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8章 ：潘小蛮嚣张如故（2 / 2）

听到冯伦回来说潘小蛮没有喝燕窝而是直接倒掉了，赫连墨也没生气，只是挥挥手说：“知道了，你下去吧。”

冯伦刚走，赫连秀摇头说：“这个时候了，皇后娘娘还是这样骄横跋扈，肆意妄为，一点也不悔改……真服了她。”他不明白，想了想，还是斗胆问赫连墨：“陛下，皇后娘娘这样待你，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你还能容得下她？”

此时赫连墨愈来愈清瘦，他坐在书桌前，拿着毛笔写字，淡淡的问：“容不下她，那还能怎样？”

赫连秀说：“把她贬为庶民，软禁起来。”

赫连墨的表情还是淡淡的：“朕之所以没废掉她的皇后之位，只因是念及母后的养育之情，即使母后已经去世，但朕有责任眷顾她在世的娘家人。潘言初已被废掉，而且她死了，如果再把皇后废掉，母后在九泉之下也会不开心的，到时候朕百年之下，有什么面目见到她老人家？”

赫连墨说这些话，有些言不对心。

赫连嘉一直不说话，只是沉默着。他的目光无意中瞟向书桌，只见赫连墨在纸上写着几行刚健有力的字：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定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赫连嘉心中叹息一声。

别人不了解他赫连墨，难道作为跟他关系最好，最亲厚的弟弟，也不了解吗？赫连墨拿去世多年的太后出来，不过是作了挡箭牌。其实赫连嘉对潘小蛮，是无可奈何，无计可施。潘小蛮虽然背叛了他，可他仍然是深爱着她，对她情深爱重，害怕失去，因此不敢对她怎么样——爱情这玩意，是“感情懦夫”最难趟过的一道坎儿。尽管赫连墨是一个有作为的皇帝，出生入死，带兵摧城拔寨，无所不能，可他在感情方面，却是个懦夫。

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一个没注定结局的悲剧。

众嫔妃离开永福宫后，潘小蛮继续在院子里晒太阳。忽然想起了一事来，转头问扎苏：“你今年多少岁了？”

扎苏回她：“二十五岁了。”

潘小蛮说：“哦，跟欢儿是同年。”她问：“扎苏，你有没有想过要出宫嫁人？”

扎苏神色黯然：“奴婢早已断绝了这个念头，尤其……尤其是陌公子死后，奴婢已心如死灰，只愿跟在主子身边，伺候主子。”

潘小蛮点点头，这些年来，扎苏对陌上阡的痴情，她有岂有不知的道理？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陌上阡眼里心里只有潘小蛮，看不到其他的人存在。而扎苏，也是痴心人一个，尽管陌上阡不爱她，但她眼里心里只装着陌上阡，除却巫山不是云。

潘小蛮又再转头问欢儿：“欢儿你呢，你有没有想过要出宫嫁人？”

欢儿一听，吓得像什么似的，脸色“嗖”的一声变得惨白，睁大眼睛，“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她哭着说：“主子，是不是奴婢做错了些什么，你要赶奴婢出宫去？”

潘小蛮又好气又好笑：“你没做错些什么。”

欢儿抹着眼泪说：“那主子为什么要赶奴婢出宫去？”

潘小蛮说：“我没赶你出宫去。不过是看到你这么老了，再不嫁人就没人要了，因此想着给你找一门好亲事而已。”

欢儿说：“奴婢侍候主子这么多年，奴婢不想离开。如果奴婢离开了主子，那主子怎么办？”

潘小蛮很不以为然，耸耸肩说：“切，没了你，你以为地球不会转？这个世界，谁少了谁，都照样能活下去是不是？我困在宫中做笼中鸟就够了，我可不能这么自私，让你为了我，也困在宫中毁了终生幸福。”

欢儿说：“奴婢愿意一辈子侍候主子。”

潘小蛮摇头：“你愿意侍候我一辈子，我还不愿意让你侍候我一辈子呢。”她又再说：“欢儿，比起你侍候我一辈子来，我更愿意看到你幸福。”

欢儿低下头来，不作声。

她的眼圈红了。

潘小蛮说：“欢儿，你这个人还真傻，很多人都梦想着可以嫁出宫去，怎么你就不愿意了呢？如今你老大不小了，如果再不嫁人，以后成为老姑婆，人老珠黄的时候，就没人愿意娶你了。宫外有什么不好？有宽阔的天地，有自由的空气，那儿的世界，比在宫中精彩得多。”

欢儿嗫嚅：“奴婢……奴婢可以出宫嫁人么？”

潘小蛮说：“为什么不可以？”

欢儿踌躇：“可是，奴婢离开了，谁来伺候主子？”

潘小蛮失笑：“宫中最不缺的就是宫女。”她说：“扎苏不是跟在我身边伺候我吗？扎苏不愿意出宫嫁人，是因为她心中装着陌公子，有她陪我就足够。”她又再说：“欢儿，你有父母，有家人，如果你出宫嫁人的话，有家人互相扶持，也没什么不好。”

欢儿有爹娘，还有哥嫂，原本在潘府做家奴。潘小蛮当年离开大兴城的时候，拿了银两出来，让欢儿为她的家人赎身，不再做奴仆，剩下的钱买了房子，还有十几亩田地来维持生计。

说起家人，欢儿不说话了。

其实，别说潘小蛮，欢儿也是厌倦了宫中的生活。可她放不下潘小蛮，也舍不得离开潘小蛮，而且，她的人生由不得她作主。如果赫连墨愿意给欢儿赐婚，欢儿出宫嫁人并不难。难的是，如何找一个好男人，欢儿是小宫女，地位低下，找好男人嫁并不容易。

还有，赫连墨愿意给欢儿赐婚？

今日已不同往日，潘小蛮虽然还是皇后，但在赫连墨心里，早已一落千丈，跟打入冷宫没什么区别。现在的赫连墨，不是潘小蛮想见就能见的——当然，潘小蛮也不愿见到赫连墨，如今她在宫中，不外是混吃等死挨日子。

潘小蛮心里隐隐约约有着预感，感觉到她在这个朝代的日子不多了，已是倒计时，仿佛一本日历，过一天翻一天，翻得越多，留下的越少。也许，老天爷要安排她回二十一世纪去了，又也许，安排她上天堂，或下地狱。

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