狗腿了些，不过说话还算靠谱，不是得了确切消息肯定不会来六说白道。乖官听完野猪皮的话，好似打翻了盐罐醋瓶，五味杂陈。老子劳心费力，好不容易看着大明有些转变，就把老子给废了，遇到事，又找上我，朝堂上这些所谓的大佬，做事不行，扯后腿倒在行。不过，机会总算来了，乖官这几年虽然有些消沉，心里还是放不下大明，不经而至的机会竟让乖官有激起了以前的斗志。

不过，话说西班牙倒是姗姗来迟，比我想得要晚很多啊。

乖官早便算准了西班牙要入侵，想必钟离大哥那边已经准备充分，万事俱备，只怕没有一把东风作祟了。

西班牙，等我来收拾你们吧。

非常快的，内阁便正式通告郑国蕃，即日起，着举怀仁侯郑国蕃为南京中军都督府左都督、浙江巡抚兼提督浙江水陆、便宜行事。一下子便赋予了郑国蕃调兵领兵的权力，大部分的后勤粮饷事务也都由郑国蕃裁量，要不是郑国蕃是皇亲国戚，怕连南京兵部尚书的位置也要坐一坐。

果然如努尔哈赤所言，因为情况紧急，郑国蕃数日内便要出发，已经先着人送信给宁波八卫的总兵钟离。另外，临行前，有些人还需要见一见。

次日，郑国蕃进了紫禁城，熟门熟路到了承乾宫前，万历和郑贵妃已经在此等候郑国蕃。郑国蕃走进承乾宫，叙礼毕，万历丿退了周遭太监宫女。

随后，万历和煦的向乖官笑了笑，说道，“乖官，到这坐下吧，近来闲暇甚少，我们却有多日未见了。”

乖官在东边的椅子上坐定，“是啊，我也很想姐姐姐夫。常泂近来可好？”

说道自己的儿子常泂，郑若彤笑道，“乖官啊，你倒会想着外甥，自己孩子都不顾。”这话就是拿乖官开玩笑了，乖官两个儿子如今一个在大漠跟着俺答三娘子，一个在扶桑已经即位联席会五大老之一。

其实，乖官也不怪姐姐夺了自己大权，毕竟姐姐是为自己一家未来着想，更何况过了三年，乖官也看淡很多。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广东前线的军情。

乖官便说道，“姐姐姐夫就不要拿我说笑了。今日来给姐姐姐夫告别，过两日我便出发了。我不在，爹爹还得拜托姐姐姐夫看顾些个。”

万历整天在心里吐槽文官没一个好东西，不过有郑若彤陪着，这两年还算过的气顺，眼见着万历也发福了，这时笑起来就有些憨憨的，“乖官，这话就见外了，你姐夫可是一国之君，如果连国丈都照顾不好，还如何治理天下百姓。不过，乖官，立储的事你可得多费心了，等这次得胜归来，朕也好做些文章。”

万历铁定要将皇位传给乖官的外甥朱常泂，眼下承乾宫只有三人，万历便毫无顾忌的说出了心中想法。这两年乖官清闲在家，心里惦记立储的事，不过没什么行动。如今万历趁着佛郎机侵犯大明的机会，暗地里和王锡爵商议之后，便推举乖官负责整个行动，如果乖官得胜还巢，万历便想藉此机会，重新推动立储的事。

如今，申时行回家去啃老米饭了，王锡爵在万历、郑贵妃支持下，顺理成章做了首辅，万历对立储的事更是信心大增，本来万历没留住老师申时行还觉得愧疚，这几个月下来，王锡爵暗地里做了很多工作支持万历的立储计划，现在，万历对于申时行的一点点愧疚早都不知飞到那朵云上去了。

眼下，军情紧急，乖官倒没想太远，也不好搭万历的腔，只说道，“这事情，还是姐夫姐姐拿主意，西班牙来势凶猛，我这次来，是跟姐姐姐夫道个别，也许明年才能再见面。”

郑若彤听乖官如此说，便把乖官叫到身边，握着乖官的手，说道，“乖官，姐姐知道你这两年过的不顺心，不过你也要理解姐姐的苦心。”

“姐姐，乖官早就想开了，只是这几年一直侍奉在爹左右，如今出远门，担心爹不习惯。”乖官跟郑若彤说完，转过来看看万历，又道，“姐夫，单叔和大头那边，您也多看顾些。大头虽然一身武艺，可是脑瓜子不好使，别太放纵大头那小子了。”郑贵妃是把单思南当自己弟弟看待的，万历也是爱屋及乌，又给单思南官升一级，郑国蕃是担心单思南这小子管不住自己，故而要跟万历说这些。

郑若彤总觉得乖官话里有话，安找乖官的性格，如果没事，定然不会说出这些话，不过郑若彤只以为乖官重新被重用，有些感动而已。“好啦好啦，不要说这些了，早点回去准备准备，过两日便要出发，姐姐姐夫就不来送你了，战场上安全最重要，自己保重。”

万历闻言，也蹭到郑贵妃身边，说道，“姐夫等着你得胜班师。保重”

乖官跟姐姐姐夫道别之后，便回靖国公府。到家时，正是日中用午膳的时间。

乖官才进门，就看见贝荷瑞扭着水蛇腰迎上来，“少爷，老爷已在后花园摆好了家宴，就等你回来了。”贝荷瑞往常都叫郑国蕃老爷，住进靖国公府后，贝荷瑞就改口叫郑国蕃少爷了，不然郑连城得叫老太爷才行。

贝荷瑞随乖官走到后花园里，假山连抱的二层小楼上已经摆好了两桌酒菜。郑连城、艾美娘分坐两桌，郑连城身边左右坐的是若依若常两姐妹，再右边空了一个位置，再左边是黎宝儿，黎宝儿几月前怀了小乖官，郑连城平日里最爱的就是抱着郑芝士满府上下转悠，等郑芝士被立花訚千代带去日本之后，郑连城失落了很久，现在黎宝儿怀孕，郑连城都快把这个儿媳妇顶到头上去了，所以，要看今天的座次，在所有郑连城的儿媳妇里是最尊贵的了。再往下坐了秦良玉，浅井茶茶三姐妹，毛利兰，德川龟等扶桑公主。艾梅娘那座坐的是七公主里剩下的三个，其他两个年级最大的已经寻了人家嫁出去，在书里就不交代了。还有雪月儿，小马琳，另外阿市公主和闻人氏也在席上，阿市公主是浅井茶茶三姐妹的母亲，身份比较特殊，但实际还是乖官的女人，也就安心住进了靖国公府，郑连城已经习惯或者说无奈，不管怎样，反正都把她们视为家人了。平常家宴都是艾梅娘忙来忙去，如今却换做小倩了，小倩就好像《红楼梦》里的王熙凤，王熙凤可是要伺候老祖宗吃饭的。如今，家里大大小小事务如今都是小倩经手，当然了，算盘打得滴溜溜直转的黎宝儿怀孕之前必然是小倩的助手。

闲话不多说，今日，家里大大小小的女人全都坐齐，郑连城看到乖官回来，便让乖官坐了自己这座的下座。

乖官坐下后，各式菜肴开始上桌，这时候，郑连城当先发话，“乖官，这次出远门，你可得带上她们，早点给我生几个孙子才行。”乖官在郑连城眼里如今是最没地位的，就是个头配种的纯种马而已。

我去，老爹，你能靠谱点么，想孙子想疯了罢。乖官头上已经是铅云密布，很尴尬的说道，“老爹，饶了我吧，今天让我去这房睡，明天去那房睡，就算我身强力壮，也经不起你这样折腾啊。”乖官这话，说得满屋的人都笑起来。哎，真拿儿子不当儿子啊。不过，说到底，在郑连城看来，这次乖官出征会和以前一样，理所当然能全胜而归，所以才提出这个非常变态的要求。

郑连城如今最大的幸福也许就是抱着孙子孙女满院子里跑，现在郑连城只管自己满意就行，哪管其他，又加上一句，“小子，如果不带个孙子回来，看我让不让你进门罢。”

郑连城这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了，乖官非常无奈的耸耸肩，拿起面前的酒，一口气喝下了，只是不说话。

是啊，这回，我带谁走才好，毕竟老爹也要有人照顾。乖官这瞬间便下了决定，听自己老爹一会，带上几个走也不错。

突然想明白了，乖官便对郑连城说道，“爹，这回军情紧急，可不比以前，你儿子说不定也要冲杀在最前面的。不过，少带几个倒没问题。”这显然是儿子再跟老子讨价还价了。

不过，郑连城也知道乖官能同意已经不错了，天晓得这回出门，会不会又带几个公主伯爵什么的回来。郑连城便点了点头。

屋子里女眷本以为乖官会敷衍过去，毕竟郑连城的要求太奇葩，却没想到乖官居然答应了，想毛利兰这几个立刻就伸长脖子，注意听起下面的话来。

乖官见老爹点头，便继续道，“这次大概要在船上待很长时间，战场上很多事说不准，所以，我这会打算把秦良玉和闻人氏带上，小倩也得跟在我左右才行。”

小倩听说要带上自己，只是微微笑了一下，便端起酒壶给郑连城斟上酒。

其他人没听到自己名字多少有些失落，也都没言语。毕竟，这是家宴，哪怕郑连城再是平易近人，这也是家宴。只有圣湖公主小马琳最粘乖官，巴不得天天跟着乖官才好，乖官平时除了小倩，跟小马琳在一起时间也是最长。这时候，小马琳瀑布般的金发甩过脑后，转过脸来拿一双蔚蓝清澈的眼眸看向乖官。那意思就是说，我心里只有你啊，亲爱的，为什么不带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