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表演(1 / 2)
小爱神又一次拿出了他的弓箭,
以含情脉脉的迷人眼波射向了我,
千万道情愫的箭辉将我投进了,
美爱女神的永难解脱的网中。
箭来了,我全身战栗!
像一匹驾轭去夺奖品的老马,
不由自主地拉着快车去投入竞赛。
这可能是最早描述“老司机”的诗歌了。最近萨哥拉常常在学习诗歌,因为他的“女神”垂青了他。
他们四人不仅受到了公主的召见,特别是萨哥拉还做了公主的武术老师。公主指定要学习的就是他的飞针绝技,公主学得很慢,这给了萨哥拉亲近自己,矫正自己手势和身形的机会。
爱情不仅是盲目的,而且可以令人智商变成零。这正是一个哲学家的大忌,而萨哥拉竟浑然不觉。甚至他觉得当年古堡不允许自由恋爱简直太不人道,甚至不如保守的斯巴达。
不管是哪个男人,一个女儿甚至孙女那么年轻的美女在身边,任他是谁,做过多大的贡献,都将无法抵御。
而恩培先生是她的医学老师,她只学习了那些和养生驻颜理论有关的东西。在上课的间隙,她会有意的夸赞她的武术老师——萨哥拉。
一开始恩培先生也很开心,可是慢慢地,他竟自卑起来。因为聪明的公主学的越来越多了,对萨哥拉的亲昵也越来越没有分寸了。简直已经到了“只要你说出口,你就能拥有我”的地步。在她眼里,萨哥拉就是一个神,而自己只是一个“神医”而已。
大哥的豪爽性格,和知世故而不世故的操守他一直都是知道的,也欣赏的。可是最近在公主的嘴里,他们的差别越来越大了。不,是差距!无论是武术,音乐,通灵,自己都远远落后了。甚至最近大哥的诗歌,进步也似乎太大了。虽然自己对“存在”已经领悟到了将之视为“上帝”的程度,但是萨哥拉的“天国”就在人间。
恩培先生当然明白,一个女人可以为一个她爱的人创造出一个天国,也能为一个她恨的人创造出一个地狱。但他现在显然还不明白,女人还可以为自己爱的人创造出一个地狱。这就是女人的神秘之处,完全不符合理性。爱他,就折磨他?这在哲学里既不可欲也不可能,甚至也不可为才对。
这个大陆本没有哪个男人可以抵御得了卡珊卓,一个风韵迷人,聪慧可人的熟媚女子。那是一种熟透了的美,可以让一个男人流鼻血的美……更何况她还天天在你的眼前晃悠,并视你为“神”,请教你很多你“原本”就精通的问题。
萨哥拉坠入爱河了,这种甜蜜远比任何一种美酒还要醉人,比任何一部书籍更要细腻。一个完美的女人,就是一枚有温度的玉,一部有芳香的书。不,比书更完整,因为书只有理性,而女人还有非理性。
这种非理性感染了内心丰富的萨哥拉,此刻他理解了伯里克利,为什么要冒天下之大不韪要和帕西亚交往,帕西亚接近他明显还有别的目的。因为一个真正的女人本来就是一个迷,本来就具有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的魔力。
他看过很多书,而他看过的任何一本书,都不曾对“魔力”这个词有深刻且本质的理解。或许,世界上本没有这本书;或许,这本是男人先天的盲区。飞蛾扑火亦无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冲冠一怒为红颜,君王从此忘江山。他比伯里克利唯一擅长的就是他会写诗,他写了大量的诗,这里面绝大多数的诗不是学出来的,而是从他的爱里生出来的,心里长出来的。
一个哲学家,本不该有知识上的盲区,而古诗原是萨哥拉的盲区。如果他读过一千首以上公元前六世纪之前的古诗,他就会发现,爱情大多数的“天国”最后都会变成阴森的冷狱。
当他鼓起勇气,放下清高向卡珊卓求爱的时候。卡珊卓表示这个自己不能做主,需要请示父兄亲人。
在擂台上,不许用暗器。面对他的正是她的弟弟——卡西欧殿下。没有人能在卡西欧的手上过十个回合的,而萨哥拉也是人,因此他也不能。
仅仅四招,萨哥拉身上已经有了六处伤痕和两处骨折。在战斗上的“神”是卡西欧,而不是他。神既然在人间,总免不了要分工的。
还好,他有二弟,另一个“神”,他的擂台就是诊室。
纵然是在恩培先生的诊室里,他仍然一住就是三个月。而在这三个月里,公主每天都来看他们——带着各种各样好吃的来看他们。
公主抱歉地说:“我们斯巴达人就是这样,女人需要嫁给强者。老师你已经很强了,一般人只能和我弟弟过两招。我弟弟这个人,太敬业了,下手没个轻重。要是换成“神医”老师,估计一招就得躺一年……”.c0m
萨哥拉听她这样说,心里仿佛吃了蜜。
这一切苏格拉底都看在眼里,这对他的生命意义重大。后世不断有学者考证,凭着苏格拉底的才华和取得的地位,居然一辈子守着一个长相普通的妻子——赞西佩,那个指腹为婚的女人。他们完全想不通,因为苏格拉底并不是僧侣,在风气越来越自由的雅典城邦,是如何从一而终的。
他们不明白,智慧如萨哥拉,此时居然变成了一个傻子。这些对苏格拉底来说,除了爱情的欲望,没有人的大脑可以解释这件荒谬的事情。他想起了自己在埃利亚城邦求学时,看过的戏剧《黑豆》,为了排解寂寞,他让郁儿找人排练、表演……
爱情令人盲目。且不说远的,如果公主真的那么爱他,怎么会让自己无敌的弟弟上擂台?而且只是粗通武艺的芝诺就可以看出来,仅仅一招,卡西欧就可以将萨哥拉推下台去。而之所以用了四招绝不是什么敬业,而是为了将他揍到刚好四个月可以康复。因为最迟第五个月初,萨哥拉就必须返回雅典,重建教廷了。
而恩培先生这边,也不乐观。虽然他在极力掩饰和努力推让,连芝诺都看得出来他对公主是有意思的。
按照希罗多德的说法:“就在恩培先生要把胎记移到左肩的那一刻,他潜沉的内心就已经爱上了这个熟透了的,美丽快要溢出来的公主卡珊卓。之所以推给他的大哥,在大脑层面上,是为了全了兄弟的交情,而在内心的最深处,他知道,一旦自己爱上了公主,也会不可避免的变成傻子——变成一个爱神面前的婴孩。
一个婴孩从某个角度就是一个傻子。而他们学习的‘存在’、‘努丝’里面都有强调成为‘婴儿’才是高贵的说法。不只是他们,高明如苏鲁支,都说过人生三个阶段是骆驼阶段、狮子阶段和婴孩阶段。并且强调,婴孩阶段才是人的最高阶段。甚至在《九洲尔雅》里也有“复归于婴儿”的道释。”
“到底什么才是对的?”苏格拉底问道。现在不只是他面对“存在”一无所知,一瞬间他发现他对人间的一切都一无所知。他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一无所知!从此他真正意义上的谦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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