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自白(1 / 2)
翌日,徐洛音醒来之时,沈韶正在穿衣裳。
“怎么醒了?”沈韶见她坐起身,“再多睡一会儿。”
徐洛音摇摇头:“今日还要去母亲那里学习,不能贪睡。”
“今日不必去了,一会儿我让如松过去说一声。”
徐洛音眉头轻蹙,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沈韶瞥她一眼,道:“今日必须休息,不要逞强。”
话语强硬,却是关心。
徐洛音心间一暖,还是听从了他的话,顿了下,她轻声道:“多谢夫君昨晚的红糖姜茶,我已经好多了。”
昨晚喝过红糖姜茶之后,她睡了个好觉,醒来之后肚子也不算是很疼,更没有疲惫的感觉,全是那碗红糖姜茶的功劳。
沈韶没说话,他披上外裳之后坐在床边,望着她的眼睛,沉声道:“阿音,如果我不去厨房的话,你是不是就不喝了?”
徐洛音抿了抿唇,见他这副模样,她便知道他当时听到她与绿袖红裳说的话了。
沈韶眉眼微敛,道:“她们说得对,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自然也是沈府的主子,你何必处处谨小慎微?”
甚至在他面前,她的姿态也会放得很低,鲜少有放松的时候,这让他觉得她将他当成救命恩人对待。
他不喜欢这样,于是借着这个机会,坦然地告诉她。
室内静了一会儿,徐洛音小声开口:“你给我一个栖身之所,我已经很感激你了,别的我什么都不求了,我怕给你添麻烦。”
就像在画舫上,面对李绯月的刁难,她什么都没说,不只是自身的缘故,她更害怕说错话让沈韶难做;纳妾之事亦然,事事与他商量,他亲口承诺不纳妾她才有底气对文氏说出那番话。
如今沈韶是她唯一的依仗,她不能陷他于不义之地,所以处处瞻前顾后、谨小慎微,生怕给他招来灾祸。
她是一颗不够圆滑的沙砾,将自己藏在蚌壳中,尽量降低存在感,直到慢慢打磨成一颗圆润的珍珠,才能重见天日。新笔趣阁
徐洛音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于是催促道:“夫君,时候不早了,你该走了。”
他却没动,静静地望着她,好半晌才道:“阿音,不要把我当成救命恩人,我救你,不是为了磨平你的棱角。”
徐洛音轻缓地眨了下眼睛。
沈韶叹了口气,低声道:“这事也怪我,没给你作为少夫人的权利,一会儿我会让如松将韶光院的对牌钥匙交给你,以后韶光院你来管。”
徐洛音有些懵:“整个沈府不都是母亲来管的吗?”
“我不喜欢旁人插手我的事,向来都是我自己拿主意。”沈韶解释道,“前段时日我想着交给你,但是你病了一场,这事我也就忘了。”
徐洛音有些退缩:“我才跟着母亲学了几日而已……”
“韶光院就当是练手了,”沈韶安抚她,“鸡毛蒜皮的小事你交给你的丫鬟,不必亲自过问,除了每隔一个月对一次账之外,轻易也出不了什么大事,甚是清闲。”
他说:“阿音,这是你本就该有的权利,你也是沈府的主子。”
沈韶离开之后,如松很快便将对牌钥匙交给了她。
趁着这个机会,他索性又让韶光院中的下人拜见了徐洛音一次,上次拜见是为了认主子,这次是为了让主子记住他们,无形之中,徐洛音的威望自然在韶光院中高了不少。
等人都离开之后,徐洛音拿着对牌钥匙,终于有了些许归属感。
沈韶这么信任她,她也要对他更好。
所以傍晚等沈韶回来之后,徐洛音便给他准备了一大桌子菜。
沈韶不由得想起她前段时间每日给他准备的药膳,当归乌鸡汤、十全大补汤、八珍糕的味道似乎还留在唇齿间。
他摸了摸鼻子,哭笑不得:“今日不年不节的,你怎么做这么多菜?”
“夫君公务繁忙,这么辛苦,自然要吃得好一些,”徐洛音看了看四周,离他近了些,悄声道,“今日做的都是甜口的菜肴。”
馨香倏然盈满他的鼻腔,沈韶不自在地退后半步,坐到位置上执起筷子,果然和她说的一样,糖醋鱼、鱼香肉丝、锅包肉、糖醋里脊、樱桃肉、八宝粥……全是甜的。
徐洛音知道他不想让人知道他嗜甜,于是让下人都下去,笑眯眯地坐在他身边。
沈韶吃了几口,想起什么,问:“肚子疼不疼?”
“已经不疼了。”她面色微红地摇摇头。
与沈韶谈论起这些女儿家的私密事,她总是有种不自在的感觉。
她给沈韶倒了杯茶解腻,顺势岔开话题:“这是我亲手泡的茶,夫君尝尝。”
他浅浅地啜了一口,笑道:“没想到你煎茶的手艺也不错。”
得到他的夸赞,徐洛笑起来,与他一同用膳,心里却想着一会儿该如何自然地将她亲手做的桂花红豆糕给他。
她很少下厨,所以对自己的厨艺没有信心,今日她做了好几遍,还让绿袖和红裳试吃,她们都说好吃,她这才将点心放在他面前。
可是这会儿她又开始胆怯了,万一沈韶不喜欢怎么办?
沈韶自然察觉出她在走神,便问了句怎么了。
徐洛音咬咬牙,直接将搁在一旁桌子上的桂花红豆糕拿了过来,鼓起勇气道:“夫君,这是我亲手做的桂花红豆糕。”
沈韶讶然道:“你还会做点心?”
他垂眸去看,红豆糕切成块状,上面点缀着金灿灿的桂花,下面是糯米和红豆,红白分明,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拈起一个放入口中,软糯可口,香甜细腻。
徐洛音紧张地望着他。
“很好吃,”他笑道,“阿音,你该早些端上来的,我可以吃一整盘。”
徐洛音受到鼓舞,笑意盈盈道:“以后夫君想吃了便告诉我,我天天做给你吃!”
最后沈韶吃了半盘,剩下的也没浪费,让如松将这些桂花红豆糕放到书房当做夜宵。
徐洛音微微蹙眉:“今晚又要熬夜吗?”
“嗯,有些事要处理。”顿了下,他想起一事,又道,“你还记得云婆婆说的话吗?”
那日云婆婆一看见她便问她是不是徐老将军的孙女,徐洛音一直记着这句话呢,所以沈韶一说她便想起来了,问:“难道云婆婆的事有了眉目?”
沈韶沉吟片刻,从头开始讲给她听。
“云婆婆的夫君姓张名全,张全一直在文家做护院。后来战乱又起,张全便辞了护院一职去打仗了,正好分在徐老将军手下。”
文家?
徐洛音问:“文家是母亲的娘家?”
沈韶点点头。
徐洛音奇怪道:“就这么简单?那为何查了这么久?”
粗略算算,从上次见云婆婆到今天,已经过去半个月了,这些消息应该很容易查才对。
沈韶道:“因为徐老将军手下的人没有叫张全的。”
徐洛音顿时紧张起来:“难道他刚开始打仗便死了?”
有时战事紧急,许多士兵来不及登记造册便上了战场,等战事结束之后再记名也是常有的事,但是那些已经埋骨沙场的人,鲜少有人记得他们的名姓。
“不会,他会一些武功,有自保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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