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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非烟的身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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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已是那般彼此合适,之后的几夜,怎么办?

岚颜的头,很大。

唯一让她觉得庆幸的是,在知道了他的身份之后,段非烟反而不再逗弄调戏她,与她接触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更多的不是在山巅听风远眺,就是在水畔独自沉思,唯有到了饭点,她的面前会出现好吃的。

他体内的寒气是多年沉积下来的,只有在行功之后,才知道是否彻底清除,那些进入她体内的寒气,她也需要时间来慢慢消除,毕竟现在的她,还没有完全恢复。

两人的时间,就这么被拖延了下来,等待、相处、面对。

溪水畔,熟悉的地方,熟悉的紫金色大氅,熟悉的人盘坐在大石头之上。唯一不一样的,是他的大氅没有批在身后,而是摊放在膝上,中间沉甸甸的像是放着什么。

岚颜走进一看,发觉那大氅中,兜的满满尽是花瓣,重重地坠着,而段非烟则愣愣地看着那一兜花瓣出神。

褪去了身上的保护色,现在的他病弱秀美,身上透出几分妖的灵气,在绿树清溪旁,就像一丛盛开妖艳的花朵。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知道了他的身份,看到他的这个动作,总觉得有几分悲凉,岚颜远远地望着,不知道该靠近还是该离开。

“你又在好奇什么?”段非烟却已经先开口了,打破了她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的尴尬。

她摇摇头,“没有。”

段非烟的手轻轻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她走了过去,在他让开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你的病才好一点,就有资本糟蹋身体了?”

他低声轻轻笑着,那薄薄的唇勾勒着诱惑的线条,“关心我?”

早知道就不多话了,不过一句顺口的问候,就被人抓着了不放。

她还是不要和这种人多说话,离的远远的好些。

就在她打定了主意再也不要多废话的时候,他却先开了口,“想听我母亲的故事吗?”

岚颜能说不听吗?当然……不能。

他捧起一捧花瓣,手指张开,那花瓣顺着手指缝飘飘落下,落在水面上,顺着溪水一晃一晃地飘远,一弯小溪水上,是长长的花瓣痕迹,直到视线的尽头。

“自从百年前的事之后,妖界就蛰伏了,所有人都以为妖族不再与人界有交集,但总有那些不信邪的天生善良的妖,以为自己只要藏好了,就不会有事。”

他说的是自己的母亲吗?

“她爱上了人类,为他生了孩子,等待着那男人来接她,蛰伏在山中不愿意离开,最终却被他人发现了行踪与身份,即便知道危险,她依然不愿意离开那个地方。”他忽然抬起头,望着她,“妖女痴情,妖族人是不是都这么执着?”

她无法回答,他话中的意思,又仿佛是在问着她百年前的义无反顾与现在的念念不舍。

她是痴情,那他呢?这个有着妖族人一半血脉的男人,又是什么样子的?大概,是最为不屑这样痴情的。

“我看着她被人抓走,对方不知道我的存在,我就用各种方法混进他们的城中,无论是给人当小厮、奴仆、或者是差点成为娈童,我都无所谓。我在牢狱里见到了已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她,她将妖丹和她的功力全部偷偷输给了我,只告诉我,如果有机会,回到小屋边,等着我爹爹回来接我。”段非烟的手扬起,那一般般的花瓣在她面前如雨纷飞,“我进鬼城,在那里打擂台,那时候的鬼城没有秩序,只有杀戮。我用十年的时间在那里站起来,成为鬼城之主,建立‘暗影血宫’,只希望有一天能为她报仇,我帮你,也指望如果你真的有本事,为我找到她的魂魄。告诉她……”

段非烟忽然苦笑了下,“我让人在那茅屋旁守着,可惜,那个人始终没有来过。”

他心里明明是爱着她母亲的,只是那深爱中又藏着多少怒其不争后的悲伤?他如果真的没有希望,又何必真的让人一直在那守着呢?

人,总是矛盾的。最讨厌的,说不定是口是心非之下最不愿意面对的。

眼前花瓣如雨飞坠,她侧脸望着他,他的眼神定定地望着溪水中的花瓣,目送着它们远去,“你在怀念她?”

原本觉得不让花入泥而逐水远去是矫情的做法,尤其是在男人做来,可听到他说的故事后,无论怎么看他这个动作,都不会觉得违和。

段非烟忽然抬头看她,嘴角边勾起一抹浅浅的笑,这笑容与那双总是饱含着各种心思的眼神放在一起,说不出的勾魂摄魄,她第一次觉得他的笑容不那么恶心了。

“我只是觉得这个花瓣饱满,很适合做甜点。”这忽然的一句让岚颜措手不及,“可惜收集完了才想起,没有面粉。所以只好倒了……”

那笑容在岚颜惊讶的眼神里不断变大变大,越来越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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