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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7章 质问(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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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两字小短胳膊,宋瑞宁小姑娘瘪着嘴儿,要哭不哭的委屈样看得宋绍谦一阵心疼。

“祖父好。”

感觉到书房里气氛渐渐沉闷,宋枫彦小正太嘴角动了动,唤了威远伯一声,紧跟着,宋枫染小正太亦唤了声祖父,但两个小家伙眼里没任何情绪,

只是平静地注视着威远伯,不,不对,在他们平静的眼底透着些许疏离,而这疏离有被威远伯看在眼里,心里好一阵不是滋味儿,威远伯揉揉小哥俩的脑袋,整张脸笑得像朵菊花:“祖父听说你们身体好了,是不是?”

宋枫彦哥俩轻点点头,就在威远伯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宋枫彦小正太目露倔强,问:“因为我和弟弟生下来体弱,您就不喜欢我们,对吗?”

威远伯脸上的笑容当即滞住,他嘴角噏动,想解释,想说不是,熟料,宋枫彦小正太又说:“那您知不知道我和弟弟为何一生下来体弱?”

似是压根就没想过要威远伯作答,宋枫彦小正太直言:“中毒,我娘在怀我和弟弟那会中了一种能导致胎儿身体虚弱的慢性毒药,

还有,我弟弟三岁那年生病,虽然病好了,却不再能听见声音,不再能开口说话,这也是中毒,您是我们的祖父,就没觉得蹊跷,没去查个究竟吗?”

原本叶夏没想过把宋枫彦哥俩中毒的事儿告诉两个小家伙,奈何小哥俩异常聪明,有一日睡前你一句我一句,配合默契,

要寻求他们体弱的答案,寻求宋枫染为何陡然失聪失语,他们没忘记在那破败庄子上吃下叶夏做的第一顿饭,浑身散发出的臭味和那层黑乎乎的脏东西,没忘记叶夏说那黑乎乎的脏东西体内的杂志和毒素。

儿子太聪明,知道糊弄不过去,叶夏只能告诉实情,想着小家伙知道了也好,起码能早早了解到后宅里阴私手段,日后不在女人问题上犯错误。

基于小哥俩清楚知道了自己生下来体弱,知道弟弟(自己)为何三岁那年陡然间失聪失语,要说心里对曾经的长辈没有怨言那肯定是假的,

这不,面对威远伯,他们血缘关系上的祖父,宋枫彦丝毫不顾及对方的情绪,想到什么说什么,一时间,威远伯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且满心震惊。

嫡孙孙一出生就体弱,不是他们的娘在孕期没怀好,是有人下毒,下一种可以让胎儿体弱的慢性毒?

威远伯这会子不用多想,都能知道那下毒的人是哪个!毒妇,好一个毒妇,不仅下毒害得他两个嫡孙一出生便体弱,二次下毒,害得他的嫡次孙失聪失语,小岑氏……

威远伯蓦地恨极小岑氏,当然,他有猜测小岑氏的作为,必有岑氏做后盾,或许岑氏压根就知情,但……但岑氏前不久已病逝,

人死如灯灭,再恼恨岑氏又有何用?于是,威远伯把所有的不满全算到小岑氏头上,他决定回头就传话下去,取了小岑氏那个毒妇的贱命!

“彦儿……你,你说的可都属实?”

宋绍谦惊怔。

宋枫彦小正太点点小脑袋:“爹,在我和弟弟妹妹还有娘被送往庄子上那日,我一开始没有恨你,我知道我和弟弟体弱,你怕我们养不活所以不太亲近我们,

可我恨你那么对我娘,明明我娘病得都无法起身,你却只吩咐俩个下人把我们送到一个破败的庄子上,你知道吗?那个院子里又破又烂,

杂草丛生,没一件像样的家具……这些其实没什么,关键是你给我和弟弟妹妹还有我娘只带了一个小包袱,里面除过几件不怎么好的衣服,

一两银子都没有,看着娘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听着屋外电闪雷鸣、暴风骤雨,我想去给我娘请个大夫买几副汤药,可

是我没有银钱,一个铜板都没有……”

眼里泪光闪烁,宋枫彦小正太吸了吸鼻子:“娘不说话,无论我和妹妹怎么喊娘,娘躺在床上双眼紧闭,一动不动,不回应我们一句,

我怕极了,怕娘没了,但不管我如何害怕,没用,娘几乎没有一点鼻息,那一刻,我好恨啊,恨您,恨这个府上的每一个人!”

宋枫染小正太和宋瑞宁小姑娘听着哥哥的话“呜呜”地哭出了声,就连秦昭也是眼里大颗大颗泪水滚落,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

“我不是少不经事,我知道我和弟弟妹妹还有我娘为什么会被送到那个破败的庄子上,一切都不过是我外家被皇上治罪,这个府里的人担心被我娘连累到,就赶我娘出府……”

威远伯不受控制地连连后退两步……他在奢望什么,他还在奢望什么?

他的嫡孙孙恨他这个祖父,恨这座府邸,恨这个府中每一个亲人,心中大笑,威远伯觉得这一切都是活该,都是他自作自受,难怪儿媳不愿意再回到这府中,难怪孙儿在看到他这个祖父的一瞬间,不开口喊他一声祖父……

“不过,娘告诉我和弟弟妹妹,人生在世,恨一个人太辛苦,也没必要,娘希望我和弟弟妹妹开心快乐长大,让我们不要心中有恨,还说……还说爹您有苦衷,说您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在保护我和弟弟妹妹还有娘……”

“对不起!对不起……”

宋绍谦紧抱着怀中的女儿,神色伤痛,眼里一片湿濡,连声对儿女说对不起:“是爹爹不好,是爹爹的错,没能把你们护在爹爹身边,都是爹爹不好……”

宋瑞宁小姑娘抬起胖乎乎的小爪子,帮抱着她的爹爹擦眼泪:“爹爹不哭哦,娘说爹爹是好爹爹,宁宁和大哥二哥早都不怪爹爹啦!”

长睫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子,小姑娘甜糯的嗓音好不萌萌哒。

“哥,娘说爹有给包袱里放碎银和银票,只不过都被送咱们去庄子上的下人偷拿走了。”

宋枫染小正太擦着脸上的泪水忽然蹦出一句。

“咱们没看到,那就是爹没给。”

宋枫彦小正太瞪眼弟弟,眼里写满倔强。

“你们恨祖父……”

威远伯定定地看着俩孙儿,颤声问。

“不了,我娘说恨一个人太辛苦,是和自个过不去。”

宋枫彦小正太摇头,他有记得娘说过的话,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且过得幸福,到那时,昔日伤害过他们的人,势必不好受,这等于是一种变相的报复。

反之,如果成日只记着仇恨,只想着报复某个人,自己必不会过得开心,没准还会哪日为寻仇送掉自己的命,真要是这样的话,只会亲者痛仇者快,这是不可取的。

威远伯心里苦笑,静静地端详孙儿孙女良久,转身朝宋绍谦的书房外走,但走至门口的时候,倏然间又顿住脚步,回头对大孙子宋枫彦说:

“告诉你娘,是祖父对不起她,对不起你和染儿还有宁宁,所有的错都是祖父造成的,你爹……你爹确实是为了保护你们娘四个,才把你们送出府的。

往后你们……你和染儿宁宁只要想,随时都可以回府……不愿意回来,祖父也希望你们能偶尔回来一次,看看你们的太祖母,看看祖父和你们的爹爹……你爹是在乎你娘的,也很在乎你们兄妹。”

语罢,威远伯脚下略显虚浮,提步继续前行。

“宋叔,我义母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你怎么能让她受那么多苦,怎么能把她和彦弟染弟还有宁宁妹妹送到城外一个破败的庄子上?

送去的时候,为什么不跟着?为什么没想着给我义母请个大夫诊病?你就不担心我义母撑不过去?就不担心彦弟和染弟宁宁妹妹他们有个好歹?”

秦昭特别难受,尤其一想到疼他爱他的义母差点死在一个雷电交加,暴风骤雨的夜里,他的心就一阵阵揪痛,忍不住出言质问眼前这个神色伤痛和悔恨的长辈:

“原以为我爹不是一个好男人,可我没想到,你和我爹几乎没两样,若是那一晚我义母真有个三长两短,宋叔你又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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