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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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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娓娓道来,他听得认真,酒店这些事从她嘴里说出来特别有人情味。

“我不知道许董说的信念感是什么,我只知道,酒店里,这么多普通的人,努力做着一份普通的工作,获得一点独属于他的成就感和意义。

酒店每天接待上千位客人,我们有三百多位员工,大家各司其职,一起推动酒店运转,你有一天接手星辰酒店,所有这些就交到了你的手里。”

最后,他们来到富丽堂皇的大堂,坐在休闲区的沙发上,门童挺直腰板立在门边,前台笑容可亲,客人进进出出,季晴说:“酒店是一个看尽人生百态的地方。”

这一晚,许星野从云端降落在了地面,第一次看见这里独有的烟火气和人情味,似乎明白了经营好一家酒店的意义,来这后的种种浮躁不定淡去,一颗心前所未有的平静。

他看向她,忽而问:“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季晴唇一弯就笑了:“等你成了董事长,还需要我吗?”

“需要。”他答得很快。

她看见他漂亮的眼睛里,翻动着某些未明的情绪,这么定定看着她,好像很依恋。

说不上为什么,她有种柔软的温情,想到《小王子》里,狐狸说:“对我来说,你只是一个小男孩,就像其他成千上万的小男孩一样,没什么两样。我不需要你,你也不需要我。但是,如果你驯服了我,我们就会彼此需要。”

他们之间有种近似于此的关系,在工作和陪伴中,本无关系的两人慢慢滋生了需要。

她说:“好啊。”

许星野抬手:“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季晴和他击掌,手却被他顺势握住,许星野站起身,将她也拽了起来,说,“陪我去个地方。”

“去哪?”

“拿工作牌。”

其实季晴早就注意到了,他没戴工作牌,以为他闹脾气,自己摘下的,她问:“你的工作牌呢?”

提到这事,许星野有点头疼,希望保洁还没打扫他爸的办公室。

知道他的工作牌在哪时,季晴更头疼,这混球居然把工作牌丢进垃圾桶?该他挨骂。

晚上十一点,十六楼,空阔的几间招待室、会议室、董事长办公室,安安静静,好在今晚没会议,没接待,一层楼都没人。

两人鬼鬼祟祟地往董事长办公室走,暗淡的光线下,只有季晴的高跟鞋跟轻轻敲地的声音。

许星野开门进屋,打开一盏昏黄的小灯,走到垃圾桶前,尬了足足十秒,季晴催了,他才蹲下身,用手机照光,找他的工作牌。

冲动是魔鬼,所有犯的浑都得自己承担后果。

许星野嫌垃圾桶脏,不愿用手,拿他爸装饰用的狼毫一通翻搅,明明没倒垃圾,他的胸牌却死活找不到。

心念一动,他放下笔,拉开他爸的抽屉,在最上面的抽屉里看到他的胸牌,正安安静静地躺在一本书上。

书名就叫《星辰大酒店》,是爷爷创立酒店的自传,相当于酒店简史。

许星野拿起胸牌,静了片刻,连带着书一起拿走,这书家里有,他自认为了解爷爷和酒店,从没认真看过书。

“好了吗?”季晴问。

来酒店多年,这种偷偷摸摸的事,她还是第一次做。

“来了。”

许星野关上抽屉,一路关灯、关门,和她一起离开。

才走出办公室,就听见一声浑厚的男音喊:“谁?”

他俩做贼心虚,在手电筒的光束照来时,飞速闪进旁边的招待室,躲到了窗帘后。

夹在窗帘和墙壁之间,季晴感觉不对,他们为什么要躲?明明只需要躲许董就够了。

可保安的脚步声走近,夜深人静、孤男寡女,躲在窗帘后,现在出去已经来不及了,根本解释不清楚。他们只能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藏在狭小的空间里,希望能侥幸逃过保安的法眼。

刚才情急之下,许星野下意识搂住她的腰,紧张和黑暗放大感官,季晴感觉搂在腰间的手臂坚硬有力,那么真实清晰地存在,告诉她,现在和她紧贴着的是个男人,成年高大的男人。

季晴轻轻呼吸,鼻尖顶着他的衬衫上,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

保安的脚步声不断靠近,强光手电的光束穿过窗帘布照着他们,季晴背脊紧绷,要被发现了,她以后还有什么颜面见人?不如现在推开窗户跳下去算了。

窗帘哗的一声拉开,羞耻感汹涌而来,季晴绝望地闭上眼睛,就在这时,许星野略一转身,背对着保安,高大的身子挡住她,一手扣住她后脑,遮住她侧脸的同时,让她的脸埋在自己胸前。

季晴:“!!!”

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只感觉心跳砰砰砰砰砰,也听见他的心跳砰砰砰砰砰,又听见他镇定的声音,对保安说:“是我。”

这层楼的保安知道许星野是董事长的儿子,他瞅了眼缩在许星野胸口的女人,一身制服,也认不出是哪位女员工。

保安露出个心领神会的笑,还说了句:“您继续,不打扰了。”然后转身走了。

季晴:“............”

许星野:“别声张。”

保安慎重点头:“您放心,我什么都没看见。”

季晴:“..................”

保安走后,招待室安静下来,他们分开,借着窗外幽微的光亮,许星野好笑地看着她:“他又没认出是你,怕什么?”

季晴连耳根都红了,恼羞成怒,推了他一下:“闭嘴。”

嘶~许星野后背撞到墙上,登时一疼。

季晴一愣:“怎么了?”

“没事。”

听着就挺疼的,季晴深呼吸,平心静气,打开灯看他后背,就见白衬衫晕出两点水迹。

“怎么回事?”

“......可能是水泡。”

“??”

好在酒店药物齐全,季晴拿着烫伤膏,回到宿舍,对他说:“把衬衫脱了。”

季晴说这话时平静极了,不带半点旖旎,只是给他上药。

倒是许星野,难为情了一下才一颗一颗解开口子。

他后背皮肤红了一大片,一直延伸到腰,肩胛处有几颗水泡,两颗大的水泡刚才破了。

季晴看着他宽阔的后背,细细抹上烫伤膏,手指隔着冰凉的药膏抚过薄薄一层肌理,他皮肤很好,紧致平滑,蕴着年轻人的力量感,她从上往下抹药,到了他劲瘦的窄腰,再往下——她眼神不知往哪落好了。

为了缓解尴尬,她边抹药,边找话题聊天:“你对自己的身体怎么有种糙劲儿?每次都这样。”

许星野挺疼的,她指尖划过的地方清清凉凉,疼痛后还有种舒服,他说:“可能是我爸和我爷爷都比较糙,他们的心思都在工作上,我从小糙惯了。”

季晴知道他没母亲,问:“你奶奶呢?”

“在我爸挺小的时候就离婚了。”

季晴微愣:“有魄力,对于那个时代的女性来说。”

“因为爷爷日夜都在酒店,奶奶出轨了。”

季晴:“............”

他家的女性、男性都挺传奇的。

她说:“你爸和你爷爷都是工作狂,为了酒店家都不要,你嘛——”作为酒店第三代接班人,长歪了,目前还看不出多热爱工作。

“我不会。”上好药了,许星野套上衬衫,系纽扣时看着她用纸巾抹干净手指,今天晚上,他们之间好似牵起一条无形的绳,将他们一点一点拽近。

“我喜欢的人要是也在这家酒店,我们工作和生活都能在一起。”

他说最后几个字时,季晴转身丢纸巾,视线移动中恰好对上他的视线,发现他说话时一直看着自己,目光沉静而认真,她手一紧,一团纸巾捏扁在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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