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6.第 666 章 撒娇(1 / 2)
泊意秋这一等, 就是五年,这倒是在意料之中,这头他刚忙完了麓云山搬迁到广陵城附近的一应事宜, 就得知金虹道君已经出关了。
倒不是他有多大的能耐这么快就哄得王家子弟出卖自家老祖, 他就顶着本来的容貌去王家别苑逛了一圈,虽然弟子们很疑惑长生道君的白毛……白发怎么成了黑发,但问题不大,不就是个头发的颜色吗, 还不是心念一动的事儿?也就是修士们出门在外的还要点脸, 否则什么颜色的头发弄不出来?
泊意秋来的时候,金虹道君出关不过一个时辰,正值春雨连绵,如丝如雾, 泊意秋支着伞漫步于雨中,遥遥见金虹道君在亭中小歇, 他一手支颐,神色倦懒地半倚在塌上,面前摆着几个小菜, 又有薄酒一壶, 春风将浓郁的酒香送来, 泊意秋扬声道:“师叔。”
“长生回来了?”金虹道君低眉浅笑,举杯遥遥一迎, “来坐。”
泊意秋进了亭中,收了伞,这才抱怨道:“师叔心中只记得长生,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金虹道君一怔,仔细端详了他许久, 这才如梦初醒,漫漫地道:“原来是长安啊……”
似乎有几十年未曾见过他了,上一回见,还是麓云山的时候。
他业已叩问阳神了?……倒也不算意外,在他身上,怎么都不能算意外。
泊意秋笑着应了,在他身旁坐了下来,“怎么,师叔见是我就失望了?师叔好生偏心。”
金虹道君轻轻笑了笑,抬手招了招,泊意秋凑过脸去,就叫金虹道君在他发上抚了抚,那双带着淡淡倦意的眼中浮光跃金,他的声音带着一点点沙哑:“哪里会呢?”
泊意秋眯了眯眼睛,今日他并未掩盖容貌,那张与秋意泊一般的脸上拂过一抹清凌凌的光,像是与春雨借了三分颜色:“师叔就唬我吧。”
金虹道君不可置否,又笑问道:“怎么,有事寻我?”
“师叔这都能猜到?”泊意秋不禁道。
“无事不登三宝殿。”金虹道君点了点桌面,泊意秋很是自然的替他斟酒,金虹道君仰头饮下,一行清流自他唇边溢出,顺着修长的颈项没入衣襟,泊意秋一时竟然有些看呆了去。
那什么……金虹师叔是好看啊!
泊意秋大大方方地看着,金虹道君自然发现了,他一笑了之,侧目看来,“说吧。”
泊意秋双手合十:“师叔,那我就不客气了!”
“嗯?”
泊意秋满脸委屈地说:“师叔,长生不许我参与此事,但我这不是也心疼他么?无悲斋的事情太多,我怕他一个人忙不过来,这不就瞒着他来了……”
泊意秋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说,撇了撇嘴,一副吃力不太好热脸贴了冷屁股的憋屈模样:“他也是担心我,我知道嘛……但这次要不是我在,师叔你和长生早就死在扶瑶道祖手下了,那天他一见我,那给我凶的,要不是我硬撑着没相认,我都觉得他能拿剑砍我。”
金虹道君眉间微动:“原来绝弦是你,镜月天境也在你手上……这倒是不奇怪了。”
“长安,你与长生本就是同一人,难道他不知道为什么生气?”
“知道啊。”泊意秋趴在了桌上,蔫了吧唧的跟一棵干枯的小白菜一样:“他就是气我既然早来了,也不知道提前和你们相认,还要用乱七八糟的方式暗示他去镜月天境,让他猜了半天,要是我两一合计,这事儿就简单多了……那我这不是不敢吗?!”
“他总是嫌弃我修为低,跟不上他,这种事情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都不让我做……可我也心疼他呀,总是让他一个人单打独斗的,再说了,他自己不也干过这种事情吗?坐在幕后,哪里危险了……”泊意秋越说声音越低,干脆向后一靠,靠在了金虹道君膝弯上,把他的腿当靠背。
他委委屈屈地说:“……师叔,你不能告诉他啊,不然好丢人啊。”
金虹道君啼笑皆非,这两个兔崽子本就是一个人,还讲究这些:“好。”
金虹道君也不介意,就让他这么靠着。
泊意秋这才道:“我与他本是同一人……但是我总觉得他看我,就不像是在看一个和他平等的人。”
“这话就有些诛心了。”金虹道君一哂:“他是什么人,你应当比我清楚。”
“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吧。”泊意秋试图解释清楚,但想了想,也差不多是这么个意思,干脆就放弃了,他接着道:“大概就是因为我比他弱,所以他什么事儿都不想让我参与,什么事儿都自己一个人干……退一万步说,我们哪怕不是道侣,我们也是同一个人,总看他一个人忙死忙活,让我承担一些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金虹道君扬眉道:“还是因为你的修为太低了。”
“若非我这次叩问炼虚合道,长生也不会邀我同行,更不会有机会参与这镜月天境……难道他不与我同行是因为看不起我么?”
泊意秋随口道:“那还不是因为道君与真君之间实在是天差地别,师叔你又不是如我一般死了还能活,万一师叔没了,那就是真的没了。”
金虹道君流露出一点笑意:“说的不错,只是其中有一点你说错了。”
“什么?”
金虹道君坐起身,一手温柔地在他脸上碰了碰:“他以你做道侣,而非以他的分神做道侣,你若是死了,下一个分神也不会是他的道侣……莫说是他,就是我,我也不愿意冒这种风险。”
泊意秋眉间微忪,“……我知道,就是……”
金虹道君打断道:“就是次数一多,便不由自主地开始胡思乱想?”
泊意秋撇了撇嘴,默认了。
金虹道君嗤笑了一声:“亏得你还是修太上忘情道的。”
明明修着这天底下最无情的道统,却为了儿女情长在这里方寸大乱,如何不有意思呢?
泊意秋嗔怒地看了他一眼:“师叔——”
“现在不是这个爱不爱的问题,而是长生气得要死,我到底应该怎么去见他他才不生气啊?”泊意秋强行转了个话题:“如今也就师叔能救我了!”
“为何?”
泊意秋煞有介事地说:“我们周围,除了漱玉师叔以外,也就师叔在情爱方面有些经验,师叔与长生关系还最好,当然只有师叔能救我!”
“你说错了。”金虹道君似笑非笑地说:“我平素并不与人谈情说爱。”
哎对,不与人谈情说爱,只做是吧?
泊意秋在心里吐槽了一声,抓住了金虹道君的衣袖,可怜兮兮地摇了摇:“师叔,你就救救我呗,我要是被长生打一顿,你就不心疼吗?”
“我与长生交好。”金虹道君悠悠地说:“你说……我救你还是不救?”
泊意秋:“师叔——”
只听见撕拉一声,金虹道君半幅衣袖都叫他给扯了下来,外衫滑落到了肩头,泊意秋和金虹道君皆是一愣,泊意秋尴尬地说:“师叔,你这衣服的做工……是不是太差了点?”
金虹道君笑得仰倒在了塌上:“莫说是寻常布料,就算是法衣,也禁不得道君如此拉拉扯扯……”
忽地有人道:“长生,金虹,你们在做什么?”
两人侧脸望去,就见闻人素撑着伞站在了不远处,满脸都是不忍直视,但好像又怕错过了什么,瞪大了双眼。
闻人素也很懵逼,她记得金虹说过呀,长生是有道侣的,他们之间也就是至交的关系,啊这……这……
泊意秋默默地松开了手,任由柔滑的丝料从他掌中流淌而下……这话要怎么说?
王家别院弟子来来回回,他们哪有这么多心思去关注宅子里有谁在走动,谁又经过了他们这里,那一天到晚的别做其他事情了。
闻人素也很纠结要不要走过来,都怪刚刚太惊讶了不当心出了声,她也很尴尬好不好!这……这……长生是个渣男?金虹知三当三,信息量太大了她有点经受不住。
倒是金虹道君向闻人素示意可以过来,闻人素这才迟疑地过来,这会儿缓了缓,定了定心神,决定这事儿就当是没看见了,回头私底下和他们两个单独聊聊这个问题。于是她就硬是扯出了一抹笑容,道:“好巧啊……哈哈哈……”
“哎?长生怎么变成黑头发了?还怪好看的。”闻人素这才发现长生这次把头发变回了黑色,有些稀罕的多看了两眼。别说,白发的他看着就很有修仙小说里标配的那股高岭之花内味儿,换做了黑发,倒不是说不好看,他的五官生得太过,白发压住了那种美到了极致的妖异感,现在换了黑发,就有些压制不住了。
但还是很好看的。
闻人素都想给自己来一个耳光清醒清醒了——醒醒啊,三观可不能跟着五官跑啊!
泊意秋起身拱手行礼:“闻人道友,在下秋意浓,道号长安,是长生道君的道侣。”
“哦。”闻人素下意识应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眼睛瞪得老大:“……啊?”
等等,秋意泊,秋意浓?这两个名字就差一个字,怎么听着跟个兄弟似地?道号也是,长生和长安……两人的脸一模一样,这要不是同一个人那妥妥就是同卵双胞胎…他们两还是道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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