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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叶棠棠长大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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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走的原来越快,顾长歌也不再执着的去追老人,只看着老人渐渐走远的背影拱手对着那个方向鞠了一躬以示感谢。

目送老人离开,顾长歌便继续往铁将军府邸走去,也许是影子已经被赶跑,也许是元神已经恢复了大半,不过片刻顾长歌便到了铁将军府。

看着熟悉的将军府,顾长歌一时间有些感慨,他已经很久没回来了。

因为每次他一回来,就会想到铁将军府那一半惨死的人,再也没回来。

可随着时间过去,他其实已经渐渐淡化了这种悲观的情绪,毕竟人总要一直前进,不可能原地踏步。

拍了拍身上的泥浆,顾长歌踏进了很久未回的家。

因为家中常年没什么人的缘故,所以也并没有剩下什么下人只不过有一个看门的门房和打扫卫生的老妈子。

但顾长歌走进府邸大门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原本的门房,只看见打扫卫生的老妈子守在了大门前。

“刘妈,老李呢?”

见到突然回来的顾长歌,刘妈显然有些意外,她整个人一愣,手里的扫帚便掉了下来。

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一路跑向了顾长歌。

“少爷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刘妈脸上的喜悦溢于言表,甚至留下了眼泪。

“老刘前些日子去了,这下府里便只剩下我了。”

说着,刘妈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但少爷你不必担心,我前些天又拖人介绍了个门房,今日便到,定会将府里守得好好的。”

对于刘妈的保证,顾长歌其实并不在意,毕竟人都走尽了,留下个空房子又有什么意义呢?

但顾长歌知道,这便是刘妈的使命了,若是这都没了,那她便也活不下去了。

罗妈原本有两个儿子,十分优秀,大儿子能文能武,二儿子精于计算,不管是当官还是从商,都是非常好的苗子。

但在顾长歌父亲父亲死后的一段时间里,铁将军府突然遭受到了莫名其妙的大围剿般的暗杀,几乎将顾府的人杀的没剩几个。

为了包住顾长歌,刘妈的两个儿子也就这么牺牲了。

对此顾长歌一直都是十分内疚,但却也没什么意义,毕竟刘妈他们从来不觉得保护主人唯一留下的血脉有什么不对。

反而认为这是他们天生的使命,所以在遇见危险的时候几乎是舍弃全部的去保护顾长歌。

————————————

淮海之北荒芜之地的狂风同翻腾的滔滔江水,汹涌奔泻而来,如箭离弦,如马脱缰,如猛虎出山,咆哮嘶吼着杀来。直搅得这荒芜之地,飞沙走石,浮云蔽日。

女子撑剑半跪在滚烫的焦土之上,浑身上下的伤口渗出丝丝鲜血,沿着身下的焦土四散而开,化作一血色花朵儿。她低声喘息着,用力握紧手中已满是粘稠的血色铁剑,直用力的熟悉疼痛感来袭,才略微松开。

“阿缓,何至于此?”相隔几里的山石之上,一人长身玉立,男人的嗓音里全是无可奈何。

“何至于此?”谢缓猛然抬头,目眦欲裂,“他们杀我族人数百口人,我要他们偿命天经地义,闫昱,你为何拦我?”

闫昱这一次没有出声,表情更是淡的就像是溪潭秋水,无波无浪,没有感情的双眼瞧着风沙之中提出质问的谢缓。

又是这般,她的诘问永远有去无回,如石沉大海。

谢缓咬牙用自己那所剩不多的力气撑住铁剑站了起来,僵硬的抖了抖打在身上的砂石,抖动时全身的筋骨都在嘎吱作响,谢缓拧了拧眉头,引起额前的一片青筋,“即使我今日魄散魂飞,再无轮回,他们也得拿命来!”

听见谢缓言语间的执着,闫昱暗暗心惊,“阿缓,莫再执迷不悟!”

执迷不悟?

谢缓惨笑一声,她回身望去,这荒原之上尸横遍野,被雷霆炸开的焦土本是一片焦黑,此刻却染上了浓重粘稠的血腥味儿。谢缓闭上双眼,迎着狂啸的怒风,风刮起的飞沙走石,砸的她脸生疼,但痛感让她感官更加灵敏。

风里有刮不散的血腥味,那是他族人的。

谢缓毫不犹豫取下脖颈上的神符,松手重重一振,让它随风飘走。她跪地,脸上的神情带着几分肃然之色,将双手撑在满是砂砾的焦土之上,对着闫昱那几里之处,她狠狠的磕头,尖利的砂石割破皮肤,擦出血渍。

“这一拜,就算了了我与你师徒情分,若是你再阻拦,我定不会手软。”

全身的痛楚已经让谢缓变得麻木,拾起铁剑,艰难的起身,双腿跟着一颤,险些跌倒。她提着一口气,撑着她手中这唯一的一个武器,狠厉的看向任然挡在前面的闫昱,“那便都不要好过吧!”

谢缓凝聚出身上那最后一口气力,右手握起长剑,原本已经黏腻着血渍的剑仿佛又泛起了光泽,顺着坚硬的焦土拖过,闪起层层火光。原本已经冰凉的焦土此刻又滚烫起来,剑光如烈日骄阳烘烤着大地,干渴的焦土裂出层层缝隙。

万古不变的平静终究是变了,闫昱神色开始凝重,“万魔来朝——”

妖风四起,阴霾骤降,天沉了下来,谢缓的青筋开始被黑雾侵染成黑色,眸子如一滩黑水,全无白色。

“死!”

猛吼一声,谢缓振出铁剑,对着荒芜之地的焦土之上用力一劈,顷刻完整的土地,化作幽深的峡谷裂缝。天地间雷霆四起,惊雷不停的炸着裂缝之中爬出了死尸,响着噼里啪啦的声音,冒着滚滚火光。

“阿缓,住手!”

此刻的闫昱已经完全不能再平静,脸上浮现出慌张之色。诏出玉扇他直接飞向谢缓,他太过心急,完全不顾惊雷将他炸的满身伤。

“我为何住手?”看着狼狈不堪的闫昱,谢缓嘻笑起来,脸上带着疯狂,“我要将所有人都杀光,包括你!”

闫昱没有回谢缓的话,只用足全力朝她赶去,但还是太慢!太慢!太慢!

“阿缓,好好活着!”

千钧雷霆劈下,直劈的闫昱瞬间成了飞灰,谢缓还没再看他一眼,只剩那句在荒原之上狂风吹不散的话,灌入耳中。

“啊!”

一声大吼,谢缓从梦中惊醒,双手捂住脸庞,抚下层层泪水,整个人微微的颤抖着。

“为什么?你为什么还要救我?闫昱,我乃堕仙入魔,你为何不杀我,还要救我?”谢缓在黑夜中喃喃自语,疯狂的抓着乌发,直抓的手指关节泛白,头皮破了,面色狰狞的像是在发疯,“我不要你救,你给我活过来,给我活过来!”

“吱嘎”一声,一只软白的小手推开木门,踏着门边泄进丝丝月光拖着一层褥子来到谢缓的床侧,小脸上带着些担忧,唤道:“师傅,师傅,你可是又做噩梦了?”

“嗯。”

每夜噩梦让谢缓精疲力尽,一身瘫软,半坐着靠在床栏上,揉着额角暴起的青筋。一双黑夜中亮的出奇的眸子,瞧着她,迅速爬上床沿,抬起小小的胖手抚上她的额角,笨拙的轻柔起来。

早已习惯小徒儿服侍的谢缓收回扶额的手,靠的更低一些,任由一头青丝流泻而下,阖上双目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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