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2 / 2)
直到她失忆后,双方之间看似重新来过,可记忆深处的羁绊依旧很好地维系住了俩人的情感。
所以,分居了,然后呢?
叶崇光字里行间透露出的都是对她的关心,以及希望她“回心转意”搬回家的愿景,她也曾在他身上找到过,他比她更需要她的证明。
她端起碗喝了口热汤,突然问他:“你是不是恐婚?”
叶崇光不解,话题跳跃得出乎他想象,旋即他摇头否认。
而冯晓棠看到的,是他摇头之前那一两秒的迟疑和困惑,外加眼神里浅浅的痛楚。
叶崇光说:“我外公外婆,我父母,都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但那不足以成为我逃避走进婚姻的原因。”
“哈哈,你是个勇士!”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冯晓棠坦言道:“我真以为你的那句家中有事,只是回去拿云吞。我以为你或许是因为听烦了吴阿姨喋喋不休的调查户口,更怕她会冒昧问出一句我俩决定几时结婚,你才中途离场的。”
叶崇光好气又好笑:“你真这么以为?”
“是啊!”冯晓棠一脸认真:“恋爱到了我们这个阶段,无法避免,接下去就是催婚催生的声音,你看着吧,一定会不绝于耳的。”至少来自他们家里的压力绝不会小。
“你可以认为这是大多数人按部就班的人生,可就是这千篇一律的人生,也有它千篇一律的意义所在。”叶崇光未曾推翻过传统自有它美好的一面,他坚定地加了一句:“我并不排斥催婚催生的声音。”
叶崇光给出的答案,清晰得掷地有声,倒在冯晓棠所有预料的预料之外。
冯晓棠突生感慨:“如果我没出意外,是不是我们也该考虑结婚生子的事了?”
叶崇光轻轻叹气。
也许话题走向有点沉重了,冯晓棠并不想在深夜思考他们的人生大事,转而问:“你刚才干嘛去了?”
叶崇光不答反问:“你怎么看待死亡?”
“?”冯晓棠聚敛秀眉,抱歉她不是哲学系的学生,可能没有好好研究过这么深奥的课题。
叶崇光:“你剧本的第一场戏就写到了死亡,所以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我就是在忿忿不平的冲动下偶然间冒出了个新的脑洞罢了。
叶崇光换了个相对婉转的说法:“或者,你跟我说说这个剧本吧。”
这哪是探讨死亡,分明是摆出了促膝长谈的架势。
于是冯晓棠去烧了壶水,她接水时,回头望了一眼坐在餐桌上静静坐着的叶崇光,他整个人看起来寂寞潦倒。
这让她蓦地回想起高三暑假的一天。
她坐在叶崇光开往去伦敦的那辆车的后座,她从后视镜里暗自偷看着这个好看到令她一见钟情的男人的一举一动,与此同时,她在他车里闻到不合宜时的酒精味和烟草味,于是她降下车窗,眼睛终于从他身上移开片刻,只见窗外白云低垂,阳光晴朗,但不知为何,开车的男人看起来沉静到稍显寂寞。
她告诉自己,如果这个男人很寂寞,她会告诉他一百种消解寂寞的方式,直到让你忘却酒精和尼古丁相伴的日子。
她的胆子,真真切切是在那一天开始一点一点变大的,她想主动靠近他的那颗心,在灵魂深处蠢蠢欲动。
很遗憾在这一晚,她从他身上,重新找到了那点点似曾相识的寂寞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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