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2)
冯海出院后,叶承德携妻到家探望过,之后叶承德又单独来过一次,他和冯家人虽身份相差悬殊,相处出奇融洽。
说起来,一翻族谱,叶承德和于梅朵往上数三代,还攀着老亲戚,有这层关系在,两家亲上加亲,外加叶承德对冯晓棠这位准儿媳喜爱有加,对这门亲事相当重视。
这不,他一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生意人,就在昨晚和叶崇光电话里谈崩之后,叶承德等不及亲自上门刺探军情。BIqupai.c0m
这可怎么了得,不来不知道,一来发现他的准儿媳跑回娘家了!
叶承德表面装没事人,原本借着探望冯海的理由过来,并不打算留下吃晚饭的,顶不住老俩口的盛情难却,只得应承下来,想着正好借机在饭桌上探探冯晓棠的口风。
“小叶今天要加班到多晚呀?”刚才是于梅朵催冯晓棠去给叶崇光打电话的,哪有像她这样对未婚夫不上心的,一问三不知,再者叶承德恰巧也在场,至少做做样子也是需要的。
冯晓棠走出房门,迎来三双热切的目光,她一时给不出他们想要的答案,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只含糊其词:“他让我们先吃别等他。”
一听就是宽慰打发人的话,况且他们早就开动了,哪有真等叶崇光的意思,再等下去说吃夜宵也合适。
闻言,叶承德的心瞬时凉了半截,落在他眼里,冯晓棠打没打这通电话还两说呢,无非是塘塞人的借口罢了。
于梅朵像以往一样周到招待叶承德,倒是冯晓棠,除了对他表现出该有的礼貌客套以外,以往的熟络和亲切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之前一点一滴建立起来的情谊在这一刻消失殆尽,虽坐在一张饭桌上共进晚餐,可连平常的交流也省去。
其中一定有鬼。
当着冯海夫妇的面,叶承德不便提起不愉快的事,一是担心冯海的病情,二是怕自己没搞清楚状况坏事,他多精明一人,从来不做赔本买卖。
叶承德一如既往在冯家享受到了贵宾级待遇,待他一杯黄酒下肚,于梅朵问:“小叶爸爸,我再给你去温点黄酒?”
叶承德一听乐了,吃大闸蟹配温的花雕最是合适,花雕里再切一点儿姜丝煮热,酒液醇香,在秋天凉爽爽的夜里喝上两口,浑身的血液通透舒畅,顿感年轻三岁。
“辛苦晓棠妈妈了。”这样说,那就是兴致不错,愿意多饮一杯。
说也奇怪,叶承德生性从不温和,生意场上杀伐果决,即使人到中年,也说一不二,鲜少讲究人情。感情上更不用说,欠下风流债一堆,对外名正言顺承认的儿子不过叶崇光一人,叶迦树都不在他眼里。
这样不通人情的叶承德,对待冯家人,整个脱胎换骨似的,说是摘下了人皮面具也不为过。
问的人是于梅朵,第一时间眼明手快从餐桌上跑到灶台温酒的却是冯晓棠,她见几位长辈聊得热火朝天,她便包揽了类似的细碎小活。
冯晓棠非并不开窍之人,倒是毫无溜须马之嫌,举手之劳而已。
温酒的一会儿功夫,她等不及又给叶崇光拨去了催命电话,这人平日里温温吞吞的,别指望他关键时刻能火速加急地赶到她身边。
“在楼下停车了。”
未等冯晓棠开口,这回是叶崇光主动报备,既然如此,冯晓棠就没必要出声,悬在半空的心安全落地。
给叶承德端上酒后,她如释重负般对他们说:“叶崇光来了,我去给他开门。”
叶承德笑笑,他留意到了冯晓棠口中“叶崇光”这一微妙的称呼,他原本被花雕捂热了点儿的心,重新透心凉!
以前粘乎的时候,可是一口一个“虫虫”地喊着,嗓音甜脆得能掐出水来。
叶承德甚至怀疑,叶崇光快马加鞭地赶过来,合着是演给他们看戏呢!
“你才来!”冯晓棠等着他换鞋,忍不住压低声音抱怨,又全盘脱出:“我不知道该在叶叔叔面前怎么说话,生怕露出马脚。”
“不用太在意他,不重要。”叶崇光说,仍一副不痛不痒的态度,他的世界仿佛就没大事,天塌下来就让它塌好了。
冯晓棠好奇道:“你妈呢?”
“他们早分开了。”
“原来如此。”
“进屋吧。”
叶崇光换好鞋,碰了碰她的手,冯晓棠有些不习惯,碍于一双双眼睛盯着他俩的一举一动,她不至于当众甩开他的手给自己挖坑跳。
叶崇光倒好,变本加厉,轻轻牵起她的手,随即一手牢牢握住,指腹习惯性地在她虎口处摩挲,这个动作仿佛已做过千百遍般熟稔。
冯晓棠想的是,这个男人还挺会撩,光是被他牵着手就令她一只脚跌进了春天,晕晕乎乎的沉醉其中。
叶崇光与在座的长辈们一一打过招呼,然后落座、动筷,一点不扭捏,数年如一日,身上的教养与礼节是公认的好,且从不见他眼里流露出过哪怕一丝对于粗茶淡饭的嫌弃。
于梅朵问他:“小叶,要不要陪你爸喝点儿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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