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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邋遢花子归菩提(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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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羽也没有讲“长发观音”的事情,“只能说,大理家传佛法还是好的,生死之间,我看那段先生似乎有所顿悟。我约了他晚上在营帐外交谈,估计我二人交谈过后,他就会回天龙寺出家了。”

“也罢,西夏打草谷的都是其余‘三大恶人’,这段延庆手中倒是真没有我军将士的鲜血,那就有劳宁兄弟了。”

入夜之后,宁羽来到了大帐之外,段延庆早在等候,虽然段延庆相貌被毁,面目僵硬,但宁羽能够明显感受到段延庆脸上戾气全无。

“段先生,可曾用饭,我给段先生带了一壶酒,一只鸡。”

段延庆也不客气,席地而坐,撕开烧鸡就吃,一口肉,一壶酒,全无防备。

“宁小兄弟,何故这样看我,你若是想杀我,白日我就命丧你手,我又何必防范与你?”

“一朝顿悟,立地成佛,不愧是延庆太子。”

“延庆太子已死,如今只有一个孤魂野鬼段先生了。”

“孤魂野鬼可算不上,段先生,小子在这里先给你道喜了。”

段延庆见宁羽神情不似作伪,一脸茫然,“宁小兄弟,喜从何来?”

“有三喜,其一是段先生大彻大悟;其二是段先生并非孤魂野鬼;其三就是段先生早已得偿所愿而不自知。”

“哦?”段延庆放下了手中的酒肉,从怀里掏出一个手帕擦了擦手,“大彻大悟的确有,但剩下的两喜那就劳烦小兄弟开解一二了。”

“天龙寺外,菩提树下,花子邋遢,观音长发。个中详情我不必多言,我只说一件事,那长发观音乃是摆夷族人,出身高贵,且为先生诞下一龙子,不知先生可懂否?小子只能说一句,还好是先生当日在天龙寺外,这肉还是烂在锅里了。”

短短几十字,惊的段延庆目瞪口呆。

他对当下的大理皇室可以说了如指掌,摆夷族,出身高贵,龙子,几个字振聋发聩。

“小兄弟莫不是骗我?”

“镇南王风流倜傥,却不知有人心生怨怼,只许他万花丛中过,就不许旁人沾身一片叶吗?段先生,我怎会与你开如此的玩笑话,你潜回大理一查便知。”

宁羽清楚,段延庆之前没查到“长发观音”的主要原因就是他以为真是佛祖点化,而且也毫无头绪,自己给他点出关键,自然能查到当日究竟是谁一袭白衣身在天龙寺。

须知,段延庆对大理段氏兄弟绝对是下了苦功的,不然不可能在小镜湖伏杀段正淳。

“这”,饶是段延庆半生飘零,见多识广,如今也是被震的一愣一愣的,他也清楚,宁羽完全没必要骗自己。

段延庆双手拍地,腾空而起,将两根铁杖握在手中,“宁小兄弟如此恩德,恩同再造,不知有什么需要段某效力?”

“我所图无非有三,一是大理与宋人都为汉人,同气连枝,只望汉人有难,大理能援手一二;其二,我知人,段先生面恶心不恶,不过是被执念所困,索性未造无辜杀孽;其三,段先生若确认我所说为实情,我请段先生将秘密烂在心里,就在天龙寺守护令郎即可。”

段延庆冲着宁羽深施一礼,眼中泛出两行浊泪,“日后宁兄弟若有所托,段某义不容辞。”

说完,段延庆转身,飘然而去,宁羽耳边传来段延庆的传音,“不论如何,今日之后,‘恶贯满盈’段延庆已死。”

宁羽喜上眉梢,“搞定一件事,念头通达。”

次日,种师义升座中军宝帐,“长安县宁羽,斥候营押正鲁达,二人合力剿灭一品堂‘四大恶人’,我业已将功劳上呈。宁羽封赏不日就会赐下,押正鲁达擢升队将,一旬后前往怀德军种师道将军麾下听令。”

封赏结束之后,种师义留下了鲁达和宁羽二人,“宁兄弟,江湖上有‘北乔峰’、‘南慕容’,如今怕是要多一个‘西宁羽’了。”

宁羽冲着种师义拱了拱手,“人生在世,无非名利二字,诛国敌,换名声,大丈夫应有之义。”

“哈哈哈,宁兄弟倒是个实在人。”种师义哈哈大笑。

转过头,宁羽看向鲁达,“鲁兄,你可知何为队将?”

“洒家不知,倒是能去老种将军麾下,实在是令洒家激动。”

种师义拍了鲁达一巴掌,“你好好管管你这张嘴啊,你还没去上任,怎么在旧上司面前就开始吹捧新上司了。”

鲁达嘿嘿一笑,“将军是自己人,又不是朝堂上那些”,鲁达赶紧捂住了嘴。

宁羽无奈的笑了笑,“鲁兄,你若是在战时,必定拜将,但若是战事消弭,你怕是要倒霉啊。我朝军职分为将校、节级、长行,你这队将,虽然是最小的将校,也算是拜将了啊。”

“啊?”鲁达一脸懵,“官这么大吗?”

也不怪鲁达不懂,他本身就是粗人一个,刚当了押正,节级里最小的官职,往上最多知道个虞侯,十将他都敢口称将军,更不用说将校一级的官职了。

“今日前来,也是向二位辞行。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这一番西行,我武艺有所领悟,准备回到长安县的家中闭关修行一段时间。”宁羽冲着二人拱了拱手。

“种兄,鲁兄,他日若是有空,可以来长安县宁家庄一行,你我把酒言欢。”

“宁兄弟,你这声种兄叫的我心里舒坦,将军什么的,也是蒙祖荫,与你这样的年少英杰称兄道弟,这才是有面子的事情。”

“宁兄弟,洒家就不客气了,洒家去怀德军报道的路上肯定是要去你家打打秋风的,到时候,别把洒家拒之门外啊。”

“好说好说,好酒好肉管够”,宁羽笑着说,“我家庄子的牛身体不太好,鲁兄放心。”

种师义笑着说,“你这真不拿我当外人啊。”

“不必远送,山高水长,我等必有重逢之日。”

说完,宁羽转身出了营帐,从马厩牵出自己的青鬃马,策马扬鞭,回奔长安。

几日后,边关大捷传遍中原,中原武林这才知道,在陕西一带,又出了一名顶尖的高手,接连诛杀“四大恶人”,“西宁羽”的称号一时无两,风头甚至盖过了江南姑苏燕子坞的“南慕容”。

君山,一名昂藏大汉听闻陕西出了一名豪杰,高兴的连喝了三坛酒,“好汉子!我乔某人定要和这宁羽兄弟大醉一场。”

至于为什么说“四大恶人”尽数伏诛,皇城司和枢密院都知道段延庆没死,在天龙寺出家,但这个秘密,还是没有必要公开了,索性,“恶贯满盈”也就“死”了。

而段延庆,查到了当日在天龙寺的白衣女子的身份之后,又对比了一下段誉的出生时间,便径直去了天龙寺,削发为僧,法号本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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