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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四章 谁的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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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你再无能,你要害了的可能就是大玉江山,江山不是一条河一座山,江山是亿万黎民......你一时无能害的是你身边亲近人,你一世无能害的是天下百姓。”

辛先生蹲在那,脸色已经有些发白。

他,在云州城答应了林叶的请求,决定把陈微微送到歌陵的时候,确实没有考虑过这些。

天子缓缓说道:“你做事只顾一时,且做的时候别说考虑什么天下大局,连自己身边亲近之人都未曾考虑过,你还有脸到朕面前告状?”

天子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不大,可是每一个字都好像是一声炸雷,就在辛先生心里炸响,也在辛先生的脑子里炸响。

天子起身,缓步走到辛先生面前低头看着这个年轻人,这个他亲自选择的继承者。

“大玉会不会葬送在你手里那是将来的事,你还不是大玉天子呢,但若因为这件事而导致掌教真人出了什么意外,你觉得,你此生余下来的日子,可有一天心里会好受?”

辛先生从蹲着,变成跪了下来。

“朕知道你会来,朕也想到了你会干什么,甚至想到你的理直气壮。”

他低头着辛先生道:“朕甚至在得到消息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陈微微身上的魔功必会引起掌教真人好奇。”

听到他说出这句话,辛先生猛的抬起头,他没有说话,可他眼神里已经表达出了他想说的话。

他想问天子,既然陛下已经预料到了,为何不阻止?

天子看出了他眼神里的意思,但天子并不在乎。

“你想问朕,既然朕想到了为何不拦着些?”

天子说话的声音还是那么轻,也没有什么浓烈的讥讽语气,可是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个耳光狠狠的打在辛先生脸上。

天子说:“那是你做的事,你的选择,朕为什么要一直替你擦屁股?朕为什么要一直为你的愚蠢而费尽心思的找解决办法?”

辛先生咬紧了嘴唇。

刚才进御书房时候他那不羁的样子,哪里还能在他身上看到一丝一毫。

“朕说过喜欢你的性子,但朕也说过,朕只是喜欢你性子里的乐观和无拘束,但朕讨厌的也是这些,因为乐观和无拘无束再进一步就是不负责。”

“涉及到了掌教真人的生死,你还是用那种近乎于无所谓的嬉皮笑脸的方式来找朕,朕该怎么评价你?说你比朕还无情?若这样说,你服气吗?”

辛先生没有回答,不知如何回答,也不敢回答。

“朕了解掌教真人,你也了解掌教真人。”

天子回到书桌后边坐下来,翻开了下一份奏折。

“所以,如果你真的担心他,那你就想想自己现在该去做什么,而不是理直气壮的来问朕,希望朕做点什么。”

辛先生叩首道:“臣,明白了。”

天子道:“希望你明白吧,但朕并不觉得你会明白什么,你好自为之。”

辛先生起身,又俯身拜了拜,然后才转身出了御书房。

走出房间的那一刻,辛先生第一次想狠狠的给自己一个耳光,哪怕刚才天子用语言已经狠狠的给了他上百个耳光。

是啊,现在的他,凭什么发脾气?

他本该想到这些的,可他想都没有去想。

“别在门口站着了。”

天子的声音在辛先生背后传来。

天子语气依然那么平缓的说道:“朕也知道你一会儿会想到什么,你会想着,你当时想不到的事,林叶当时是不是想到了。”

天子道:“若你这样想的话,那你还真是个薄情寡义的人,真是个出了什么事都先想着如何把责任推卸给别人的人。”

辛先生心里一震。

是啊,如果刚才不是陛下先说了这些话,那他下一刻要想的可能真的就是当时林叶想到了没有。

可是,林叶为什么要想到呢?

相对来说,掌教真人固然重要,可林叶并不熟悉掌教真人,甚至都没有见过掌教真人一面。

陈微微才是林叶的朋友,是和林叶有牵连的人,掌教真人不是。

所以那时候林叶才会小心翼翼的问他,能不能把陈微微送到歌陵救治。

辛先生在这一刻,心里不得不苦笑一声。

是啊......林叶想到了,一定是想到了,但他没法说出口,因为他确实想救陈微微,因为他确实以为掌教真人无所不能。

因为林叶真的不了解掌教真人啊,整个大玉之内,谁不觉得掌教真人是无所不能的?

辛先生脸上有些火辣辣的疼,就好像真的已经被抽打过千百次了一样。

这样的我......将来真的可以做一个合格的大玉天子吗?

不知道为什么,他这般放荡不羁的性子,会在这种时候如此的难受起来也害怕起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天子说过那么多次让他遇事要三思后行他都没有在意过,这次却如此的刻骨铭心。

思考片刻后他懂了,为什么这次他会难受会害怕。

是因为.......掌教真人可能真的会因此而死。

外边的人对掌教真人的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一直都有猜测,可他不必去猜测。

他是那为数不多的,知道掌教真人身体确实已大不如前的人之一。

脑海里,又浮现出了掌教真人之前的那句话。

“也许过几年我就死了,都嗝屁了我还练个毛?”

他转身,猛的掠了起来,像是一道红色的云,迅速的飞出了臻元宫。

御书房窗口,天子就坐在那往外看着,手里的笔已经下意识的放下了。

“观主大人他会改的。”

古秀今在天子身边轻声说了一句,也只是一句,第二句都不敢说,作为内侍,其实一句他也不该说。

天子沉默片刻,再次拿起朱笔。

“朕做的够多了,朕欠的也够多了,欠很多人的,唯独不欠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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