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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儿,诉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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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落站在市局门口的小吃车前,捏住牛皮纸袋,把煎饼果子往嘴里塞,她张大嘴巴,正要三口一头猪,嘴唇上的小口子却裂开了,疼得她嗷嗷直叫。

她揉着嘴对摊主说:“小哥,原来在这儿卖小米粥茶叶蛋的那大姐,您要是碰见了,帮我跟她说一声,就说我想她了,再也不开警车撵她了,让她回来吧。”

“吃我的喝我的,就别惦记人家了啊!”小哥转圈摊着饼,哼了一声:“明天我也走,看你们吃啥!”

厉落哀求道:“别呀,我要是把你也吓跑了,同事得集体排挤我。”

小哥无奈一笑,把煎饼卷上油条,递给小吃车下脏兮兮的儿子。

厉落进了单位大楼,到了dna技术室,迎面碰上技术员小郑,小郑调侃道:

“哎呦,厉落落,你赢了。”

厉落一怔:“什么我赢了?”

小郑说:“你跟赵老的打赌啊!赵老那头衔,真得让给你了!”

厉落再往里走,崔姐见是她,拿出报告:“加塞儿给你做的啊!”

“谢谢崔姐!”厉落嘴甜。

“客气,我们也都想看赌局的结果呢!”

厉落不关心什么赌局结果,只关心报告结果。

厉落进了办公室,季凛正在吃早餐,厉落放下包,把保鲜盒里的水果拿出来,那是云开早上给她带的果切。

菜菜过来撩闲:“你这带的啥呀?芒果?”菜菜大事不妙地对众人说:“有人带芒果了!”

小张摇头晃脑:“完了完了。”

厉落一头雾水,不知道这几个大老爷们咋咋呼呼个什么劲儿,她把报告放在季凛桌上,汇报:“季队,矿泉水瓶里的血迹不是柴宇的,在库里也查不到,可能没案底。”

菜菜道:“完了完了,又是个新案子,无缝衔接,我就说不能带芒果。”

“我带芒果咋了?”厉落问。

小张说:“带芒果就忙呗!”

季凛吐噜几口豆腐脑,站起来擦擦嘴,说:“来活了同志们,抓紧排查死者的人际关系,烂尾楼里住的居民、废品站的相关人员、烂尾楼的保安,都要采集对比。”

“你嘴怎么肿了?”季凛俯身盯住她的唇:“呀,破皮了。”

菜菜打趣道:“人家现在是合法亲嘴,想怎么啃就怎么啃。”

厉落丢了个记事本摔他身上:“别口出狂言!”

小张也跟着笑:“打赌赢了老峰神,你这可是一战‘峰神’!”

厉落上去踢踢这个踹踹那个,团团戏耍却才刚刚开始。

季凛笑:“小云怎么还咬人啊?”

小张答:“看不出来,云法医那么斯文,竟还有两幅面孔!”

老王吹了声口哨:“什么时候办事啊?我们都等着吃席呢!”

厉落穿衣服,拿车钥匙,才懒得跟他们贫呢,大咧咧道:“让长辈们忙活去吧,到时候简单请两桌,走走过场就算了。我和他都不太喜欢婚礼。”

菜菜“呦”了一声,酸溜溜地说:“听见没有,都‘我和他’了!真腻歪呀!”

厉落道:“你们差不多得了啊!就会欺负我。”

“欺负的就是你,”菜菜拽得二五八万,逗她:“谁让你带芒果来上班的,啊?害得我们又有的忙了!”

“就会欺负小孩儿。”季凛瞪了菜菜一眼。

“就是!”厉落嘟囔。

季凛拿纸拿笔就要去开会,停在门口,歪头回望她:“告诉小云,下手轻点儿,就算再不明显,到底也是个女的呀。”

“你们这群狗贼!”厉落追上去打,被季凛轻轻松松躲过,跑没影了。

265

云开找到厉落时,太阳已经快落山。

她被群众包围,站在满是尘土的台阶上,一句一句回应着人们,必要时双手并用,振臂高呼。

“你们公安局要采集我们的dna信息可以,但我们有条件。”

“对!有条件!不然我们不配合!”

厉落极有耐心地说:“大家听我说,案件需要,我们现在想排查周边人群的涉案嫌疑,配合警方的dna采集任务,这是公民的义务。”

“什么义务不义务!我们被开发商坑成这样,你们管过我们吗?”

“对!管过我们死活吗?我们难道就不享受公民.权利了吗?没有权利哪有义务!”

厉落也不急。

“大家听我说,一码归一码,就算,就算你们不愿意配合,但也要考虑考虑自身安全,对吧?现在我们这里发生了命案,不把凶手绳之以法,你们睡在这种没有门窗的地方,能安心吗?”

小敏母女也来了,一脸难过地望着厉落。这时,业主代表老许,发表了看法。

老许说:“你们工作不容易,我们也理解,但是我们就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你们公安机关能不能帮帮忙。”

厉落道:“有什么困难大家可以提,我能帮你们的一定帮!”

老许说:“我们就想看看监管账户里的钱都去哪儿了!可是他们不给我们看!”

厉落想了想,说:“我回去帮大家打听打听,好不好?”

云开站在远处看着,也不上前,听她这样说,笑着点点头,抱起手臂,像看一场小孩的演讲。

又想起她小时候的样子了。

云开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喜欢什么,要什么,盯上的东西,从来不会放手。

他对大院里的每一具鸟尸、鼠尸都拥有绝对的控制权。

有时一盯就是一个小时,用小棍戳戳,翻翻,看看肠子在哪儿,心脏在哪儿,胃又在哪儿,是他最沉迷的事。

记得有次在秋千底下,他发现一具松鼠尸体,这可不常见,云开蹲在那里观察,不一会,一个圆滚滚的小家伙也蹲了下来。

她那时也就四五岁的样子,脏兮兮的,大院都知道她没妈,鼻涕一淌就往袖子上抹,没人管。

她常捧着一个奶瓶,奶瓶里的奶喝没了,就干裹奶嘴,她继母叫她,她也不回家。

云开挺喜欢这小孩,她好奇,但手也不欠,话也不多,偶尔问两句“哥哥,小鸟它怎么了?”“小老鼠它怎么了?”云开寡言,她也不生气,又低头去嘬奶嘴。

云开看着厉落语重心长地解答着群众的疑虑,被团团包围的样子,又想起了小时候的她。

那次他发现松鼠尸体,她也像今天这样,被一群小孩围了起来,只因为他赶着要去补习,临走交代她,“看着,别叫别人碰。”M..coM

厉落叼着奶瓶,重重地“嗯”了一声!

不能给她责任,只要让她扛,她是一定要扛起来的。

松鼠的尸体很快被大院的几个调皮蛋发现了,那些人都七八岁上下,而她还在上幼儿园。

云开补课回来的时候,看到了如下场景——

那小家伙蹲在松鼠尸体上,像下了蛋的母鸡一样护着松鼠,她身旁围了一圈大孩子,大家都好奇死了,她像个小大人似的跟人家“叭叭”地讲道理,有个混不吝,上去就把她像石墩子一样搬了起来,大家哈哈笑,她气得拿奶瓶打人家。

直到云开走过来,他们才一哄而散。

儿时的厉落,满足了云开对于可爱小孩儿的一个标准。

随着年龄越来越成熟,身旁的人都开始有了小孩,姐姐也有一个可爱的雨宝,从没对婚姻有过畅想的云开,在某些时刻,会强烈地想生一个小孩,生一个和小时候的厉落一模一样的小奶娃。

厉落的工作进行到天黑,把她接上车,她的嗓子已经冒烟了。

云开看看表,说:“今天我们两个请客,看来要改日了。”

云开拧开水杯,递给厉落,她赶紧喝口水洇了洇嗓子,说:“今天确实太晚了,过两天吧,长辈们不会怪罪的,他们要知道咱俩暗渡陈仓,宣布领证,那就一功抵百过了!”

云开抬手摸摸她的头,夸道:“秀外慧中,通情达理,我老婆真乖。”

厉落老脸一红,打开他的手:“谁是你老婆……云法医肉麻死了!”

“国.家规定,法律认可,你不想叫老公,就叫两声哥哥听听。”

“我不要,才不要呢!”

“不要?回家就让你叫出来。”

云开勾唇一笑,一踩油门。

到了家,刚进家门,厉落“嗖”地一下就跑进卧室,机灵地将门反锁上了!

云开脱了鞋,把她的拖鞋对齐,在鞋架上放好,不紧不慢地走到卧室,敲了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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