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且听我等狡辩(1 / 2)
“好!”
一声叫好声,让大帐内的众人,顿时回过头来。
金山卫和青村中前所的五人,面色愠怒的看向替齐子安叫好的郑忠。
只见乃是一名身穿水师将袍,身后跟着两名水师兵丁的人,而那穿着将袍的人,正面带讥讽的看着他们。
你水师的人,还能管到我们金山卫和青村中前所?
我等被齐子安骂,那是因为人家是咱们的顶头上司,是五军都督府的人。
水师的人,什么时候能随意折辱卫所官兵了?
青村中前所的余大兴面带微怒,目光阴沉的盯着他并不知晓其身份的郑忠,似乎下一刻就要出声开怼。
倒是金山卫指挥使程远亮,更加的克制和冷静。
如今,已经年近四十的程远亮,正值壮年,一开口便气势宏亮:“敢问这位,是水师何人?”
郑忠没有当即开口,目光淡淡的在目露怒意的青村中前所千户余大兴脸上停留一下,然后扫过程远亮,看向对面的齐子安。
“齐将军,早上要人送来的海鲜粥如何?”郑忠显得很是认真,目光语气之中带着真诚。
正值暴怒的齐子安,一听郑忠如此说道,竟然是差点就要憋不住笑出声来。
而刚刚问话的金山卫指挥使程远亮,则是双目一凝,脸色变得有些铁青起来。
你他娘的竟然如此不知好歹。
还他娘的问什么海鲜粥好不好吃?
小小水师,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嚣张起来了?
程远亮一下子再也忍不住,就要开口质问郑忠,有没有将他们金山卫给看在眼里。
郑忠的眼神已经是轻飘飘的看了过来,他嘴角微微一扬:“敢问这几位何许人也?有没有吃早饭?咱们水师大营里,还剩了几碗。”
这话很侮辱人。
堂堂正三品的金山卫指挥使,岂是连一碗粥都吃不到的人,还要去水师大营里才能吃上?
程远亮脸色越发的阴沉,他被齐子安训斥的不敢反驳不假,但水师的人,他却是不惧的。
“本将金山卫指挥使,程远亮是也!本将倒是不知,水师如今是越发的硬气了啊,身在军伍竟然不知军中上下尊卑。”
程远亮是将郑忠当做水师大营那边的一名普通将校了,要拿军中官阶来压他。
噗的一声。
郑忠两眼大笑,姿态怪异的伸着手虚掩着嘴,看向程远亮:“原来是程将军,当真风趣,将军难道是也想要去亲自伺候陛下?”
他这话已经是明示了。
谁人能亲自伺候皇帝?
自然是太监宫女。
郑忠怎么看也不像是宫女的样子。
那只能是太监了。
如此,郑忠的身份不言自明。
程远亮的目光之中,闪过了一丝惊讶,更是不由的潜伏着一丝凝重。
连带着他身边的金山卫诸将,以及青村中前所千户余大兴,纷纷露出迟疑和一抹不易察觉的担忧。
这人竟然就是新近,那个被三宝太监收为义子的幸运家伙?
如今更是担着总督扩建操练水师的郑忠?
金山卫指挥使程远亮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看着年纪轻轻的人,竟然就会是郑忠。
程远亮还在惊讶之中。
郑忠却是深得兵法要义,乘胜追击:“将军是要与咱家抢饭碗?可不兴这样啊……”
说着话,郑忠目光似有似无的向下,扫过程远亮的两腿之间。
这人,不亏是自小长在宫中。
深得不带一个脏字,讥讽怼人的本事。
刚刚程远亮还在要和他论军中官阶,郑忠他就立即还击。既然你程远亮要比较,那不好意思,咱是宫里的人,要比较你得先切掉些东西,才能来比较。
一旁,早就心中积怒的青村中前所千户余大兴,终于是忍无可忍,嘭的一张,手掌重重的敲在身边的桌子上。
余大兴咬牙切齿:“郑公公,这是在羞辱我等?要与我等一较长短?”
最后一句,余大兴的语气分外怪异,眉目之间略带些挑衅。
现在是永乐朝。
军人的地位,不比文官差,更不比宦官们差。
哪怕。
郑忠如今是三宝太监郑和的义子,更是暂为拓林村新建水师总督。
余大兴依旧是说出了这些很显硬气的话来。
就连一旁的齐子安,也不由的看向帐门前的郑忠,在担心这位刚刚春风得意的水师总督,会因为这个一较长短而同样大发雷霆。
他能控制住,自己想要砍了程远亮和余大兴的念头。
但是齐子安不敢保证,郑忠会有一样的忍耐力。
“哼哼……”郑忠轻哼着:“你们?还需要咱家来羞辱吗?军营外面那三百零八座新坟,你们是没有看到吗?”
“你!”余大兴张口一滞。
他们现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之所以站在这里,忍受着齐子安的咆哮和问责,就是因为外面那三百零八座新坟。
而在此之前,齐子安已经带着他们,去了那三百零八座新坟前,一个个指过去念着那三百零八位拓林村村民的名字。
郑忠讥讽的轻笑一声:“怎么?就算咱家这些年都是宫里,可咱家也是听说过,那帮子倭寇在失败的时候,都会举行一种叫做自裁的仪式,拿着刀切开肚子,以死谢罪!”
这是要必死余大兴他们。
听着郑忠要他们自裁谢罪的话,余大兴两眼瞪大,嘴里大声的吐着气,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程远亮冷哼一声,他选择暂时无视郑忠的挑衅,转头看向齐子安:“齐将军,我等身为明将,同样恨不能杀尽倭寇,可奈何沿海漫长,我等无法处处提防……”
这是事实,程远亮在称述着,有关于拓林村惨案,为何金山卫和青村中前所无法及时救援。
齐子安重重的冷哼一声。
而同样知道拓林村惨案的郑忠,却并不打算就此放弃攻击陈元亮等人的机会。
他带着人,走到齐子安身旁:“即便海线漫长,可拓林村惨案发生直至如今,亦有整整七日,尔等方才姗姗来迟。敢问,难道从尔等驻地来此,要七日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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