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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被争夺的遗产(十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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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意步入正轨, 危野赚得盆满钵满。

这次他吸取教训,一边赚钱一边往外花,吃好穿好玩好, 他要报复性消费。

不过这个时代也没什么好玩的, 城里有钱人最喜欢看戏, 有人花大价钱捧角。他也赶个时髦,请谢束云出来看戏。

结果两个人都不是欣赏艺术的料,谢束云两手往道袍袖子里一插, 从头到尾昏昏欲睡。危野想起自己来的目的, 打起精神, 给台上清秀的花旦打赏了一笔钱。

如今的安城没有不认识危老板的,戏班子老板满脸堆笑过来跟他寒暄, 感谢他的捧场,说有他捧小凤花一定会大火。

原来这花旦叫小凤花。耳边戏班老板不遗余力地吹捧小凤花, 又夸危野眼光好, 捧得他不多花两个钱都要不好意思了。

谢束云忽然睁开半阖的眼, 瞧了一眼台上风情万种的美人,又看向危野, “没有嫂嫂好看。”

戏子在这时候是下九流, 在戏班老板眼里谢束云简直是在打危野的脸。他目瞪口呆, 几乎以为自己撞见大户人家内讧的一幕,忙讪讪打圆场,“瞧三爷说的, 危老板如何的人才, 自然不是唱戏的配比的……”

危野却知道谢束云是个山上长大的天然系, 就是在直白地夸他。他笑了一下, 对戏班老板温声道:“小凤花色艺双绝, 靠本事吃饭,我也不过是个铜臭商人,有什么配不配的说法。”

他这话说得一派真挚,笑容柔和,叫戏班老板愣了一愣。

许多人发迹后,为了报复过去的低人一等,往往会将姿态摆得更高,更加瞧不起底层民众,仿佛这样就能一雪前耻,找回尊严。

但很显然,危野不是这样的人。戏班老板的笑容不免真诚许多,招呼伙计给他上瓜果小吃。

要说谢束云说得还真不错,危野静静坐在二楼雅座,肤色白皙透亮,面容比上了全副头面的小凤花更加明媚,若不是身份摆在这里,早有人上来搭讪了。

饶是如此,也有人专门来触他的霉头。“这不是危老板么,也来看戏啊?”

“原来是何老板。”危野一瞧来人便明白了。何家也是安城数一数二的富户,一直跟谢家是竞争关系,谢文修去世后,还趁机侵占谢家的生意。

最近何全胜利欲熏心,竟然想引进烟土来安城贩卖。安城商会会长是个不作为的人,要不是危野一直在坚决抵制,安城早就破了这个不能破的口子。

两家正在针锋相对,何全胜一见着危野,就心也痒痒牙根也痒痒,他几次和危野对上都没讨到好处,只能趁机占一下口头上的便宜,“听说危老板在小凤花身上花了不少钱。其实这又是何必呢,危老板的身段和姿容完全不在小凤花之下嘛。”

同样的话,从这人嘴里说出来,就是故意贬低讽刺了。

危野全当他在夸自己,淡淡“嗯”了一声。

没收到想象中的反应,何全胜更加不爽,“说起来,危老板最近可没少花钱,还在城里搭棚施粥,赚了不少名声。怎么着,谢家的生意不够你劳心的?”

两人的对话招来周围不少视线,危野心说谢谢你给我宣传了。他微微一笑,道:“先父遗训,达则兼济天下。施粥只是小事,不值一提。”

何全胜眼珠一转,咧嘴笑道:“先父?差点儿忘了,你是谢家的儿媳妇。”他装模作样地叹气,“可怜谢大死得早,谢家落在了外姓人手里,危老板真是好手段。谢三爷心里难道一点儿都不在乎?”

冷嘲热讽危野都不在意,但他最忌讳别人牵扯谢文修。他面色一沉,还没做出反应,身边被挑拨离间的谢束云忽然站了起来。

要揍人么,危野寻思自己是不拦着呢还是不拦着呢。

却听谢束云慢吞吞开口:“何老板,我观你眉间黑气丛生,恐怕要有血光之灾。”

何全胜不信这些,大咧咧道:“三爷说笑,我最近运气正旺呢。”

“是吗?”谢束云幽幽笑了一下,“我给你看看。”

他指间夹出一张黄符,在何全胜眼前抖了抖,手指一搓,符纸便自燃起来。

何全胜哈哈一笑,“三爷手法不错,上次我见着一个道士也会这一手。”

谢束云不紧不慢地道:“我不会看错的,何老板不信就算了。”

危野起身,和他一前一后走出雅间。

走到戏楼门口的时候,二楼忽然传来何全胜的骂声和惨叫,“啊!操!”

他身后衣摆竟然着起火来,连忙转身扑打,烫得直叫唤。

“何老板,小心!”有人赶紧接了一桶水泼到他身上。

危野回头看了一眼,何全胜整个人成了落汤鸡,头发都卷了。他忍着笑离开戏楼,走远之后终于哈哈大笑。

“谢老三,你蔫儿坏啊你!”他乐得肩膀都在抖。

“我就说我不会看错嘛。”谢束云还是笑眯眯的模样,娃娃脸人畜无害。

回到谢家,谢束云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跟在危野身后。

谢文修刚修炼回来,就看到谢束云在自己的房间里转悠,轻车熟路走到床边。

床两侧贴着两张辟邪符,谢束云看了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不对。”

“哪里不对?”危野走过去,也仔细看了看,发现符纸上朱砂的颜色有些褪色。他神情微变,恐慌失措,“三弟,我房间里是不是真的有鬼?”

谢束云点头,“很有可能,只是单纯聚集而来的阴气不会激发辟邪符。”

危野脸色白了一白,“是这个房间有问题吗?可是我不想搬……”

只因为这是过去谢文修的房间,房间里有对方生活的一点一滴痕迹。危野宁愿害怕,也不想离开。

谢文修目光柔和下来,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拂过危野的头顶,注意到谢束云在一旁,才垂下眼退远几步。

“如果已经被缠上了,换房间也没用。”谢束云思索片刻,询问道:“我记得嫂嫂说你做噩梦,能再仔细回忆一下吗?梦境中往往有预兆和现实的映射。”

他只是照例一问,没想到危野闻言,脸颊竟腾地升起两朵红云。

上次说话时谢束云背对着他,没发现他有什么不妥,这一次瞧了个正着。谢束云立时明白他有所隐瞒,他柔声道:“嫂嫂若是有事瞒我,我便没办法解决问题了。”

危野怕得紧,虽然难堪,还是支支吾吾把自己的遭遇说了。

他说得隐晦,但其中隐秘谢束云已完全明了。危野双颊绯红,垂着头睫毛颤抖,让谢束云几乎能想象到他被人欺辱时无助的模样。

谢束云眯了眯眼,冷冷道:“还是只色鬼。”

“色、色鬼?!”危野的脸这下彻底涨红,细白牙齿咬住唇瓣。他又羞耻,又愤恨,咬牙道:“三弟,你一定要帮我捉住这只色鬼!”

一旁的谢文修:“……”

谢束云眼里的笑意完全消失了,他目光沉沉扫过房间,“嫂嫂放心。”

谢束云咬破中指指尖,挤出鲜红血液。其中充足的阳气让谢文修感受到一股威胁,他收敛气息,轻轻穿墙出了房间。

危野:“你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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