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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1章 文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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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晓冬阳薄凉日,仰首素面针叶乱。朵朵白云从一片树林飘向了另一片,那巨大的投影显得神秘悠然,好似一股无形的气流凭空出现,而云却只是安静地等待着,等待着它们汇聚为罡刃,等待着自己被划出无数天然的凹痕。

风,从北境呼啸而至,犹如一个粗鲁莽撞的醉汉,张牙舞爪地怒吼着,向它所能触及到的一切物事咆哮不断。可在一番宣泄后,它却毅然钻进了那冷寂荒凉的石子小巷,苟且偷安于残阳败地间,终日与枯木烂泥为伴。

黑雨月第一天,作为帕瓦联邦四大主城之一的双巢城,非但没有因气温骤降而变得萧条衰微,反倒是街道上已然人满为患。而相较于这种场景,在某个贵族家中,那只原本该梳理羽毛的文鸟却早已冰冷僵硬,绝对不知才死掉一天。

晨光被百叶窗分割为了道道金芒,少年叹了口气,在意识到今天是周末后,便收起心神,扭头再次躺回枕边。野雀们隔着纱窗附耳轻谈,无数冬蚊奔走相告齐聚窗沿,如约而至的秃鹫在空中盘旋,而那只纯白色的文鸟,则正被初阳笼罩全身。

曾经那无数深沉的夜晚,就好似一个个沉睡的婴孩。而躺在床上的我们,则如苟延残喘的病人般,聆听着自己的心跳,压抑着所有的神经。青春仿佛是一把被磨得锃亮的尖刀,正对准着心脏,如君王般睥睨着万灵。

歌舞升平、纸醉金迷,是种人生;浑浑噩噩、苟且偷安,也是种人生。但无论如何,这也要比那些只能远远观望,无法参与进来的旁观者强上千百倍。我们总是习惯于用无助的眼光包容一切,习惯一边在赤裸裸的现实世界里苟延残喘,却又一边把自己活成了哗众取宠的角色。

曾几何时,我们也慷慨激昂过,觉得自己今后必成大器,但现如今却壮志未酬、一事无成,每天只会窝在家中无所事事,未来已然黯淡无光。并且为了掩饰内心的焦躁不安,我们常常还要把自己包装得十分忙碌,以为如此这般便能赶上别人,甚至有时还会产生某种前程似锦的幻象。

在现实生活中,许多人既是如此,总是喜欢把自己搞得“废寝忘食”,但其实不过是为了搪塞我们那颗自以为很上进的心,甚至是为了掩盖那早已堕落了的灵魂。巧立名目、编造无数理由,总是习惯性的把自己弄得“疲惫不堪”,以为这样便会让别人有所改观,甚至从此被冠以“天道酬勤”的美名。

可现实却始终冰冷骇人,或许我们只有在历经了一番努力后,才能相信自己真的是平庸异常,不堪造就。至于那些曾把我们击倒过的人,也再无怨恨,甚至躺在原地还觉得十分舒坦。

每一个自暴自弃的背后,均藏着一个无情的施虐者,它可能是我们最近亲的人,也可能是早已习惯了的心安理得,或是信仰的崩塌与人心的险恶。这就像有些人寒窗苦读十余载,一朝参与御前会议,满腔热血皆是挽救苍生、脱黎民于水深火热。但奈何贵族推杯换盏,几两麦酒入肠,搅乱了染缸,弄脏了百褶。

所谓自暴自弃,并不在于智力、想象力或勇气的枯竭,而是当事人已经不打算对这种情况加以掩饰。自暴自弃的最高表现形式,并非自甘堕落或妄自菲薄,而是通过同类人的报团取暖,来升华这种枯竭,甚至赞美这种枯竭、顶礼膜拜这种枯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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