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 营救(2)(2 / 2)
为了一个男人,她甘心在另一个男人身边被使唤三年?
她冰雪聪明,难道不知道这其中有多少变数,多少隐曲暗折?
她难道以为,自己还会肯再让她回到别的男人身边?
卢延纵想到这些,心里就有些火气。可对着她始终凝神内守的一张脸,却像对着一块没有寒气却始终不化的冰块,火气没有用,也许得用些别的。
在客栈一住又是好几日,灵府有些沉不住气了,也许看出她不问,卢延纵也与她暗中较劲,什么安排也不同她说,仿佛就等着她开口问他、求他。
灵府才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她的目标只有一个——一切都为了成功营救,她只会用最直接、阻力最小的方式。
于是她找上卢延纵。
“我们何时行动?”
卢延纵搂着一个美花娘,正在房中饮酒作乐。灵府对他一切行为似视而不见,单刀直入就问。
见她对自己所为毫不在意,仿佛他和花娘此刻的衣衫不整都是空气,卢延纵心里空落落又郁闷,他不耐烦地摆摆手,花娘款摆腰肢从他身上爬了下去,扭身一笑出了房门,还体贴地把房门带上了。
卢延纵捏起面前斟满酒的酒杯一饮而尽,闪着幽光的眸子打量着三步外的女孩。
“等不及了?”男人语调显得轻浮无心。
“我的心始终都一样,我知卢公子亲率人马陪我来云州,必然是做好了万全准备,必然谋定而后动。”
“只是我不知公子安排,未免拖了后腿,所以提前问一问。”
卢延纵呵了一声,多么滴水不漏的回答啊,要想逼出她的真性情,可真难啊!
她是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当时在宋州教坊,她路见不平,出手替他打退那些凶顽时偶露的峥嵘和意气,是那样的鲜活轻扬;
在楚邑那间小院,他无数次地从窗牖中窥看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他看见她在初夏的杏树下展卷沉思,最终甜憨地睡着;看见她夏夜沐浴后披散着如缎长发,独坐轩窗前,撑着一截嫩藕似的皓腕,对月叹息;他看见她对阿娘温柔孝顺,乖巧懂事,那是他从不曾对待阿娘的态度……
她让他莫名地懂得了许多从前不懂的事情,体会了人间单纯美好的时光是个什么模样,也让他感受到了惭愧,苦涩和后悔。
后悔他没能从自己不堪身世的窠臼里冲出来,活成一个皎暇朗然的人,就像那个会偶尔来见她的年轻县令一样。
她与他,是同他完全不一样的人。
他不愿承认自己在那样的小院里,孤独地品尝着自己的自惭形晦,更不肯在她面前,与她眼中一直欣赏注视的那个县令相见。
所以他逃了,逃得远远的。
他不想看见自己日日仰望的神人、至人,下凡落到另一个男人的手上,哪怕那个人皎然如月,哪怕那个人是她眼中欣赏着的。
他承认自己心思龌龊,也从不幻想有一天她会降落到自己手上。
可是命运跟他开了个巨大的玩笑,它用它翻云覆雨的手,拿捏搓磨着他,让他成了现在的他,而在他外边看着最煊赫、内里最卑劣晦暗的时候,竟然又让他再次见到了她——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