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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了,都不壮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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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8

天擦黑,海边起了风,劲浪击岸,混浊的沫子留在石壁上,随着潮落渐渐破灭。

海夜是染黑一切的蓝,突然间,海滨别墅亮起了灯,整栋房子变做暖黄灯塔。

大门敞开,一双沙滩鞋迈进来。白烬野把鱼竿递给佣人,将水桶搁在庭院的水龙头下,兀自拿起水管冲脚,脚上的沙子被水流冲散,露出脚背上贲起的青色血管,沙子顺水流入下水道,那旁边搁着一个桶,银色的小鱼在桶里挣扎,溅起生命里最后一注水花。

佣人走过来,把水桶提走了,直奔厨房。

接了个电话,烦气又惹上眉头,白烬野放下裤腿,在院子里的一张藤椅上坐在,他掏出一盒烟,往手心处磕了磕,细长的香烟衔入两片薄唇,几欲掉落,一簇火光照亮他清冷的脸孔,那支烟才被稳稳地吸进了嘴里。

他被烟雾熏细了的眼睛,又落到了那个方向,那扇落地窗,是颜昭的卧室。

从庭院的这个角落,是禁止任何人过来的,因为刚好能看到她。

那个房间,在黑夜里像一个会发光的玻璃橱窗,里面有他向往又得不到的。

颜昭不拉帘,她已习惯在病床上看书,眼睛累了,就朝窗外远眺。

白色耳机线挂在她的脸颊两侧,唇间不断呢喃出英语,专注且认真。

白烬野就这么吞云吐雾地盯着那两片诱红的唇,手边是一盘新鲜的车厘子,饱满圆润,娇艳欲滴。他用夹烟的那只手轻轻地碰了碰其中一只,抬手狠狠吸了一口,却并没有吃。

她稍微往窗子这边侧头,都会挑起他内心一阵狂动。他还没准备好,不知该如何承受她的目光,却又狠期待,她能够看上他一眼。这种情绪复杂又矛盾,冲撞着他的心门。最终,地上的烟头一颗又一颗,也没等到她的一瞥。

踩灭最后一颗烟头,白烬野起身离去。

鱼已经摆上了桌,白烬野尝了几口,撂下了筷子。太咸,人家说没放盐,他还是说,太咸。

“给颜小姐做鱼汤吧。”

凌晨两点半,他下了楼,饭菜都扣上了,看一眼桌上的留汤冷菜,他捂着胃,走到酒柜拎来一瓶红酒,又在庭院的藤椅上坐了下来。

颜昭睡着了,她的床头灯亮起一小片枯黄色微光。

红色液体在高脚杯里掀起浪湾,白烬野远远望过去,她如婴儿的赤足,任性地踢掉了毛毯。

白烬野仰头喝了一大口,越发口干舌燥,他敛起目光,手指轻触屏幕,手机通讯录无穷无尽地滑动着。

要是在以前,凌晨两点半他打给任何一个人,对方都会受宠若惊,但现在,对方只会唯恐避之不及。

一个个名字飞快地在眼前滑过,白烬野的手指一点,一个名字就被逮住,放大在屏幕上。

xfox辛渡(超哥)。

259

辛渡赤膊跪着,床边搭下来两条枯柴的女人腿,一个扎着两个麻花辫的后脑勺站起来,月光之下,辛渡缓缓抬起头,像一只眼含热泪的小狗。

樊华英卸了妆之后,老态尽显,皮肤松弛,眼球浑浊,放纵过后,眉下是两个空洞,月光白森森,打在她层层皱纹的脸,两条麻花辫在卖力扮嫩,看起来更瘆人。

“光北。”她捋着麻花辫,深情呼唤,眼里是十七八岁女孩的娇羞。

辛渡跪着往前蹭了两步:“啊……啊!小英,我在!”

樊华英的眼里瞬间浸满失望:“你的演技,真是越来越差了。”

她萎靡坐下,揉捏太阳穴,辛渡忙不跌爬到她的膝头,乖顺地伏上去。却忽然听到樊华英苍老低缓的声音,像高堂里空旷响起的旨意。

“磨练磨练演技吧,我的孩子。”

“你自由了。”

辛渡年轻的身躯一震。

自由?自由是什么?他已经好多年都不清楚了。

电话拨通,白烬野沉稳聆听,听筒里传来嘈杂的背景音,欢呼声、吵闹声、香槟声、老虎机喷吐钱币的声音。这都是魔音,吵得不得了。这些声音会吸髓饮血,让白烬野的胃里一阵翻腾,疼得他簇起了眉。

“是阿烬么?”辛渡的声音脆得像最薄的酒杯碰撞,慵懒、迷醉、骄矜:“阿烬,想我了?”

群魔乱舞之中,辛渡随便捞过一个女的,将她按在腰间,女人悄悄抬头窥他的脸,这男的长得,真绝。女人伏下头,辛渡闭上眼,沉溺于深渊升腾起来的荤味道。

这是自由的味道,美妙。

“不要让我听见女人口水的声音。”如此不被尊重,让白烬野十分不快。

“呵呵呵呵呵……”辛渡低沉的笑着,声调酩酊糜烂。

“阿烬……我自由了!我好不容易自由啦!”辛渡的声音里带着极乐的颤抖,似乎像是要窒息,要幻化。

辛渡所处的场面,白烬野光听声音,就能够想象。这一路走来,他经历过太多太多的群魔乱舞,已经烦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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