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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您凭的什么身份来管教我的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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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就撂了笔朝着花厅走去,动作快到张嬷嬷都追不上。

等到张嬷嬷回了神,人已经走到了门口。

她跺了跺脚,暗叫了糟。

夏宁脚下生风,赶到花厅外时,见四个丫头一字排开跪在地上,伸出手心,戒尺啪啪地打在她们手掌心。

春花最没受过这些。

戒尺落下一次,她就瑟缩一下肩膀。

眼睛红红,鼻尖也红红的。

喜事嬷嬷却还在厉声质问:“说!是谁将喜服弄坏的?明日就要大婚,连个喜服都看不住,这是诚心想让这桩婚事成为京城的笑柄不成?!”

无人答她。

嬷嬷又粗着嗓子问道:“那这喜服是谁管的?说!”

暖柚的身子抖了抖,哭着落泪:“是奴婢……只是——”

她还未皆是完,嬷嬷扬起戒尺又要打下去。

夏宁心中冒火,大跨着步子进入花厅:“嬷嬷这是在作甚?”她话里带着明晃晃的火气,走到嬷嬷的跟前,挡在暖柚的跟前。

嬷嬷收起戒尺,倒也不敢再打下去。

看她一脸怒容,心中更是瞧不起她这般维护下人的做派,还算详细的解释道:“姑娘先听老婆子说。明日就要大婚,姑娘的凤冠霞帔先前都收进了箱子里让那丫鬟看着,谁知我今日拿出来一看,裙裾那儿竟是划开了一道口子,若非我今晚先过一眼,明日岂非要沦为笑柄?”

嬷嬷说了长长一段,视线瞟了眼跪在地上的丫鬟,“喜服破了,可偏偏没一个丫鬟敢承认,那我只得将罪责落到看管此物的丫鬟身上去。姑娘今后身份注定不同今日了,这些个粗心的丫鬟如何还能妥帖伺候?若不给她们立些个规矩,一味纵容宠溺,没得今后为姑娘招来祸事。”

夏宁回视,眼梢都是冷色,“我的丫鬟,有无过错也由我这主子说了算。”

张嬷嬷进来时,就听见夏氏这一句话。

她小跑着走到夏宁身旁,使眼色已不管用,轻扯了下她的袖子,“娘子——”

夏宁抬手,直接拂开张嬷嬷的手,目不斜视,

她这般毫无主子体面可言的维护下人,反而对自己这位从内务府出来的嬷嬷冷言相对,嬷嬷脸色顿时难看几分。

夏宁却不管她,冷笑一声,口吻咄咄逼人:“嬷嬷用不着这般瞧我,难不成还需我提醒嬷嬷,您只是位喜事嬷嬷,凭的什么身份来管教我的人?”

“夏姑娘!”喜事嬷嬷提了声音,眼神盯着她,眼中皆是高高在上的审视,“姑娘出身不高,想来是不知道高门侯府里头的规矩。骠骑将军是皇室宗亲,更是极重规矩的人,您这般恣肆纵容丫鬟,弄坏了喜服都不敢承认,妄图逃避过去。即便今日我不管,今后也有的被将军发落的时候!届时——”她语气带着不屑,“恐怕也要牵连姑娘管束不力之罪。”

夏宁吊着眼梢,像是瞧不上她的姿态,“这竟是从内务府请来的喜事嬷嬷,当真是吉利啊,明儿个就是将军的大婚之日,不盼着我与将军和和美美,倒是一口一个发落、牵连,这到底是办喜事的还是心底咒这——”

“夏娘子!”

张嬷嬷冷不防叫了她一声。

声音大的将夏宁都吓了一跳。

夏宁是个不愿意委屈的性子,拧着眉还要继续说,张嬷嬷一手拽住她的胳膊将她往后带去,将自己挤进了针尖对麦芒的两人中间,笑呵呵的说道:“老姐姐,夏娘子,您们二位怎么还话赶话了呢?”

说着,另一种手指了地上的几个丫鬟,面朝着喜事嬷嬷道,“老姐姐您有所不知,这几个不成器的丫鬟都是陪着我家娘子患过难的,兖南乡、南境的事情,您听说过罢?这些丫头衷心,娘子把她们看作妹子,到底也是年纪小,不经事,也是我这老婆子心疼她们吃了苦头,今后一定严加管教。老姐姐诶,快别和小丫头们一般见识。”

喜事嬷嬷脸色几经变化。

看着张嬷嬷的眼神,就差‘你把我当傻子’写在面上。

张嬷嬷此时顾不上她的眼神,扭头瞪了眼四个丫头,恨铁不成钢的训道:“不成器的东西,还跪着作甚?明儿就要大婚了,还不赶紧去请裁缝娘子来修补喜服!”

还朝雪音使了个眼神。

这就要将四个丫鬟打发走。

喜事嬷嬷心中自然不服气:“喜服之事就这么——”

张嬷嬷搭上她的手腕,笑的和蔼可亲,待她真真亲似姐妹,“老姐姐,跟丫鬟们计较什么,明儿个定要忙个人仰马翻,今日咱们老姐妹先去喝口茶,歇歇脚。”

半拖半拽的把喜事嬷嬷拖走了。

夏宁生了一通气,这会儿觉得胸口憋闷的厉害。

脸色也跟着白了一分。

不愿让人发现,转身回屋去。

前脚进屋,后脚三个丫鬟也跟了进来,在夏宁跟前齐刷刷跪下。

夏宁坐在外间的圆凳上,端着茶盏饮了口,脸色仍冷的厉害,语气也不甚愉悦,“你们这是作什么,在外头没跪够?”

荷心、暖柚、春花都是胆小的。

当下就磕着头,颤抖着声儿认错,“是奴婢们的错,惹姑娘、嬷嬷生气……”

夏宁拧着眉心,不耐烦的打断她们,“和你们无关,都起来吧。”

她平日里在丫头们跟前说说笑笑,颇为纵容她们性子,是个容易伺候的主子,只是她身上总带着一股清冷冷冽的劲头,平日里即便与她们说笑,她们也心中畏惧几分,不敢过于放肆。

这会儿,她冷着脸,这份劲头更甚。

吓得三个丫鬟静若寒蝉。

夏宁伸手揉了下眉心,缓些语气,问道:“都打疼了没?”

较之胆大些的荷心才敢答道:“不疼不疼!”

嬷嬷敲了门进屋来,听见荷心这般说道,拿出了嬷嬷的气势训斥她们,“便是疼些也是应当的,今日嬷嬷训你们训的也对,那么贵重的喜服,连怎么扯了个口子出来也不晓得,若非主子心疼你们,是要罚!”

张嬷嬷平日里待这些丫鬟更是亲厚。

今日想来也是气极了,才会说这些狠话。

训完后,又将丫鬟们统统赶出去,让她们盯着裁缝娘子缝补喜服,若再有差错,仔细她们的皮。

屋子里只剩下两人。

夏宁心知这是张嬷嬷要和她说话。

她发泄了一通后,气早已消了大半,只是有些心思如鲠在喉,令她脸色难看。

嬷嬷走到她身边,劝道:“好姑娘,好娘子,明儿个可您的大喜日子,继续板着脸可要不美了。”

嬷嬷说话的口吻,像是在哄着小孩似的宠溺。

夏宁最心软这一套。

她示意让嬷嬷坐下,自己才松弛了些,细眉轻敛着,余光往外瞟了瞟,“外头那个,说是从宫里头来的,还不知背后有那位主子。我忍她多日,今日……”她笑意有些柔软,向着嬷嬷,“给嬷嬷添麻烦了。”

嬷嬷愣了愣,没想到她会这般说。

心中自然是熨帖。

“那老东西做的是过分了,按着姑娘的性子……”嬷嬷笑了声,打趣道:“能忍到今日已是不易,好几回老婆子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好在明日就要大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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