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四章(1 / 2)
按着尚扬的脾性, 金旭以为对方一旦知道自己有工作要忙,这周末大概就不会来了, 想见面最早也要等到清明小长假。尚扬这条消息,于他而言简直是意外之喜。
原本他丧着脸坐在车里,看外面人人都有嫌疑,特别是鬼头鬼脑的一男一女,小混混模样的职高学生,把尚扬的消息读了又读,心情大好, 笑眯眯地再看车外……这几个人就是很可疑。
这时,进校园里去调查情况的两位警官从校门里出来,金旭给其中的国保队员发了条消息, 让他留意下门口那个刺猬头学生。
队员看到后, 冲车里的金旭比了个“收到”的手势,在经过门外刺猬头男生时便停下来,装作警察随机问话的样子:“你是这学校的学生吗?问你点情况。”
男生看看警官, 有些不情愿,道:“问什么?”
与国保队员同行的另一位, 是刑侦总队的警官,被古飞派来给金旭当副手的, 还是位熟人——从前和金旭共事过的女警周玉。
她先独自回来上了警车副驾,问金旭:“那学生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怕警察, 应该没干好事。”金旭说话中间,还偏着头看另一边的那对男女, 车窗有贴膜, 外面看不到他。
但那两人看到周玉等两位警察从学校里出来, 交换了眼神后, 转身离开了。
周玉从后视镜里也看到那两人,警觉道:“那是常亚刚的同伙吗?他的上下线?”
金旭道:“像。”
“通知同事来跟着?”周玉提议道。
“不用,”金旭却朝更远处望了望,道,“这活有人在干了,不用咱们管。”
周玉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就也不再理会那对男女,见那位国保队员还在和刺猬头学生说话,她便自己先向金旭汇报了下在学校里打听来的结果:“我们找了常亚刚儿子的班主任,这老师介绍的情况和常亚刚儿子说的差不多,常亚刚来学校看儿子没有固定时间,都是临时起意,一般都是到校门口才打电话。”
也就是说,死者来看望儿子,并不是有规律的行为,很难被预知。
但是从案发经过来看,凶手行凶的整个过程可以用“流畅”和“娴熟”来形容,下手干脆利索,逃离现场丝毫不拖泥带水,截至目前警方找不到任何有指向性的线索。
那就存在两种可能:要么这是一场精心预谋的犯罪,要么行凶者就是专业干这个的。
结合家属和老师的说法,死者昨晚出现在现场是不能预知的,加上死者特殊的背景身份,后者的可能性极高,凶手有可能是个经验丰富的专业杀手,再不济也是有过杀人经验的前科犯。
死者常亚刚在某家航天军工企业工作,该企业近几年泄密事件频发,已经能确定常亚刚是被某不明势力发展为了“特别人员”,从事泄露和出卖国家级机密的不法活动。也是基于这个原因,国保部门介入调查,金旭所在支队负责跟常亚刚这条线,刚一接手,人就死了。
这也是昨天案发之后金旭的第一个怀疑方向:常亚刚会不会是被他所在组织的内部,采取了灭口措施?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查出来也够糟心的,”周玉担心道,“我就怕……”
她没把担心说出来,国保才刚介入,这组织就敢在闹市区下手杀人,猖狂程度令人发指,更令人不寒而栗的,是他们从何种渠道知道常亚刚暴露了?这简直就思细恐极,难道国保甚至公安内部也被渗透了?
“不会。”金旭否决了这个猜测,道,“除了常亚刚,其他条在跟的线,全都照旧,风平浪静,如果咱们内部出了问题,不会是这样。”
常亚刚本身不具备“特别人员”的特殊素质,在这组织里肯定算不得高层,对方只是因着他的职务方便窃取到军工机密,才以高酬劳、高回报为诱饵,发展了他加入。
周玉想想也是,换了另个思路道:“会不会这样?他们其实没发现常亚刚已经暴露,但是常亚刚犯了别的他们不能容忍的错误,例如说……常亚刚不想为他们服务了,想退出,或者想坐地起价,把他们给惹恼了,才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杀了常亚刚?”
去年道德模范车祸案以后,周玉又接连参与了几起案件,成长迅速,今天一整天里的诸多表现,屡屡让金旭刮目相看。
“你现在比以前敢想多了。”金旭夸赞道,“半年不见,进步很大。比你们古指导厉害。”
“这话可别让古指导听见。”周玉开了句玩笑,又观察金旭的表情,说,“金队,你心情好像好多了?白天你气场低迷,我都不敢跟你说案情以外别的话。”
金旭随意道:“想跟我说什么?”
周玉笑着说道:“就是……想打听打听尚主任啊,他好不好?什么时候再来咱们西北玩啊?”
金旭没有马上回答,但脸上不自觉浮起了微笑。
“上次太匆忙了,都没顾上跟他加个微信。”周玉道,“要不你问问他,方不方便把他微信推给我?……我好像还没加过你的微信。”
金旭不二话,拿过手机来,让周玉扫他的微信好友二维码。
周玉笑着扫了,加了,接着道:“有空问问尚主任,方便的话就把我推给他,我保证不会打扰他,只会当个默默给他点赞的迷妹。”
金旭道:“他的朋友圈就是央视新闻和环球时报的摘抄本,我都不给他点赞。”
周玉掌握了如何打开金队话匣子的密码,道:“啊?他不发自拍吗?听说他养狗啊,也不晒狗?”
“不发,不晒。”金旭道,“领导包袱很重,要时刻保持端庄。”
这边尚扬收到了金旭推给他的名片,并告诉他是周玉。
他对周玉印象很好,不假思索地点开,加了好友,给周玉发了句“小周警官,你好”。
又得知周玉和金旭在一起工作,工作内容不好打听,便说了两句非常官方的鼓励话语:
“辛苦一线同志们了。”
“等你们大捷的好消息。”
“……确实是,”周玉同意了金队长对领导的评价,道,“很端庄。”
金旭仿佛很无奈,唇边和眼里却噙着分明的笑意。
车门被拉开,那位国保队员回来,坐上了驾驶位,金旭和周玉看向车外,那刺猬头学生和他的两个小跟班还在校门口,叽叽咕咕地聊天,刺猬头满脸郁闷,朝警车看了看,带着跟班走了。
“这小孩儿什么情况?”周玉问。
“是这学校的高二学生,一个小痞子,”队员道,“跟我耍滑头,问他认不认识死者的儿子常风,刚开始还说不认识,说着说着又露馅儿了,承认跟常风有点过节,还打过架。”
周玉道:“就这吗?那他看见警车紧张什么?”
队员的表情一言难尽,道:“前几天他跟常风在学校起了摩擦,吵了几句,他当众放过狠话,说要杀常风全家。现在他听说常风的爸爸真死了,害怕警察怀疑到他头上。”
周玉一阵无语,不知该如何评价这小朋友,就不说杀人这事有多不简单了,警察抓嫌疑人也不是儿戏啊,这些不好好学习着急混社会的十六七岁男生,最爱看些不切实际的犯罪片,进而生出些脱离现实的幻想。
金旭却问队员:“昨天案发的时候,这学生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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