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 一夜(2 / 2)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病了,居然用这种方式给奸细传话,甚至和对方商量优待俘虏的细节。
他一辈子都飞扬雄桀,这次真特么窝囊透了……
王府詹士看到他脸色晦暗,低声叫道:“王爷……”
盛王反过神似地看向他:“盯牢些,看有谁去了我书房,还有,埋伏的奸细也可能去接触那两个人。”
詹士:“属下明白。”
……
货栈之中,卢延纵盯着面前的酒壶沉思。
身边一谋士建言道:“公子,依我看切不可犯险,盛王提出以一换一,但我们身在云州,即使换到了人也难以逃过盛王后面的阻截,而且,咱们在王府的探子往来传送消息越来越难了……”
卢延纵阴晴不定地看了他一眼。
“你有什么建议?”
那谋士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道:“依在下只见,不若放弃营救,毕竟他们俩个对武宣来说价值不大。”
他看卢延纵脸上并无异色,接着道:“要是趁着这个机会悄无声息退出云州,再放了世子父子,也没人能指证是我们做的……”
话音未落,就见卢延纵手腕一翻,一杯酒直接泼在谋士脸上。
谋士惊了一瞬,后低下头,悄悄擦掉脸上的酒水。
这时,一个伙计装扮的人从外面快步走进来,对着卢延纵俯身一揖。
“公子,据线报,刚刚汾阳王单人独骑,便服请入王府。”
卢延纵猛地抬起头——
……
月挂树梢,盛王府小花厅灯火幢幢。
一身便服的汾阳王郭知励坐在灯下,笑容和煦质朴。
这位令强藩畏服、功高赫赫的大宣第一将王完全看不出一点狂霸的样子,只有提早斑白的两鬓,和脸上那被北疆风霜雕刻出的纹路,显示出经年军旅行伍雕琢出的砥砺从容。新笔趣阁
小花厅里没留任何一个侍从仆婢,只有汾阳王和盛王两个不再年轻的老对手、老相识了。
两个人没有分席,而是就着一张矮桌席地而坐,汾阳王固然便装简服,盛王也只穿了家常衣服,靠着炉子敞着衣襟,松弛得像个老农。
他拎起温着的酒壶,亲自给汾阳王斟了一杯酒。
“年关将至,云州向来苦寒,你一路奔波,快多喝几杯热酒暖暖你那老胳膊腿。”
汾阳王笑着扶了扶酒杯:“有劳有劳。”
两个人一个比一个松弛,一个比一个随意,好像只是猫冬话家常的老哥们。
盛王给自己也斟了一杯,呷了一口后望向汾阳王,一直含着的目光陡然一亮。
“都是老相识了,说话就别拐弯抹角的,说罢,你堂堂汾阳国,国之巨擘,不在属地好好待着,跑到我这儿来是闹哪样?”
汾阳王放下酒杯,和煦地望着盛王。
“王爷快人快语,郭某也不废话,我正是为那郑诩兄的遗腹子,也就是被你扣押了多日的河南道节度判官——崔元庭。”
盛王哼了一声,显然毫不意外的样子,嘴上却偏偏硬着:“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这里是云州,没什么河南道的判官!”
汾阳王微微一笑:“王爷何必诓我,若是没有万分准确的消息,郭某会抛下我的朔方军不管,万里迢迢来喝王爷喝酒么?”
“哼,”盛王放下手中的酒杯,睨着郭知励,“能擎撑起大宣江山的勋王果然消息广阔啊,既然你都知道了,就该知道本王的打算——”
他目光陡然凌厉地看向汾阳王,“知道了,你居然还单人独骑地跑来见我,是笃定我不敢把你怎么样,还是把我当成蠢然好骗的回纥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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