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头(1 / 2)
兆头
刚下过一场暴雨,八月天气里早起也显的冷了些,王峰将个石青色刻丝斗篷拿出来给弘晖系上,听弘晖要下头官员过来,一起到堤坝上巡查,就将牧瑾做的个高腰的牛皮靴子翻了出来,侍候弘晖穿上。
弘晖瞧着鞋子样子怪了些:“这鞋子到不一样。”
王峰道:“奶奶说是整张牛皮做的,不漏水,鞋子底子也做的厚,正好在泥里踩,不容易滑倒,也弄不脏衣服,也冻不着脚。”
王峰对弘晖的忠心什么时候都毋庸置疑,只要对弘晖好,不管是谁做的他都愿意用。
弘晖眼里的笑意一闪而过,却也不多说,只道:“走吧,去大堂。”
又叫人去叫弘时。
小厮过来传话的时候弘时还没起来,随身跟着的太监杨万荣听见叫弘时,忙应着道:“知道了,一会就过去。”
又忙着进去叫弘时。
弘时觉得冷浸浸的,不大愿意起:“只说我身子不舒服,今儿就不跟着去了,改日在去。”
说是弘时跟着来帮忙的,但实在是闲逛的时间多,杨万荣却是个有些见识的,苦劝他:“这次跟着一起来的人里面,王爷的人也不少,就是大爷不说什么,这些人肯定也要在王爷跟前说的,若爷什么都不做,只怕王爷先就不高兴了,说是今儿早上这一代大小的官员都要跟着去巡查河堤,这是个露脸的事情,您好歹去了,就是往后有人说什么,也要掂量掂量。”
自小跟着的太监说的话,弘时多少也能听进去,不耐烦的起床洗漱,穿戴好了才往出走,等他出门弘晖早站在大堤上了。
刚下过雨,到处是水坑,弘晖穿着不露水的靴子随意踩,着实是苦了跟着的那些大小官员,深一脚浅一脚,早湿透了鞋子,冻得哆嗦,就是迟来的弘时也没能幸免,他看弘晖穿的鞋子不一样,众人说话的间隙笑着问:“大哥脚上这靴子到是好。”
弘晖淡笑着道:“这是你嫂子做的。”
弘时的脸霎时变了颜色,勉强笑了笑:“大哥好福气。”
从大堤上下来,远远的有灾民看见弘晖,都围了过来:“青天大老爷来了!青天大老爷来了!”
人人都又是磕头又是感恩。
自弘晖进了灾区,凡事必定亲力亲为,给灾民请大夫看病吃药,找住处,寻衣穿,就是施粥他也必定在跟前,若发现霉米坏米,必定严办下属,渐渐的,灾民眼里就只认弘晖,就是再闹的地方,只要弘晖在跟前,人人都必定跪下磕头,都叫弘晖青天大老爷!
早朝之上,皇上龙颜大悦,水患之处,竟无一出灾民闹事。
就连胤禛也跟着受了嘉奖,等回到府里,又夸赞四福晋:“还是你教导的好,这孩子确实有能力,吃的下苦!”
四福晋笑着道:“哪里就成了我的功劳,还是爷教导的。”
李氏在一旁插话:“肯定也是有弘时在一旁帮衬,怎么能没了弘时的功劳!”
她说的急切又得意,也没瞧见胤禛的脸色。
四福晋看了一眼胤禛,在看栋鄂氏,见她低头站在一旁,到看不出是个什么心思。
胤禛也不多说,起了身就要去前院,众人送着胤禛走了,也就都散了。
年氏瞧着李氏的背影笑道:“她是个不知道轻重的,自己的儿子还能不知道是个什么模样?
还帮衬,只怕麻烦也没少添,也不看看爷的脸色,扶不起的阿斗!”
等进了花园,瞧见弘历和弘昼在一处玩,见了她都行礼,年氏本不想理,不知想起什么,又站住了脚,仔细看了弘历几眼,见这孩子看着果真灵透健壮,就笑着问:“怎么今儿没跟着师傅念书?”
弘历口齿清晰:“阿玛说今日放假一天,让我跟弘昼玩!”
年氏笑着逗他:“那可是要好好玩一天才舒坦。”
弘历却一本正经的摇头:“不能荒废了学业,也就在玩几刻钟,弘历就要去做课业了!”
年氏轻笑,夸奖了他几句才走,飞烟低声询问:“主子是……”
年氏摇了摇头:“我在好好想想……”
谷氏连着三日都来求牧瑾,牧瑾并不多说,谷氏果真是慌了,早上牧瑾刚从四福晋院子回来,她就已经在门口等着,牧瑾笑着让她进屋,瞧她因为站在院子里时间久了头发上都沾了露珠。
丫头们侍候牧瑾将身上玫瑰紫二色刻丝披风换下来,又侍候牧瑾用玫瑰花瓣的温水洗手,牧瑾责问一旁的丫头:“她来了,你们怎么不知道安置在屋子里,竟叫站在外面?
若有个好歹你们担待的起?
!”
不等丫头们回话,谷氏忙道:“是奴婢自己不愿意进屋,奴婢就是奴婢,便是在屋子外头站站也没什么。”
牧瑾看谷氏,轻叹了口气,擦干了手在临窗大炕的银丝线大坐褥上坐下,接了丫头手里的茶:“我到底是个没多少经验的,我若管着你的事,只怕管不好,到头来还让别人说闲话,到落了把柄。”
谷氏听着牧瑾这话的意思是不想管她,噗通一声跪下磕头:“奶奶,求奶奶了,奶奶若不管奴婢,这偌大的后宅,奴婢只怕和这肚子里的孩子死无葬身之地了!”
她把能说的话几乎都说尽了,这会也只剩哀求。
小红忙将谷氏扶起来:“姨娘有身孕,总是这么跪下磕头,只怕是不好。”
牧瑾要丫头扶着谷氏坐下接着道:“只是,你的孩子也是爷的孩子,我却不能任由你自身自灭,不然我这奶奶也是当的不称职。”
牧瑾看谷氏的眼猛的亮了起来,笑了笑:“我去求求福晋,求福晋派两个年老嬷嬷来,她们到底有经验,比起我只有更好的,你觉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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