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赔本儿买卖(1 / 2)
这场突如其来的追击战,终于让陈庆年明白了一个道理。
什么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什么叫瓮中之鳖。
从客栈破窗而出,只不过让他和肖大勇从一个牢笼跑到了另一个更大的牢笼而已。
浔城没有宵禁,但此刻也早已城门大锁,想要出去,便免不了与城中的守备军发生正面冲突,只会让追来的血狱门弟子坐收渔翁之利。
所以暂时他们还不能出城。
甚至他们一边跑,还得一边提防跟城中的巡逻兵撞上。
难度系数直接拉满。
肖大勇提议往城西的贫民区跑,那里鱼龙混杂,很方便躲藏,却遭到了陈庆年的反对。
“不可!血狱门扎根于此数十年,为了方便控制普罗大众,必定在贫民区埋下了很多眼线,我们去了城西便是自投罗网,相反,我们得往权贵们所在的地方跑,才能让血狱门在追捕我们的过程中顾此失彼,自缚手脚。”
肖大勇沉吟片刻,终究还是赞同了陈庆年的方案。
“那我们就应该掉头往城北去啊,守备府,还有浔城几大世家的府邸都坐落在那边……”
谁曾想,陈庆年竟再次摇头道:“也不行,城北府兵众多,各大世家的守卫力量极强,贸然前往,只会让我们到时候进退失据。”
肖大勇急了:“师弟你说句痛快话,咱们到底该往哪儿跑?”
“有一个地方,在这个时节,既聚集了大量权贵子弟,守备力量还无比薄弱……那就是城东斓花江上的花船!”
肖大勇悟了,连连笑道:“还是师弟你够鸡贼啊!我就不信那血狱门的人敢大张旗鼓地去花船里面搜人!而且就算咱俩被发现了,到时候还能从水下逃走!”
正说着,在两人的前方不远处,已经传来了鼎沸的人声,空气中似乎还飘荡着若有若无的酒香气。
一条张灯结彩的河流渐渐露出了全貌。
江水本身当然不会发光,只是在那平静的江面上,反射着无数条大小船只上的灯火,就像是璀璨的星河,悄悄落到了人间。
这便是浔城的母亲河,斓花江。
花船、花楼,一字之差,且做的都是女人陪酒的生意,但两者之间,却有一个本质上的区别。
花船上的姑娘,绝大部分都是卖艺不卖身的。
里面很多都是罪臣之后,甚至是读过书、修过道的世家大小姐,却因为祖辈或者父辈的一念之差,落难至此。
比如宝玉船的花魁,晓晓,传闻中便是前浔城城主的独女,只因其父在妖族南侵之时选择了开门投诚,这才会被钉在人类历史的耻辱柱上,在浔城收复之后,自然遭到了最惨烈的清算。
不过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晓晓入的是花船,而不是花楼,已经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当然,此时的陈庆年和肖大勇并不是来船上寻欢的,自然也没有刻意去找那一座才是宝玉船,两人只是就近上了一条船,然后便循着各大花船间所联通的甲板,漫无目的地向着深处而去。
四周弥漫着浓郁的酒气和脂粉香,琴乐声与温婉的歌声此起彼伏,惹人迷乱。
身处如此嘈杂的环境中,陈庆年已经无法确认身后的追兵在何处,反之亦然。
所以从某种角度上来说,陈庆年的这一决断的确算得上是明智。
至少现在是这样的。
但如果只是一直在各大花船之间流连,也并非良策,最好的办法,是先藏进一座花船当中,待确认血狱门众弟子的行动路线之后,再谋定而动。
陈庆年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当即便拉着肖大勇走进了一座花船的舱门。
这个世界的船只或许并不如陈庆年前世那般强大,但若单论造船的技艺,则绝对不遑多让。
陈庆年所选择的这艘花船并不是斓花江上最大的,却也有三层高,这还没算上甲板下层的“VIP”室。
花船的姑娘不卖身,但若有豪客想让她们单独给自己表演,顺便可以玩一玩儿摸摸索索、浅尝辄止的小游戏,只要最后不会误入歧途,都是可以被接受的。
陈庆年与肖大勇当然没有往甲板下面去。
这绝对不是因为两人囊中羞涩,而是如果之后运气不好,真的被血狱门的人给堵到了,那才真的是跑都没地儿跑去。
两人来到二楼,这里是一个类似表演大厅的地方,有姑娘操琴起舞,也有姑娘一展歌喉,客人若看得高兴了,随手赏个几两银子,若姑娘与你看对了眼,也会在表演结束之后下来陪喝两杯。
陈庆年选了个靠窗的位置,点了两壶酒,两盘下酒菜,看起来与寻常客人无异。
除了他的那双眼睛,始终盯着窗外,没有对台上曼妙美丽的女孩儿投去半分关注之外。
至于一旁的肖大勇,则很快融入了花船的气氛,甚至开始与邻桌的客人举杯,为台上的姑娘叫起好儿来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