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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第 25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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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灯低头看着她。宫理灰色的树脂义手搭在血红色的书籍封皮上,压着书页下血管跳动的东西。

刚刚她写的最后一个字的撇捺顺着向下,几乎碰到了——

她笑:“你快把书顶起来了。啊,不要弄脏书,那可是大罪。”

甘灯低头看着:“……不要尝了。舌头上会沾上墨水,虽然干了但是还是会化掉的。”

宫理托腮:“那确实有点讨厌,那我要不要尝尝没有字的地方?”她鼻尖抵在了没有字迹的皮肤上,嗅了嗅,笑道:“我闻到了书香。”

甘灯无法再冷静的当一张纸了,他甚至不管过敏与否,握住了她手腕,将她拽过来几分:“总要跟文字有点深度交流才算沾染书香。”

宫理笑着撑起来一点身子,欣赏着自己的涂鸦作品:“文笔斐然,视角多元,你说是不是?”

甘灯却什么都没说,抬手握住她后颈,将她脑袋压下来,扬起脸来亲吻她。

宫理总算是肯好好吻他,舌尖确实像是要从他发号施令的唇舌中得到点知识。

她说是吻技高超,更像是投入专注,压根用不着什么所谓的技巧,就会让别人感觉被她视若珍宝又深深迷恋。这种错觉本身就是最要命的。

会让想练习任何技巧的他,都脑子混沌,只会本能的回应这种令他战栗的喜悦。

宫理抬起来,呼吸让两人的脸都像是发烧一样喷吐热气,她抬起了钢笔,握住了他的脸。

甘灯皱紧眉头:“不行。”

宫理银白色的瞳孔扫过他唇角鼻尖和眼角,简直用目光的柔波就能让他屈服似的。

笔尖越来越接近他的脸,他挣扎起来,有些恼火道:“宫理!你不能在我脸上写字——”

但宫理似乎坚持要犯混蛋,笔尖还是快速的压在了他的脸上。

只是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抬了起来,她笑道:“给你多点一颗痣。”

甘灯看着她,脸上有些被触怒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起来。

宫理歪头笑道:“你生气也蛮好看的。就是下次不用准备我的个人物品。”

这像是某种提醒或警告。

但她偏偏以轻飘飘的方式提出,让甘灯也无法辨认她是不是不大高兴——但这个惩戒似乎仅仅是一颗在他脸上用钢笔点的痣。

甘灯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开口,好像提出互不越界的是自己,最后越界的也是自己:“……”

就在他觉得气氛或许会冷下来,今天会这么突兀结束的时候。宫理却抽走了那本红色封皮的书,扔在地毯上,啧声道:“书上弄脏了一点点呀。要来吗?”

甘灯将她的浴袍扔到地毯上去,以紧握她的手作为回应。

宫理道:“只是我们要约法三章。”

甘灯以为是要定下他们以后相处的规矩,心沉下去,却没想到宫理开口道:“首先,你不能叫太大声,哦你别一副自己从来不叫的样子,我上次就该录音的。”

“其次,你不许抱我,别把你身上的字蹭脏我了,我还想欣赏自己的作品呢。”

甘灯手搭在嘴唇上,宫理看到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显然这有条条框框的相当不自由的要求让他更……了。

“最后一点就是,小心你的腿,别乱动。”

甘灯嘴唇在手背下轻声含混道:“我的腿好一些了,而且也……你别用手——呃!”

宫理笑嘻嘻道:“过敏了?”

……

宫理:“好啦,不作弄你,你说,腿变好了怎么回事?”

果然,甘灯不会因为她这种事生气,断断续续道:“说是、说是不但恶化缓解很多……还……”

宫理故意不动了:“还?”

这个停顿更受折磨的绝对是他。

他甚至都有些急恼:“还说不定能恢复一点已经残疾的地方!你不要——”

宫理确实有点惊讶:“竟然会变好,原因是?难道是有什么特别有效的药物?”

甘灯摇了摇头,脑袋挤在几个垫子之间,发丝因为静电全都贴在垫子上,他侧着头不看她,似乎觉得这样就更能忍住声音。

他想转移点注意力,盯着一旁的桌子,呼吸断开了句子:“可能是……因为情绪、或者是大脑活动——”

宫理有些惊讶:“不会是因为这个吧?你这设定简直就是魅魔,靠这个治病啊。”

甘灯从搭在脸上的手背下方,有点无奈又气恼的看了她一眼。

就不可能是因为他心里充斥着前所未有的感情吗?

他跟她拥抱的时候,就觉得时间理应被他浪费虚度,活着或许可以不为了崇高的目的,也可以就是为了这无意义的蚂蚁般绕圈的行为本身——

她好像从来都不知道,他对更多描述人世间的词语从“知道”变成了“理解”。

他感觉得到,诗歌与文学中俗套的“爱情”的强大力量,将他捏扁搓圆,让他觉得既盲目又狼子野心,既痛苦又拉扯缠绕。

一定是心脏强烈跳动的力量,就像是浪潮一样将推击反抗着折磨他的病痛。

宫理垂着头,她好像也不止是单纯的只为了自己,也有观察他的反应。

她推着他手肘,要他胳膊不要乱蹭弄花了身上的字迹,这家伙手肘皮肤薄的都是青里泛红,宫理手指在手肘处留下过敏的痕迹,他呼吸加重:“别碰我……”

宫理以为他生气了,松开了手。

甘灯却粘着碎发的脸在手臂上蹭了一下后,顺从的将手臂向脑后折去,抓住了枕头,自己困住了自己的手。

他仰起脸,汗湿的发丝粘在眼角脸颊上:“……过敏的地方太多,我会、会呼吸不上来……”

宫理听到自己咽了下口水。

……

约法三章,但他不太能做到第一条,宫理又不能用手捂他的嘴,又不敢用枕头压他的脸,只能不停地亲他。

甘灯只感觉这房间里冷白的灯光太亮,照的他身体就像是白纸黑字的书法;隔壁不远就是还有干员在的实验室,时间地点或许都不合时宜。

但就这一切的“不合适”更激发了他或她的情绪。

甘灯感觉到,宫理嘴上虽然有点恶劣,但从她的热情反应上来看,她应该也相当想他。

甚至她骂了两句有他名字的脏话,说想回头带他去修道院的小礼拜堂去偷|情,他被这种被她偶尔才展现的迷恋,引得头脑狂喜,意识不清,甚至想喊想咬她一口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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