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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人心惶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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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村南头,有一个用歪歪斜斜的柳树棍圈起来的小院。

院子里除了一个一个菜园子和一栋土坯房,再无他物。

土坯,就是长方形土砖。M.biQUpai.coM

土坯砖制作简单,需要的材料和工具更是简单,所需材料就是随处可见的水、黄土和干草等材料,所需工具除了和泥的铁锹之外,就是一个六乘十的木板做成的砖坯模具。

把黄土和干草用水搅合到泥状之后,把泥放进模具里,等凝固还没干透时,撤下模具,自然干透即可。一个人一天能制作这样的砖坯,四五百块。

土坯砖不值钱,谁家盖房子,自己就做了。

在过去,土坯砖是农村建房的主要材料。

盖好的土坯房的房盖,就是稻草铺就而成。新的时候很漂亮,旧的时候也就是烂了。

随着改革发展,人均收入的增多,如今,即使在农村,土坯房都太少见了。

这就是侯大爷家。

来到院门口,王猛拦住众人,转身对村妇女主任秦少芬说道:“秦姐?你去通知一下,告诉女眷们盖好被子,让候大娘也穿上衣服。”

“好!”秦少芬答应着,赶紧进了院子,秦少芬也没进屋,就站在了院子中间,扯嗓子喊:“亮子他娘?王督记来了,你赶紧穿衣服啊?姑娘们都盖好被子啊?王督记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市里领导呢?”

杨督记和众邦委面面相觑,啥玩意儿?来个人还得穿衣服?盖被子?咋地?难道平时没外人时,还都光着身子不成?

此时,王猛偷偷扫了韩铁柱一眼。

韩铁柱也在注意着王猛的神情,见状,立即心领神会,他干咳两声,一脸歉意地看着众邦委说道:“侯大爷家,是村里最穷的贫困户,老爷子瘫痪在床,家里有八个女儿,出嫁了四个,还剩下四个,最大的十九,最小的八岁。这都是固执的老候头非想要个儿子传宗接代的结果。只是,孩他娘就是块高粱地,除了高粱,不产别的。“

“这是严重超生,你们村里不管?”此时吴海明突然插言。

众邦委看向吴海明,心说,他咋还敢说话?

”人家老候头是跑到外地去生的,回来时就拖家带口的啦!要追责,只能找孩子的出生地那里的领导要责任啦!“韩铁柱说道。

”人家把孩子都生了,还能咋办?总不能把孩子掐死不是?“妇女主任秦少芬耳朵尖,站在院子里,隔着几米远就接上了话。

”当时,乡里罚了一笔钱,也就算了。罚多了他也没有。好在老候头能干,倒也把孩子们养活大了。孩子大了,人多干活也多,也出活。姑娘出嫁再收点彩礼钱,生活还不错,在村子里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后来,老候头突然中风瘫痪了,一下子就把家给拖垮了。如今,剩下的一家六口,只有三床破被子和一身蔽体的破衣服。谁要是出门办事,谁就穿衣服出去。不出门的就在被窝里呆着。“韩铁柱说道。

”他家现在可穷啦!一年也吃不上一顿肉。孩子馋了,就抓老鼠吃,人家养猫都吓不跑老鼠,他家不养猫,老鼠都绕路走!“治保主任马存壮插嘴说道。

众嘎?众邦委大吃一惊,现在的炎夏还有这么穷的人家?

邦委倒吸一口冷气,我的天哪!都穷到这程度了?

“当局没有补助?”刘勋蹙眉问道,他可是不信。

”补助年年有,只是当局的救济金本就不多,再从上面一路到了我们村子里,所经之地雁过拔毛,到了我们手里所剩无几,能保证他们饿不死,就谢天谢地了。想要吃饱,买件衣服,根本就没那闲钱。”韩铁柱说道。

邦委们脸上火辣辣的,雁过拔毛,他们也在做。

“那他家嫁出去的四个女儿,难道不接济一下家里?”吴海明转折眼珠,不信地问道。

“候家太穷了,是个无底洞,开始人家男方还管管,后来,男方就不就不管了,要不是几个姑娘偷着给他父母家送点粮食,比这还惨!。”韩铁柱说道。

“那这么说,他家孩子也不上学了?”有邦委问道。

“这位领导?你可真有意思,有光着身子上学的吗?”韩铁柱看傻子似的看着那位邦委。

那位邦委老脸一红。

“虽然是九年义务教育,可你去看看,哪个学校不是变着法的要钱,又是买卷子钱,课外书的钱,班级卫生工具钱,校服钱。哪年不得千八的?”韩铁柱又补充道。

“回头让教育领导到我那去一趟!”杨树林黑着脸对王迪说道。

“我出面处理就行!”王猛赶紧把差事揽了过去。这是他的责任。

“就没有人捐点钱和旧衣物?”刘勋卡巴着眼睛问道。

“你挨家走走,谁家有多余衣服?大的穿小了,小的接着穿。我们一年四季也就是这一身,都不敢洗,就怕洗坏了,没穿的。领导?来,你闻闻,都臭了。”韩铁柱说着,往刘勋跟前凑。

“免了,早闻到了!”刘勋吓得倒退好几步,差点就吐了。

“乡里就不能支援点?当局每年不是个你们救济款吗?”吴海明此时突然又放炮了,目标直指老河乡当局。因为今年的补贴已经发下来了。他这是针对王猛,如果王猛截留了,他可就找到了反击机会。

杨松林看了看吴海明,扭过头去,心里大骂,不知死活的东西!

“全乡这样的贫苦户三百一十户,除此之外,还有孤寡老人,五保户、残疾人等等,你们才拨了多少救济金?雁过拔毛,到了乡里还剩多少?不信?咱们从下往上查查?除了中央,估计没有不拔毛的!“韩铁柱说道。

杨树林看了王迪一眼。

王迪低着脑袋没说话。

此时王猛开口了:”其实,我个人也可以支援一些,也有能力支援一些。但是,我之所以没支援,就是想让你们看看他们的实际现状。就是想告诉你们,发展老河乡,已经迫在眉睫。支援和救助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如果诸位能养得起这几百多户贫困户,我王猛可以为了给市里省钱,撤销我递交的老河乡发展计划。”王猛不客气滴说道。

吴海明和几个反对派才是老脸一红,哑口无言。

此时,众邦委都看着明显也是尴尬无比的吴海明,心里无不破口大骂,这个傻比,自己挨呲没够,还带着别人……

这时候,土房破旧的木门吱呀呀被从里面推开,从门后走出来一个穿着脏兮兮军大衣的妇女。妇女五十多岁,瘦瘦的,脸色蜡黄,病病殃殃的,趿拉着一双漏脚趾头的、满是泥土的绿色胶鞋。补丁摞补丁、难见一点绿色的军大衣下摆,露出两条骨瘦如柴的不着一缕的双腿。

“领导们来了?快进屋,放心,都没走光!”妇女很热情地邀请道。

“大娘?我大爷怎么样了?我给他带中药来了!”王猛带头走进院子里,还回头对沈海洋喊道:“海洋?把药要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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