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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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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林里,树木葱郁,雾气缭绕,何晨光、老黑和王艳兵三人在密林间快速穿行。防空洞里,铁拳团的战士们无精打采地靠着洞壁坐着,全是满脸满身的泥,情绪低落。李二牛来回穿梭着,给战士们送吃的,但这时没人有心情填肚子。李二牛看着战士们,很无奈。这时,穿着一身吉利服的老黑和何晨光领着王艳兵进来了。王艳兵叫了一声:“二牛!”

“艳兵!”李二牛起身,高兴不已,“你还活着啊!”王艳兵苦笑:“你不是看见了吗?没当烈士!”李二牛语无伦次了:“不是,不是,你看俺这嘴!俺是说,你还没死啊……不是不是,俺是说……”王艳兵左右看看:“行了行了,意思我明白了。六连在哪儿呢?”

“六连?没看见,好像就你一个。”李二牛说。王艳兵一愣。

“我们只找到你一个六连的。”何晨光看着他。李二牛劝他:“你别难受,艳兵!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这烈士没当上,兴许就会有好事发生呢!”

王艳兵望过去,在里面的一个隐蔽处,参谋长跟龚箭等几个校尉军官正在对着地图研究。

“现在就剩下我们几个了,谈谈你们的看法吧。”参谋长说,“我们下一步怎么办?”都不吭声,参谋长一扔笔:“总不能一直落草为寇吧?”龚箭想了想,抬头:“参谋长,我想反击。”参谋长疑惑地看着他:“反击?拿什么反击呢?要啥啥没有,我一辆坦克、一辆步战车、一门火炮都不能给你了。”

“我想试试看。”龚箭语气坚定。参谋长想了想:“谈谈你的看法。”

“虽然我们是机械化步兵团,但是除去这些武器装备,我们还是红军团。”龚箭看了看大家,继续说,“从建团开始,我们在武器装备方面就一直处于劣势,但是我们从未失败过!”

“时代不同了。”参谋长叹气。龚箭有些激动:“无论什么时代,我们红军团的底子还在!我们可以化整为零,打麻雀战、游击战!我们神枪手四连,人人都是神枪手,狙击步枪号称小型远程火炮!四连人人都可以使用狙击步枪!把现有的狙击步枪集中起来,肯定够我们连用的!这比起我们的红军前辈来,条件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可是蓝军的武器装备、技术条件,也不是当时的国民党军队可以比的啊!”一名连长说。龚箭道:“虽然蓝军有解放军最现代化的装备,我们失去了所有的现代化装备,但是我们的优势却恰恰在于—我们什么都没有。我们也没有电台可以联系,完全处于无线电的静默。失去了无线电信号跟踪、信息网络追踪,在这山里面,卫星侦察和航空侦察对化整为零的狙击小组根本没有效果,他们除了跟我们当面作战,没有别的机会发现我们。狙击步枪的射程远,蓝军不占便宜。全团其余的官兵全部分散成游击小组,四处点火,肯定会使他们疲于应付的。”

“这好像是特种部队经常使用的战术。”参谋长看着他。龚箭笑道:“参谋长说得很对。”

“我知道你是狼牙特战旅出来的,但蓝军中可是有你的老上级老部队老战友!你带四连出去,跟他们经验丰富的狙击小组对战,有把握吗?”参谋长有些担心。

“敌后狙击作战,最难的不是对战。”龚箭自信地说,“在敌后,被发现基本就是死路一条。我们四连还有五十多个官兵,可以分散成二三十个狙击小组,他们即便发现,也没有办法把我们全歼。我的兵我了解,他们未必是蓝军特种部队狙击小组的对手。但是,我们把这二三十个狙击小组都撒出去,蓝军特种部队压根儿不可能全部找到。而我们这些狙击小组,除了自由猎杀,最终的目标只有一个—”龚箭停住了。

“蓝军司令—朱世巍中将。”参谋长看着地图。

“对!”龚箭笑得很自信,“他们搞不清我们到底有多少狙击小组在活动。这二三十个狙击小组全部出去活动,活动范围会超过上百平方公里。他们绝不可能把我们这么多的狙击小组一网打尽!这会是在他们后方活动的跳蚤,咬一口不一定致命,但是他们会很难受!这样会减轻红军在正面战场的压力,有利于红军司令部重整旗鼓,转败为胜!”

参谋长皱眉思考着,龚箭继续说:“如果运气好,偶然因素和必然因素都具备,我们也许会创造奇迹—成功狙杀朱世巍中将,一雪我们铁拳团被斩首的耻辱!”

“我同意!你们还有什么不同的看法吗?”参谋长点点头,看着大家—没人否决,参谋长一拍桌子,“好,我命令—将所有的狙击步枪都集中起来,交给神枪手四连!”

防空洞里,战士们陆续起身。王艳兵一愣,站起来:“班长,为什么要把狙击步枪都交给四连?”传令员说:“四连要组织狙击小组出去。”王艳兵瞪圆了眼:“可我也是狙击手啊!”传令员说:“人家可是神枪手四连,人人都是神枪手!你啊,省省吧!参谋长下令,把所有的狙击步枪集中到四连去!”传令员说完就跑了。王艳兵抱着狙击步枪站在那儿,很不舒服。这时,已经涂好迷彩,穿着吉利服的何晨光走过来,叫了一声:“艳兵!”

王艳兵抬眼:“你想来看我有多难受吗?这是我的枪,是我的第二生命,你们四连要把它拿走!”何晨光说:“跟我一起去。”王艳兵吃惊:“我?”

何晨光说:“我跟指导员汇报了。”王艳兵看看那边,画好迷彩脸的龚箭站在一群狙击手跟前,看着他:“列兵王艳兵—”王艳兵一个立正:“到!”

“你是我新兵连的射击能手,虽然现在不在我的连队,但是你愿意跟我们一起作战吗?”龚箭问得很大声。王艳兵一个激灵:“报告!指导员,我愿意!”何晨光拍拍王艳兵的肩膀,笑了。两个人同时举起拳头:“同生共死!”

2

防空洞里,五十多名穿好吉利服,画好迷彩脸的狙击手持枪肃立,每个人都挂着两把长枪—一把狙击步枪,一把自动步枪。钢盔下面黝黑消瘦的脸,在沉默中蕴蓄着无穷的力量。连炊事班的李二牛、老马等也都武装完毕。何晨光脸色平静,王艳兵有点儿激动,但努力忍住了。李二牛背着枪,喘着粗气,像随时准备赴死一样。龚箭身着同样的装束,看着他的士兵们。“同志们—”龚箭一声吼,声音在防空洞里回响。唰—五十多名精锐彪悍的战士持枪立正。龚箭还礼:“请稍息!这是一个最坏的时刻,我们铁拳团的团长被俘,全团建制被打散,战争形势正向着有利于敌人的方向发展。但这也是一个最好的时刻,虽然我们丢掉了所有的装甲装备、自行火炮,甚至跟上级失去了联系,但是我们的枪还在!”战士们目光炯炯。“对于神枪手四连来说,只要枪在,胜利就在!我们的红军前辈,用手里的步枪战胜了敌人的火炮坦克,打下了一个新中国!现在,面对优势敌人的海陆空信息全方位的围剿,你们—解放军的士兵们,你们怕了吗?”

“不怕!”

“铁拳团战败过吗?”

“没有!”战士们怒吼。

“你们都接受过最严格的射击训练,每个人都是当之无愧的神枪手!虽然并不是每个人都接受过狙击小组的战术训练,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你们都羡慕狙击手,都想当狙击手,今天,这个机会就摆在你们面前!全连化整为零,进行狙击作战!从出发开始,不再互相联系,一直到战争结束!如果幸存下来,就各自归建;如果不幸阵亡,我请你们喝酒!我可以负责地说,谁在这场特殊作战当中表现出色,即使不是狙击手,我也提拔你做狙击手;如果表现欠佳,就算是狙击手,我也让你交出狙击步枪,从头再来!明白了吗?”

“明白!”李二牛激动地一声吼。所有人都看向他,李二牛嘿嘿憨笑:“对不起,对不起,俺太激动了……”龚箭看看他,笑笑,说道:“很有上进心,我喜欢!你们明白了吗?!”

“明白!”

“你们是最勇敢的解放军战士吗?”

“是!”

“神枪手四连—”

“狭路相逢勇者胜!”战士们的喊声地动山摇。王艳兵站在队列里,有点儿别扭。

“出发!”龚箭一声令下。

“是!”老黑出列,“四连全体都有—左后转弯,跑步—走!”

龚箭看着有点儿恍惚的王艳兵,笑笑,指着何晨光:“比他差?”

“不是,指导员!”王艳兵一挺胸膛。龚箭拍拍他的肩膀:“那就证明给我看!”

“是,指导员!”王艳兵追上何晨光,两人并肩跑着。

龚箭提起狙击步枪,转向参谋长,敬礼:“我走了,参谋长!”

“全看你了!”参谋长回礼。龚箭神情坚定:“我会尽力的!”然后,他走了。

“铁拳团,敬礼!—”参谋长高喊。唰—所有官兵向着跑步出去的狙击手们庄重敬礼。狙击手们的迷彩脸上带着一丝庄严和神圣。

山路上,蓝军的车队正在开进。突然,远处传来一声枪响,开路车的司机中弹,身上的发烟罐滋滋地冒着白烟。他停下车,一脸沮丧:“我中弹了……”“狙击手!”其余的战士们急忙跳下车,各自寻找隐蔽地点。山上的狙击小组开始射击,不断有蓝军战士中弹,烟雾弥漫。“快!火力覆盖!”一个中校高喊,话音未落,“砰”一声枪响,中校也冒烟了。一个兵甩出烟雾弹,烟雾瞬间升腾起来。

山坡上,李二牛看着蓝军在烟雾弹的掩护下奔跑,紧张道:“他们在架迫击炮!”

“撤吧,这地方没搞头了,马上就被火力覆盖了。”老黑带着李二牛,快速往下滑去。山下,几门迫击炮开始发射,重机枪也开始不停地扫射—但山上毫无反应。

山谷里,一个连的坦克隆隆驶过,驾驶员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看路,车长露出了半个身子。王艳兵眼睛离开瞄准镜:“这群铁王八,我们没办法了。”

“我们打掉他们。”何晨光说。王艳兵一愣:“打?拿什么打?你有反坦克导弹吗?”

“没有。”何晨光笑笑,“但是我们有狙击步枪。”

“别逗了!那可是坦克!我们的子弹能打穿装甲吗?挠痒痒都不够格!”王艳兵说。

“别着急,你看—”何晨光指了指,王艳兵顺着看过去,何晨光低声说,“看见没?最后一辆是指挥坦克,那个露出来的车长,就是连长。”王艳兵问:“你怎么知道是指挥坦克?”何晨光说:“看车上的天线。”王艳兵看去,果然有两根很长的天线在摇曳。

“这天线是跟上级联系用的,只有指挥坦克上有。我们打不穿他们的装甲,但是他们的人在外面。我们先射击连长和指挥坦克的驾驶员,指挥坦克就失去了机动能力,只能瘫在那儿。”何晨光说。王艳兵说:“可是他们还有那么多坦克呢!”

“枪一响,他们就会缩进王八壳里面去,通过潜望镜观察外面。潜望镜的视野是有限的,我们在几百米外的山上,想通过潜望镜找到我们是很难的。我们—打掉他们的眼睛!”

“打潜望镜?”王艳兵有点儿明白了。

“对!我们对潜望镜挨个点名!没有潜望镜,他们开不走。”何晨光笑得很贼。

“也就是说,我们两个狙击手,就可以让一个连的主战坦克失去战斗力?”王艳兵有点儿兴奋。何晨光说:“不错!武术上叫作四两拨千斤!怎么样,干不干?”王艳兵看着他,佩服地说:“你果然很强!”何晨光说:“看书看的。”王艳兵低吼:“干!”

“我们先从指挥坦克下手,接着打掉领头的,把他们憋死在山谷里面!”何晨光布置,两个人开始着手准备。“我打连长,你打驾驶员。准备!”何晨光的眼睛抵上瞄准镜,两个人都瞄准各自的目标。“三、二、一—射击!”何晨光和王艳兵同时扣动了扳机。

山谷里,连长正在观察,身上开始蜂鸣着冒烟,同时旁边的驾驶员也冒烟了。两人不明就里,奇怪地左顾右盼。“哪里打枪?”连长问。话音未落,第一辆车的车长和驾驶员也冒烟了。连长突然明白过来。“狙击手!快进坦克!”连长大喊,其余的车长和驾驶员迅速缩进坦克。连长沮丧地撕下臂章,恨恨地道:“妈的,没想到被狙击步枪给阴了!”

二号坦克里,副连长握着无线电:“各单位注意,这里是佩刀二号!连长牺牲,现在由我接替指挥。我们遭遇红军狙击小组,立即展开战斗队形,准备快速通过!完毕!”

“佩刀二号,我是军刀二号。军刀一号也停止行驶了,路已经堵上了!完毕。”

“怎么搞的?军刀一号,军刀一号,收到没有?回话!”副连长大吼。没有回应。片刻,无线电里传来声音:“佩刀二号,军刀一号不能回话。完毕。”

“怎么回事?”副连长急了。无线电回话:“我已经阵亡了。完毕。”

“副连长,现在咋办?前进不能,后退不得!他们要是有反坦克导弹小组,我们就完蛋了!”驾驶员回头,看见副连长的鼻头开始冒汗了,驾驶员带着哭腔,“怎么办,副连长?”

“潜望镜,机枪射击!”副连长大吼。瞬间,各辆坦克的同轴机枪开始四处射击。王艳兵趴在对面的山坡上嘿嘿乐:“他们果然在使用潜望镜。要是我们有反坦克导弹,他们就全完蛋了!”何晨光说:“狙击步枪号称小型远程火炮,我们照样干!我从前往后,你从后往前,挨个点名。”

“好!轻松愉快,解决战斗!”王艳兵瞄准,两个人开始对潜望镜挨个射击。

副连长正在车内观察,啪!—潜望镜黑了。副连长呵斥:“怎么回事?!”

“有人打了我们的潜望镜!按照演习设定,潜望镜被击中自动锁定!”炮手大声报告。

“嘿!遇到高人了!”副连长对旁边的士兵说,“他们的狙击手在打我们的坦克!释放烟雾弹!”不一会儿,山谷里便烟雾四起,遮挡住了何晨光和王艳兵的视线。

“他们开始放烟了。”王艳兵说。何晨光收起狙击步枪:“打不了了,撤!”

“这就走了?”王艳兵没挪窝。

“他们会呼叫炮兵支援,闹不好还会采取火箭炮覆盖。我们只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旦被发现,就只有跑路了。走吧!指导员还在等我们!”两人收起狙击步枪,快速离开。对面的山路上,被烟雾笼罩的坦克车队还在盲目地射击着。

3

蓝军指挥中心里,大屏幕上显示着无人机传输回来的画面—山谷里烟雾升腾,同轴机枪还在盲目地射击。范天雷站在大屏幕前,脸色铁青。陈善明瞪大了眼:“狙击手打坦克?!他们真行!是龚箭干的?”范天雷盯着大屏幕:“不会这么巧的。”

“那是谁?!神枪手四连还有高人?”

“是他。”范天雷肯定说。陈善明问:“谁啊?”范天雷笑了:“肯定是他!我果然没看错他!天生的狙击手!他这些年没白过,一直在看他父亲留下的资料。”

“五号,你说的到底是谁?”陈善明纳闷儿。范天雷拿起作战帽笑笑,说道:“我们走!”

“去干吗?那个狙击小组肯定撤了!”陈善明紧跟在后面。

“我要去看看他的狙击阵地到底设得怎么样,是不是符合我的标准。”

“五号,你越说越神了。神枪手四连,再怎么也是步兵连啊!能达到你的标准,得是什么样的神人啊?”陈善明不相信。

“有些人生下来,就注定是干这行的。我们走吧。”范天雷眼睛里闪着亮光。

范天雷来到了何晨光已经撤离的狙击阵地。这个阵地有力地借助了山窝的掩护,上面遮挡着树叶枝蔓,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范天雷蹲下身,细细地观察着。陈善明看了看,说:“是个高手!在这个位置可以对下面全部控制,也方便撤离。我还真是小看这个步兵连了!”正在勘察现场的苗狼捡起地上遗落的一颗弹壳,递给范天雷。范天雷仔细观察着,苦笑:“他还是太嫩了。”陈善明说:“留下了痕迹。”

“毕竟没有接受过系统的培训,自学总会有缺陷的。”范天雷把玩着弹壳,叹息。

“我越来越好奇了,你说的到底是谁?”陈善明问。范天雷说:“你认识。”陈善明更纳闷儿了:“我认识?”范天雷回答:“是的。你看见就知道了。”

“越说越神秘了。”

范天雷看了看那些老士官们:“你们都认识。”苗狼和其他人不明白,看着他。范天雷眼神有些阴郁:“那些牺牲的烈士,是永生的。”在场的官兵们听得云山雾绕。范天雷笑笑,说道:“你们都会明白的。”

山林里,何晨光和王艳兵涉水过来。在附近的一棵树上,一支枪口伪装得极好,正追随着他们。何晨光用余光扫了一眼,不动声色。旁边的王艳兵浑然不觉。何晨光突然捡起一块石头,甩手出去,啪!—哎呀一声,狙击手从树上栽下来。王艳兵持枪一个激灵:“谁?”

“别开枪,别开枪,是俺……”李二牛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胳膊,“自己人,自己人……”

“你爬那么高干吗?不知道爬得越高,摔得越重啊?”王艳兵无语。

“你怎么发现俺的?”李二牛还以为自己藏得很严实。何晨光笑着把他拉起来:“你啊,顾头不顾屁股!记住,伪装的时候不要乱动!”

“我们伪装得怎么样?”一个声音从芦苇丛中传来。何晨光一激灵,王艳兵持枪左右观察着。突然,老黑笑着从芦苇丛里钻出来,接下来是龚箭,也从岸上的土坑里冒了出来,抖搂着身上的草屑。何晨光不好意思地笑道:“指导员,真的没想到。”

“你们迟到了三分钟。”龚箭看表。王艳兵说:“指导员,我们打了一个坦克连!”

“就是打了一个坦克团,也不能迟到。战场上,耽误一秒钟时间,都会酿成大祸的。”龚箭面无表情地说。何晨光压低声音:“是,指导员。”

“我已经从蓝军的电台通信中听到了!干得不错!你们两个搞垮了一个坦克连!”龚箭笑笑,夸奖道。何晨光笑道:“谢谢指导员。”

“走吧,兄弟们在等你们呢!”一行人整理好装备继续出发。

不久,几人与狙击小队在山林里集结,几个狙击手围在龚箭身边看地图。

“我们已经搞得蓝军疲于应付,他们也知道我们的狙击小组在四处活动了。”龚箭指了指地图,“他们现在已经进山,在到处找我们的狙击小组。我们下一步要更加出其不意,打一场步兵攻坚战!他们以为我们不会集中攻坚,我们就给他们来个狠的!”

“我们打哪儿啊?”李二牛很兴奋。

“34号大桥!”龚箭点了点地图上的位置,“这是蓝军的交通要道。我们炸掉这座桥!”

“那我们需要炸药,大量的炸药。”王艳兵说。老黑一把掀起旁边的伪装网,嘿嘿一笑:“昨天晚上,我和二牛去搞了蓝军的一个弹药库,搞来这些家伙!”王艳兵笑着竖起了大拇指。何晨光若有所思地站在旁边,想着什么。龚箭问:“何晨光,你有什么想法?”

“34号大桥距离最近的蓝军机械化步兵营只有三公里,他们会迅速增援,我们没有反坦克武器。”何晨光说。龚箭的脸上带着坏笑:“我们没有,他们有。”

“我明白了。”何晨光也笑。龚箭命令:“我们以最快的速度抢占大桥!守军有反坦克导弹,我们用他们的武器来阻击他们的坦克!”

“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李二牛唱起了歌,大家都笑了。龚箭看看手表:“赶路吧!我们把分散的狙击小组集中起来,给蓝军看看,什么是神枪手四连!”

4

山林里一片静谧,越来越多的狙击手穿行其中,龚箭带队在悬崖山林里急行军。大桥边,蓝军的旗帜在飘舞,一个排的士兵严阵以待,旁边停着数辆吉普车、卡车等,不时有巡逻队在桥上来回巡视。“砰!”机枪手身上开始冒烟,东张西望:“谁打的我?”中尉高喊:“狙击手!卧倒!”又一枪,他的身上也开始冒烟,士兵们四散卧倒。

山上,何晨光和王艳兵手持狙击步枪,分别占据了一高一低两个位置在射击。

“火力压制!”龚箭在树下大喊。几个机枪手冒出来,开始不停地射击。

“催泪弹!”—几个兵拿起95自动步枪,下挂榴弹发射器。“嗵!”催泪弹打出去,大桥上烟雾四起。守军们不停地咳嗽,在烟雾中挣扎着摸索防毒面具。这时,十几个戴着防毒面具的红军在龚箭的率领下冲上桥。枪声不停,守军纷纷中弹冒烟。何晨光背着狙击步枪跑出烟雾范围,摘掉防毒面具,手持05微冲快速向前:“快!我们到位置了!安炸药!”

王艳兵手持95自动步枪,背着背囊跟在后面,带着几个兵快速跑向桥。他打开背囊,取出炸药。何晨光手持狙击步枪警戒,不时地射击冒头的蓝军。王艳兵等人爬到桥下,紧张地安装着炸药。这时,前面隐约有轰鸣声传来,尘土飞扬。何晨光眼睛抵在瞄准镜上,看见蓝军的主战坦克高速开过来,步兵分散在两侧。

“坦克!”何晨光报告。龚箭下令:“干掉它!”

一个兵从蓝军的工事里拿起反坦克导弹,瞄准,发射—“嗖!”主战坦克冒烟,周围的步兵急忙闪开。何晨光冷静地瞄准,一个又一个蓝军接连冒烟。

另一边,蓝军厨房里,炊事班的兵们还没反应过来,门就被一脚踹开。李二牛站在门口持枪高喊:“我们是红军!”几秒钟后,炊事员们反应过来,胖司务长高喊:“抄家伙!上!”厨房外,李二牛正被炊事员们打出来,左右抵挡着,已经鼻青脸肿。何晨光斜刺里冒出来,连续几个侧腿踢,炊事员们一个一个倒地呻吟着。王艳兵跑过来:“都搞定了?”

“搞定了!”何晨光拍着手。李二牛被拉起来:“班长,咋能这样呢?”炊事班长倒在地上,气呼呼的,说不出话。何晨光背着狙击步枪:“点了哑穴了!我们走!”

桥头上,蓝军的大部队飞驰而至。王艳兵大惊:“走不了了!”蓝军跑过来,不断地开枪,坦克转移着火炮。何晨光大喊:“跳!”李二牛吓了一跳:“啊?真的当狼牙山五壮士啊!”王艳兵不由分说,拉起李二牛跳入河里。河流很急,三个人转眼就没影了。

“真跳啊!”一名蓝军士兵傻眼了。蓝军中尉佩服地说:“厉害!宁死不当俘虏啊!”蓝军士兵问:“不会真的出事吧?”蓝军中尉看了看湍急的河面:“不知道。看他们的命吧,反正每次演习都有指标。”蓝军士兵好奇地问:“啥指标,排长?”

“死亡指标。”蓝军中尉说得很平静,蓝军士兵打了个冷战。

中尉看了他一眼:“你以为演习是过家家啊?当兵,是真的要牺牲的!”

桥下,三个人在水里沉浮,忽隐忽现,互相大喊着。何晨光一把抓住河面上伸过来的树枝,将狙击步枪甩出去,拉住了枪带。李二牛和王艳兵分别抓着,三个人跟糖葫芦一样串着,拼命地往岸上挣扎。三个人艰难地爬上岸,王艳兵埋怨着李二牛:“你去厨房干什么?”

“俺想找点儿吃的……”李二牛有点儿委屈。王艳兵忍不住骂道:“你就知道吃!”何晨光忙给他解围:“他是想给大家找点儿吃的。你们受伤没?”

两人都各自检查了一番,完好无损。收拾好东西,三个人起身出发了。

桥头,范天雷站在车前,久久凝视着神枪手四连的臂章。范天雷摘下粘在车身上的神枪手四连臂章,苦笑:“我的学生给我留下的。”

“他们这是在跟我们叫板!我们要想办法抓住他们!”陈善明狠狠地说。范天雷转身,看着远处静谧的群山:“抓不住的。莽莽群山,他们化整为零打游击,想怎么藏身都可以。”

“我们就看着他们这么胡搞吗?”

“超限战—”范天雷苦笑,“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最现代化的装备,在游击战面前,也是一堆废铜烂铁。所谓的信息化高科技战争,根本不是这种超限战的对手。现在他们除了手里那几杆枪,什么都没有了,我们用技术侦察手段反而找不到他们了。”

“蓝军司令部下了死命令,要求我们必须围剿铁拳团的这群漏网残兵!”陈善明愤愤地说。范天雷摇摇头:“残兵?他们根本不是什么残兵。他们是有组织、有纪律、有信念的革命军人。他们虽然丢掉了自己的坦克战车,但是没有放下自己的步枪。战争,还是步兵一枪一枪打出来的。战士的意志最重要,这一点,铁拳团交出了最好的答卷。”

“那我们怎么办呢?”陈善明问。

“靠我们,根本别想在山里全歼他们。我们需要蓝军司令部的协助,采取拉网围剿战术。机械化部队定点固守,拉网搜查,减少他们的游击战活动空间。尤其注意的是,要把他们跟老百姓彻底隔绝开,不能让他们活动到居民区去,譬如人口密集的农村、城镇。在那里,他们会如鱼得水,混迹于老百姓当中。那时候我们就麻烦了,只有挨黑枪的份儿。”

陈善明苦笑:“怎么听起来似曾相识啊?”范天雷笑笑,说道:“国民党军队围剿苏区的老办法—碉堡战术,也叫龟壳战术。老办法,也是笨办法。这不是真正的战争,我们没有时间去发动群众,组织人民来揪出来他们,只能用这个笨办法了。游击战和反游击战有很深的学问,也是现代化军队很难解决的头等难题。即使打得下来,你守得住吗?还好这是演习,如果是真的战争,不断遭受冷枪射杀会严重影响蓝军的士气。”

“我们还能做什么?”陈善明问。范天雷说:“进山,‘剿匪’—共产党的军队打共产党的军队,要用共产党军队的老办法。精锐小分队进山剿匪,死缠烂打,一定不能让他们漏网。比耐力,比山地战,他们给我们提鞋都不够格!命令各个特战分队,丢掉直升机和车辆,携带一周的物资装备,徒步进山!发现目标就穷追猛打,让敌人疲于奔命!记住,一定要保持联系,不要抢功,当心被各个击破!既然龚箭要跟我玩,我就跟他玩到底!”

“是,五号!全体注意,我们进山!”陈善明传达完命令,特战队员们拿上自己的背囊,分散进山了。范天雷接过一把蒙着枪衣的长枪,撕开,唰—是那把85狙击步枪。

陈善明苦笑:“走吧,同志们!林海雪原开演了,我们跟着203剿匪去啊!”特战队员们笑着,跟着走了。

山谷上空,武直十武装直升机超低空掠过。王艳兵在灌木丛里露出头:“怎么这么多直升机?在找我们?”“又来一架!”三个人急忙卧倒,吉利服跟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武装直升机超低空掠过,飞得很慢。飞行员东张西望,只看见下面一片绿色的海洋。飞行员摇头,武装直升机依依不舍地飞走了。

丛林里,前方隐约出现蓝军的身影,慢慢搜索过来。

“这条路走不通了。”何晨光领着另外两人,借助树木的掩护,悄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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