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七章 意料之外(2 / 2)
中午,他去了彩虹路李宽那里一趟。
李宽正在为攀州红风汽车厂的事情发愁。
对于马景澄来说,李宽的忧愁就是他的好消息。
他善于为别人解决这样的忧愁。
为了配合攀州基建研制出来的红风P30,18吨公路用载重车,却排不上用场。
马景澄当即表示,愿意订购两辆。
李宽当然高兴了。
两辆,那可是好几十万呢。
但马景澄有条件。
李宽让马景澄将他的条件留下,自己再研究研究。
不过,红风p30倒是可以先拿去用。
马景澄说,要等李宽研究完了,自己才付钱买。
他手里现在可没钱。
现在事情躲起来,搞得马景澄忙不过来。
这不厂子里的事情,他已经没有时间管,就要出来做其他事情。
中午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件看起来颇为严重的事情。
大批的人把陶铃街堵了。
就是为了买彩票的事情。
有人将自己中奖的事情告诉亲戚,一传十十传百。
除了报纸上的宣传,人们口口相传更是增加了可信性。
人数一下子增多起来。
搞得秦聿铭很苦恼。
他不得不下令,买彩票登记姓名,同类超过两块钱的彩票,一个人一天,只准买两次。wap..com
这才把人数降下去。
没有人会想到,会如此火爆。
很多人已经看明白了。
发行彩票,谁做谁赚翻。
成本低到几乎可以不计。
除了奖励,剩下的就是印刷和人工费用。
而且,一个人可能重复购买。
今天可以,明天也可以。
很多人开始托关系,找人脉,请求划出一个区给他们来做。
什么三七分,二八分,一九分都有,只要州里同意,他们愿意拿小头。
甚至有人找上了秦聿铭。
李宽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这些人说了众多的理由,可他们却永远也不会明白,为什么陶彩可以做,而他们不可以。
这和陶铃街十三号的情况很像。
陶铃街十三号最初被允许向私人售卖定制服装,很多人就跟风,想要取得这个资格。
然而他们却不想想,为什么州里会允许这种反常的事物存在。
任何事物都有先例。
而那个先例产生的条件,却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遇到的。
实力加运气,缺一不可。
现在,李宽、秦聿铭等人,都明白了马景澄为什么就是不说集资的方式。
因为说出来之后,就没马景澄什么事了。
如果他们早点想通这件事,不要说这群看见别人吃肉才想起来喂羊的人,就连马景澄这个开羊肉馆的人,都没有机会卖羊肉。
在这个武企私企保持着一定比例的地方,彩票这么赚钱的方式,会轮得到私企来做吗?
他们看不破这其中的门道,绝对不可能成功。
除非他们能够找出比彩票还要赚钱的方式。
但是,聪明的他们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什么更比彩票赚钱。
彩票的强大点在于,它可以让攀州90%的人掏钱。
而且是反复的掏钱。
李宽等人也不得不接受这样的事实。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使用强硬的手段,将发行权拿回来,然而这样做,失去的更多。
何况,只有五年而已。
五年,马景澄到底要赚多少钱,无人能想象。
所以,秦巨政的策划也在进行。
很多人只看到短暂的暴利。
马景澄却有整套的方案。
发行彩票这件事,做不长的。
虽然在自己穿越前的世界,各个城市在私底下都有自行发行彩票的情况发生,但86年,就成立了专门管彩票的福利机构。
红武应该会更早。
13号之后,禁运取消,各地的交流就多起来,迟早会有人耐不住要开始弄的。
一个州弄可以,等所有州都开始弄的时候,上级部门就会出手。
综合分析,彩票并不是长久之计。
马景澄让彩票自己去运行,自己已经来到了上善区。
由于他穿得破烂。
被很随便地叫进了房间。
张莘月则砸门外。
里面的一个年轻人,用余光打量了马景澄一眼。
左手握着一个蝴蝶结发卡,右手按住开关,一按一跳。
“你知道吗?”
年轻人有点盛气凌人,丝毫不在意马景澄这样一个穿着破烂的人,盯着对面的一个中年妇女:
“没有我的允许,你怎么能带别人来我们厂子呢?”
中年妇女委屈得很,语无伦次,“胡组长,厂里不是说了吗,可以带家人一起住,何况我们还交了房租的!”
“我是管厂的,我说可以了吗?”
那个胡组长丝毫不松口,眼睛却往妇女身边那女孩身上瞟。
“那你想要怎么办嘛?”中年妇女有点不知所措。
“我现在是问你,来的时候,怎么不跟我说?”
年轻的组长用发卡敲着桌子。
这姓胡的,明明是看上了那女孩,而女孩却不想理睬他,他由此生气了,才找麻烦。
旁边一个老头喝着茶水,也不抬头,可事情他都很清楚。
这也怪那中年妇女,整天在众人面前说自己女儿在攀州读大学,很快就要毕业了,多么多么的了不起。
的确了不起。
老头都有点佩服这妇女。
在这个年头,十八九岁的姑娘,早就生了几个孩子了。
她居然一个人抚养自己女儿,并且把她送进了大学。
尽管大学是免费的,但也真的了不起了。
这不今年毕业了,然后遇见大裁员,女儿只能来跟老妈住。
姓胡的就看上了。
然后搭讪不成,搞了这一出。
“这姓胡的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和街上流氓烂人一样。”
老头暗自啐了一口。
“你是要赶我们出去吗?”
中年妇女说道,“厂长都同意,为什么你不同意?”
“我是厂里管理这方面的,知道吧?”姓胡的青年顾左言他。
“妈,我们搬出去吧!”
女儿也不堪骚扰。
正在中年妇女犹豫时。
房门被打开了。
一个有点驼背的老头急急忙忙走了进来。
老头面色发黄,耳朵和脖子上还有煤灰,留着胡子,眼睛很有神,面善。
他眼睛四处寻找了一圈,才锁定在马景澄身上。
伸过皱巴巴的手,指甲盖里还有污泥,袖子也爆浆了,老式的布纽子衣服,上面的纽子敞开,胸骨还有黑黑的东西。
他紧紧握着马景澄的手,“可算把你给盼来了,这都一个多月了吧,你再不来,我都撑不下去了。”
老头丝毫没有理会屋子里发生了什么事,只顾专注在马景澄身上。
随后扭头,“小胡,赶紧去倒水,坐着干什么,没看见有重要客人吗?”
被老头一训斥,姓胡的年轻人不情愿地站起来,朝着那女孩努力努嘴,才走出去。
张莘月就站在门外。
姓胡的年轻人已经走出去了一米多,又倒回来,盯着张莘月,念头闪过:“这个可比里面那女的漂亮多了。”
他准备打完水再回来了解情况。
张莘月却连正眼都不看他一下。
“话我就不多说了,难为您撑了这么久。”
马景澄客气道。
“那倒是没什么,只是那姓陆的,三天两头就来,我实在不堪其扰啊!”
老头诉说着。
那姓胡的青年已经回来,坐在刚才马景澄做的位置。
马景澄和老头聊了一会儿之后,喊道:“莘月!”
张莘月这才从外面进来。
姓胡的青年打起精神,目光紧紧盯着张莘月。
虽然衣服是旧了点,但丝毫不能遮挡她身上一股子独特的气息,还有那脸蛋,洗洗,一定很好看。
姓胡的青年自顾自地想。
张莘月将箱子放在桌子上,转身时,毫不顾忌地说道:“再看,看你妈个头,再看把你狗眼挖出来喂狗!”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现场陷入了尴尬。
特别是姓胡的,别提有多尴尬了。
那女孩微微扭头,看着走出去的张莘月,暗自高兴。
马景澄:“这是厂子的转让费,您数数!”
“不用了,我信得过你,现在厂子归你了!”老头用手抹过箱子。
姓胡的青年站了起来,刚才的尴尬被他抛到一边,“厂长,你怎么把厂子卖了?”
“早就卖了,你看人家还要你们不,不要你们就各自回家!”
老头话也说得很直接。
屋子里几人都情绪都开始有了波动。
角落里的老头,中年妇女,戴着眼镜框的女孩,还有不知所措的青年。
他们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马景澄打破了沉默:“你叫什么名字?”
“胡…胡三!”青年开始不知所措。
“你去收拾东西吧,现在就离开!”
马景澄话也很直接。
或许在外人看来,刚才这姓胡的青年并没有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
因为这世界上还有比这个更让人生气的事。
但是,马景澄能够感受到刚才那母女两的处境。
胡姓青年滥用自己手里的职权,借此来压迫需要服从职权而不是他的人。
大家都是打工人,何必这么狗仗人势。
他明知道,目前的情况下,两人住在厂子里,比外面安全。
自然,母女俩也十分清楚这个情况,他却借此来威胁两人。
有人可能会说,受他这鸟气,老子拂袖而去。
但处于特定环境当中的弱势群体面临这种情况的时候,冲动的一时之气,可能带来更加恶劣的结果。
别人可以逞个口舌之快,当事人却不得不委曲求全。
两人的遭遇丝毫不亚于自己在花镇的遭遇。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马景澄连个理由都懒得给。
“厂长?”
胡姓青年看向老头。
“既然老板都这么说了,你还是走吧!”
老头挥手。
姓胡的站在那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其余三人也都站了起来,十分紧张地等待着马景澄的安排。
“至于你们,该怎样还怎样!”
马景澄看向三人。
三人这时却看向了老头。
老头愣了一下,“你们看我干什么,老板说了,你们以前怎么做,以后就怎么做,出去吧!”
“谢谢厂长,谢谢老板!”
三人道谢着,激动地离开。
被忽略的胡三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地跟着走了出去。
马景澄又将一箱子钱放在桌子上。
之后,开始给老头安排接下来要做的工作。
等他走出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这次换张莘月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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