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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她也终究要脏了皇室的血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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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水头极好极纯的玉镯,绿水儿碧透。

若只这样,那这对玉镯只是值个高价,远远配不上皇室中生女赏赐的分量。

难能可贵的是,这对玉镯里有一絮飘黄。

溶在绿水里头,像极了一轮晨阳。

恰恰对上了禾阳的封号。

夏宁自是感恩戴德的谢了,小心翼翼的将玉镯用红绸包起来,磕头谢恩:“臣妇定不负太皇太后的嘱托,一心服侍好将军!”

磕头磕的发出一声咚的声响。

太皇太后这才对她面色和睦了些,“好孩子,快起来……磕破了皮没得让……你夫君心疼……下回不让你入宫瞧我……”

夏宁被这一句话臊的红了脸,扭捏着唤了声:“太皇太后……”

华嬷嬷在一旁笑着。

三人这会儿看着极为和睦。

若……夏宁不是跪着的话。

这时,太皇太后才‘看见’她还跪着,忙让她起来,又赐了座。

夏宁又是一个福礼谢恩。

太皇太后的精力到底不如从前,说了这几句话后露出浓倦的疲态,夏宁适时起身告辞,由年轻宫女将她送出慈安宫外。

夏宁前脚刚走,寝殿里也冷寂了下来。

显得偌大一间空荡冷清,尽管炭火盆子熏得闷热,却压不住人心里头的冷。

华嬷嬷扶着太皇太后,抽去她背后的引枕,令她能舒适的躺下,一边道:“太医说了几回,那提精神的汤药不可多用,虽当下精神好些了的,却是会透支气血,您歇会儿,躺会儿,切不可再召人来说话了,后头太后、陛下来,老奴也要斗胆替您挡下来。”

言辞缓缓。

但听得出关切。

太皇太后任由她念叨着,自己睡得平坦后,视线望向门外。

引得华嬷嬷也一同看向门外。

隔会儿,才听见太皇太后虚弱的声音响起:“是个聪明,心中有计算的性子。”

华嬷嬷坐在床前的踏板上。

两人离得近,语气随意,像是坐在一道儿闲唠的老姐妹。

华嬷嬷道:“奴婢眼拙,今日瞧着过于温顺了些,跪了那么久,出去时腿都在打晃也不吭一声。”

她才说完,太皇太后便哼笑了声,“在宫里头呆了大半辈子了……就是我眼拙……你这眼睛也……不会眼拙……你还是她半个师傅……说出这话……糊弄谁?难不成……天下人都是……吓得,那一桩桩件件……是个温顺性子……能做的出来的?退一万步……真是个泥人性子,我那……孙儿会动了真心?如同着了魔……非要娶她?”

自从病了后,太皇太后精神差劲了许多。

更没有精力说这么些话。

这会儿,长长的说着这么一串话,整个身子都微微的喘着气,瘦弱的身躯跟着一同耸动。

华嬷嬷跪立着,伸手在她后背上顺着气,缓声道:“旁的性子是对旁的事,在您跟前恭谨温顺才是实实在在的。”

太后瞧了她一眼,浑浊的眼中泛起一抹揶揄:“绕了半天,竟是……在这儿候着……夸夏氏?”

顺了会儿后,气息已然匀了许多。

华嬷嬷作势收回胳膊,“方才还说奴婢是她半个师傅,如今说两句公道话,您就说奴婢偏心偏疼她,罢了罢了,索性不说了。”

嘴上说着气性话,眼梢却笑意深深。

两个年龄相仿的,各自笑了几声,得了半分闲趣。

她们熬过了青春年少,熬成了宫中最尊贵的女子,可谁知一眼望不到的日子,能只得慧心一笑的事情,屈指可数。

也唯有与身边这几个从小一起长到老的,才能说几句松快话。

但,闲趣也只得一事。

笑过后,太皇太后便不再说话,半敛着松弛的眼皮,像是困了要歇息。

华嬷嬷端了凳子在一旁守着。

冷不丁的,听见太皇太后说道:“我如何不知她一介娼妓爬到如今的地位有多不易,同为女子,本已艰难,但……她也终究要脏了皇室的血脉……”

华嬷嬷被热气熏得昏昏欲睡。

忽然听见最后一句话,吓得陡然清醒过来。

眼神有些异样看过去,“娘娘……”

太皇太后看着她惊忧的目光,嘲笑一声:“当初……哀家何曾想让禾阳生下那孩子……那时候,哀家拦不住……如今,我老了……更拦不住了……只是为了新帝……我也要撑着……看着他接下辅国公的位置……心甘情愿的……”

华嬷嬷起身,走到床边,半跪着。

伸手替她将被子掖好。

方才那惊惧的眼神仿若只是错觉,一闪而过,“您都说了,夏夫人是个心中有成算的,您的良苦用心,自然会掂量清楚的。”

“呵……”她轻笑一声,“但愿吧。”

说完这一句话后,她便不再多言。

沉沉睡去。

华嬷嬷守在一旁,望着太皇太后愈发削瘦的面庞,心中酸楚。

都活到这个年纪了,又何必背上那么多责任来为难自己。

-

另一边,夏宁由宫女引着一路送到慈安宫外,之后边说手中还有事情要忙,实在不得空送她出去。

夏宁自然说不妨事,她认得出宫的路。

在转身的那一刻,夏宁面上的温顺柔软的笑意瞬间沉下。

眼底神情默然。

想起慈安宫中的对话,又想起那位南延最尊贵的女人,嘴角勾起了抹讽刺。

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的路数,她可不会上当。

在夏宁看来,耶律肃终究会接下辅国公的重担,只不过,她不愿这个契机发生在她的身上。

朝堂之上的筹谋算计,动辄就能要人性命。

她惜命的很。

走了一段路后,夏宁双腿自膝盖以下酸疼的走不动路,一动,骨子里刺痛不止,想来是在慈安宫受了凉气,她如今身子大不如前,眼下反应才会这么大。

她不得不停了下来,扶着墙壁歇息。

长长的甬道里,只有呼呼的疾风贯穿着。

吹得她身子更冷。

站了会儿,身上愈发发寒,她深知不妙,豆蔻似的指尖用了狠劲掐大腿,深呼吸两口气,想着提一口气撑到宫门外。

才走了两步,眼前阵阵发黑。

胸口心跳紊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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