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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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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牌的时候,每一排麻将都会给所有人过目,一副麻将分为四条。哥舒信目不转睛地看着荷官洗牌,耳边王青璇小声给他介绍桌上每个赌客。这十个赌客除了金蝉女外,还有海外唐门的唐天、飞鱼岛的岛主沙动天、风名海家的海明煌,等等,其中只有一个她不认识的人,是个穿绛红衣服的胖老头。

哥舒信头两把摸到的牌都极小,哈金斯送给他的那点赌注,瞬间变成了给其他人的礼物,其他赌徒相对减少了对他的关注。而当他连输七把时,更没人把他当回事了。

“小祖宗,你怎么了?别现在掉链子啊!”王青璇趁着休息时,靠过来用手指轻轻捅了他一下。

哥舒信抬起右手示意她别说话:“我在观察,这几把是故意输的。”

“什么……你真辣手……”由于之前阿信的表现极为良好,王青璇很容易就信了他,慢慢后退了一步。

“你真的是故意的?”铁刀笑道。

“我当然没那么淡定,关键是桌子上高手太多。几乎人人都能操控骰子,最后骰子跳出什么结果完全看运气。”

“显然不是看运气。”铁刀少有地慢条斯理道,“你这把下一个底注,我给你解释。”

哥舒信依言照做。

“下好离手!”荷官举起骰子盅,骰子盅了三下后,将盅放下掀开盖子。在掀开的一瞬间,骰子仍在转动。

“从她掀开盖子到放下,骰子一共旋转了两到五秒,时间太久那就不正常了。”铁刀笑道,“在这几秒钟里,桌子上至少有五个人出手,他们试图通过操控骰子来影响拿牌的结果。”

“十个赌客只有五人出手,还有五人在做什么?”

“有的无所事事,像你这样不知深浅的当然也有。另外的显然在做另一件事。”铁刀微微一顿,又道,“他们在换牌,左起第三位,右边第五位,和对面金蝉女边上的老头是一伙的,他们会悄无声息地互换信息甚至换牌。你因为不擅长控制骰子,所以你能做的也是换牌。”

“被赌场发现怎么办?”

铁刀没好气道:“还没做贼就开始心虚,没出息!这里赌的不是赌场的钱,你们谁赢了他都能抽佣金,所以只要不被赌徒发现,随便你作弊!话说,考试作弊的时候,没看你胆子那么小啊!”

“换牌的人其中一个是唐门的人。”哥舒信苦笑道,“我一个人怎么换牌?”

“嗯,确切地说你是偷牌。他们手里如果弄到九万,你就偷过来。”铁刀说得轻松无比。

哥舒信怒道:“你……你给我偷去……我只会舞刀弄剑,不会偷牌!”

“我?如果我有手有脚还要你做什么?不过,现在就算临时抱佛脚也来不及了。老商你怎么看?你是不是该出来帮个忙?”哥舒信灵魂深处的商景澜没有吭声,于是铁刀提高嗓门道,“阿信出糗你也没面子的啊,那个络绎和我们多少有点交情,朋友有事不能放手不管吧?”那条老龙依旧没有动静,铁刀怒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当年五大妖王里,你嗜赌嗜酒,偷牌这点小事儿对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这点忙都不帮?得!以后什么香火啊,力量啊,分身啊,有好事儿你都别出来了。”

商景澜皱眉道:“你这破刀好生无礼,有你这么求人的吗?”

“是你自己敬酒不吃吃罚酒。”铁刀笑道,“好了,你就帮阿信一次,好歹我都替他搞了三千万赌本了,总不能几下就败光了吧?你当年把两代黑山老妖的裤子都赢掉了,这里只是小场面啦。”

商景澜细小的身影慢慢出现在哥舒信眼眶边,对他而言哥舒信的眼睛仿佛一面巨大的水潭。他打量了一下四周,“咦”了一声:“破刀,你别说这里是小场面,还真有几个不错的高手。”

“你先别罗唆,就说我们这把是不是要压?下好底注,我们只有三个筹码了。”哥舒信急道。

“有点赌徒的感觉了嘛。”商景澜笑道,“当然要压,全部压下去。阿信,你这一把必须要赢。但因为你筹码不多,所以还是先去借钱吧,三个筹码可是连稳守反击的力量都没有的啊。另外……你能让他们给你安排换个位置吗?这张台子本就没坐满,所以你也不是一定非要坐在这里吧?”

“你想坐到哪里?”哥舒信问。

“那边,那个胖老头边上。”商景澜指了指靠近金蝉女左面、但隔着两个人距离的穿绛红衣服的胖老头。那家伙眯着眼睛一副永远睡不醒的样子,但台面上的筹码已经堆得很高。这个人的铭牌上写着“钟元”两个字,先前王青璇没介绍过他,显然是赌场里的生面孔。

哥舒信挠了挠头,期期艾艾地跑到王青璇那边筹钱。大约三五分钟后,荷官宣布休息结束,重新宣读规则,并且清点桌上的筹码。哥舒信顺利地换了位子,坐下时手里多了一个账本。王青璇并未刁难他,反而是一边的哈金斯那挖苦的眼神让他很受不了。

胖老头依旧不愠不火地坐在那边,只是轻轻地挪了下位置,拉远了一点距离。

“有钱的是大爷。阿信,你要记得这种感觉,永不要靠伸手度日。”商景澜并不在意,他轻轻深吸口气,人影慢慢变大,和哥舒信重叠在一起。哥舒信眼中闪过一丝红光,两人拥有同样的视野,只不过身体的主导权此刻在飞龙妖王的手里。他椅子略微一斜,靠近了胖老头半步。

“咳咳……”铁刀轻声道,“我们赌本不多,老龙你最好低调一点,别伸手就把骰子弄烂了!猥琐!猥琐懂吗?”

商景澜微一皱眉,略微收敛精神,仔细查看周围的赌客,忽然很八卦地冒出一句:“这个女人如果不是乐冉,那阿信你就追上手,让她代替王乐冉吧!”

“滚……”哥舒信低声道。

“你说什么?”商景澜一瞪眼。

“没……”哥舒信突然退缩了。

商景澜哈哈笑道:“不过话说回来,你们若只是好奇四楼的赌局是什么,干吗不直接摸上去?那不是比在这里赌钱争第一要容易得多吗?”

“你说得容易。我一不会隐形,二不会变化,赌场前后左右八个角度都有监控,我又没有时间去做前期准备,哪那么容易摸上去?”说到这个,哥舒信一肚子苦水。

“你是人当然不行,铁刀,我现在给你三分力量,你化作其他模样上去看看。速去速回,我给你的妖力只能保证你十五分钟的变化时间。”商景澜拍了拍长箱子,里面的铁刀顿时感觉到一股奇异的力量布满全身。

“靠!有这么厉害的法术你不早给我用?”铁刀兴奋地离开箱子,化作一枚骰子滚远了。

荷官摇动骰子,众多赌徒各显神通,唐门的唐天皱眉看着牌面,分别是一张九万一张七万一张三万。他手指轻轻扶了下袖子,露出里面的手表,手表时针被调到了三点零七分。另两个位置的人扫视到这个情况,一枚麻将牌从斜角飞入唐天的袖筒。唐天低头看了一眼是一张五万,那么小?他的三张牌变成了九七五,三万被他还给了对方。

商景澜慢条斯理地摸起牌,那是一张九万,他的牌面变成了九七六。

“你是怎么做到的?”哥舒信知道先前那张只是五万而已。

“在他们换牌的时候,我浑水摸鱼而已。这一把他们没留心,麻烦的会是后面几副。”商景澜指尖有一层若隐若现的气流散出,整个赌桌上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感觉。

哥舒信叹息道:“八风不动居然能用来偷牌……我真是服气了……”从商景澜的视角,他发现周围气场荡漾着不同的眼色,有些是青色,有些是红色,有些则是蓝色。

商景澜道:“注意那个钟元,胖小子不简单。”

由于这条骄傲的老龙不太经常表扬人,所以这次的提醒显得很特殊。哥舒信发现钟元身上有层淡淡的红光,每次摸牌时周身的红光就波浪般涌起,对方的牌面没有低于八万过。“这算什么本事?”他轻声问。

商景澜并没有理他,只是平均每两到三把就偷一次牌,再加上在换了位子后,手风变得顺了很多。尽管胖老头挪开了椅子,但商景澜摸牌的那只手闲时始终吊在椅背后,一动手就从对方的红光中捞一把红气。

陆陆续续地,哥舒信的赌资数目开始向上走。大约三十分钟后,变成骰子的铁刀才小心地从四楼滚回来。“你发现了什么?”哥舒信问,“叫你十五分钟回来,你胆子真大,居然半小时才回来。”

“老商唬我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十五分钟能弄明白什么?”铁刀笑道,“我在四楼转了一圈,上面根本没有什么牌局,只有一群人在打坐。另外我看了四楼的登楼记录,上面有昨晚络绎的登记。”

哥舒信皱眉道:“但为何没有他在三楼参与赌局的记录,这就奇怪了。难道不用赌也能去四楼?”

“你说打坐?那算什么情况?”商景澜问道。

“我看了有二十分钟才大概看出点门道,楼上房间布局类似八卦,是一个大房间被隔成了几个小间,里面分别坐着不同的人,在他们的中间有一棵大树,树顶有道传送门一样的东西。那道传送门每过一段时间便会开启一次。其中一个房间开启后那边会传来一个棋谱,这里有人若解开下一步,便记录好回传过去。有一个房间里的人是个厨子,他不断地做美食给传送门另一边送过去。有一处是个书法家在奋笔疾书,那些墨汁渲染的字画化作了活的文字飞向那道门。我还看到一处有美女在对着那个蓝色气流一样的大门演奏,旋律绽放出金色的光辉。我只看了这么点时间,不知道具体还有些什么。然后,我又很小心地上了一次五楼,上面很安静,什么都没看到。”

“打棋谱?画字画?阿信,你会下棋吗?”商景澜觉得有些好笑,“如果不会,我们即便上去了又能做什么?那个络绎琴棋书画懂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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