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2 / 2)
人被抱在怀里之后,车门砰地一下被大力合上,发出一道沉闷的声响,好似在借着这个发泄心中的火气。
主驾驶旁边的车窗匀速升起来,车内在此时此刻完全成了一个被封闭住&#3034...
0;小空间,密不透风的,如同一个装着金丝雀的完美牢笼。
温白从未见过顾准这样的眼神,怠慢,睥睨,仿佛把所有的坏全部揉合一起,一种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冷和傲慢。
他簌然觉得自己不该上车的,以前的顾准他是一丁点都不怕的,就连上次在包厢内他被欺负时,顾准的表情也不像现在这样。
温白细窄的后腰被手掌托得牢固,前胸还差一点就要贴到顾准身上的黑色西装,温白手心开始生汗,脚尖往车门的方向挪动几下。
不对。
温白此时回过神来,上次包厢内顾准也是这样的神态,只不过当时露出来的不过是冰山一角,而现在倒是完完全全地把所有的性格淋漓尽致地展露在他面前。
坏的,不好的。
所有被温白所引出来的黑暗面此刻在他面前一一呈现。
顾准眼神的依旧挂着温白所熟悉的笑,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向上翘起,黑色的瞳仁因为半垂下的眼皮而稍微遮盖,衬托出他的眼神有些阴暗,仿佛是乌云密布下,连绵数日的雨水,浸湿了本该光亮干燥的每个角落。
温白喉咙眼子开始痛,他想起包厢那天,顾准捂住他的眼睛,在视线黑暗下他听到的卑怜求饶声和血腥味。
他身子开始以微不可查的动作往后缩,像被凶狠嗜血的巨型猛兽所死死盯上的弱小食物,每一个后退的动作都彰显出败者的脆弱,以及勾引扑食者露出尖锐锋利后进一步的前进。
温白退无可退,直到单薄的脊背抵在冰凉的车窗上,车内开了极低的空调,凉风嗖嗖地对着温白脑门吹,让他阵阵发寒,分不清是被顾准逼的,还是空调的温度给冷的。
温白今天只穿了一件勉强及膝的牛仔裤,圆润瓷白的膝盖处有一层粉,粉到像是用女孩子的腮红涂抹出来。
许是感受到冷,小腿肚上也起了一些小疙瘩,顾准视线在他身上上下打量,被温白不停往后缩的举动给伤到,他自知自己情绪没有控制得当,但在此时不免又起了火,直接伸手擒住温白的下巴迫使他正面看向自己。
冷不丁的声音响起,如果细听能察觉到一丝无助:“怕我?”顾准似笑非笑,在温白闪烁的眼神中失去了原本应有的力道。
他指节的力度很重,好似铁钳一般箍住温白的尖小下巴,温白觉得有点疼,特别是下颔那块被一直捏着开始泛酸。
“疼。”温白嘴唇翕张,开了一条小缝。
顾准胸腔很是拱火,自己最忍不了他疼,听到温白轻轻地一声疼,手里的动作便松开了。
“为什么?”顾准将空调关上,视线跟刀一样直来直往,他从兜里拿出那张虽有皱褶却被他折叠整齐的,对他来说带有羞辱意味的纸条。
尽数展开,让温白看清。
上面的字迹...
是不久前刚留下的,被揉成一团能够看出顾准心中压抑很久的火气,可叠得整齐又表明他很重视这张便利贴,即使看起来是让他颜面扫地的东西。
明明空调已经关了,温白身上的冷意却并没有褪去。
他总是不想多说的样子让顾准本就克制的情绪直线上涨,于是将人一把拽过来,座椅平稳地往下躺,双臂把温白的肩膀按在上面,将先前沉浸很久火气通通散发到这个吻上面。
他的亲吻向来都很温柔得体,是个绅士,这次反倒将绅士的本质丢失得一干二净。
顾准眼眸带有红血丝,看起来眼睛通红,他手捏住温白的后脖颈迫使他扬起脑袋,密密麻麻的吻不得章法地落尽他脸颊。
温白觉得万分羞耻,明明这里还是在校园,顾准就这样对他,这种公众场合如果被发现,并不是什么好事。
他使劲地伸手想推开顾准,可是到最后两只手都被顾准擒箍在脑袋上方,让他动弹不得。
顾准双眼发红地注视着面前肖想很久的青年,看着温白被吻得红透甚似红霞的脸,他睫毛一颤一颤的,似乎已经又开始起了剔透的水光。
顾准是很反感男孩子哭的,可是温白不一样,他哭的时候自己只会心动,再好声哄他,让他别哭了。
就算是现在,顾准也是这样,满身快要点燃的火气戛然而止,就跟被人泼了一身冷水似的冷到彻底。
“你哭什么?”他嗓子喑哑说。
“不要在这里。”温白身体止不住地抖动,泪水还没掉落全部完好无损地蓄积在眼眶。
水光潋滟,显得别种诱人。
顾准将抵在他双膝盖间,强力将他两腿分开的腿收了回去,又将人拢在怀里,安慰道:“车窗是镀膜玻璃,外面看不到的,温白不羞。”
他语调又恢复成原始温柔的调子。
顾准温柔的语气让温白觉得刚才被他那样对待貌似受了很大的委屈一样,他强忍着眼泪不去掉泪,薄如羽翼的后背一颤一颤。
“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那样吗?”顾准可所谓是将给一节棍棒再给一颗甜糖运用到极致,先是威逼利诱后见人快要落泪便又开始给予好处。
温白眼泪花在眼眶波动,被车内暖黄色的灯光下照映得波光粼粼,眼泪一下子就止不住地往下淌,水珠溅落在衣服上晕湿一大片。
被顾准方才对待的委屈,和先前所有的委屈全部重合,慢慢聚集汇成一个大气球,可气球也有装不满的一天,它不断地被挤压堆攒,直到现在兀地一下爆裂。
咣当一声。
温白的泪水来得太汹涌,写纸条的时候他没哭,打电话的时候他也是在努力克制自己,让自己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顾准刚才亲他的时候他都不曾像现在哭得这么狠。
“卷卷。”顾准手慌脚乱,本想直接用衣服替他擦拭,可是又觉得衣服面料太硬,抽出几张纸巾替他把泪水揩尽。
温白哭得很凶,泛红的鼻尖轻微耸动,干净的脸颊上都是泪痕,不停地抽搭哽咽:“先生,我是替身。”
顾准被一句话弄得云里雾里,“什么?”
...
温白此时窝在顾准怀里,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像是在告状欺负了自己的小朋友,他抿着的嘴唇稍微撅起来,好看的眼睛哭得红肿,泪眼婆娑:“他们说、我是替身。”
温白吸了吸鼻子,耷拉起脑袋,看起来很难过:“周声眠的、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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