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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4、大礼仪之争,仇人之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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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句话落下。

在场的众人顿时神色不一。

有的皱眉、有的面露不喜,有的脸生薄怒。

包括刚才养气功夫十足的桓师登,此刻也有一些眉宇不喜的模样,脸色稍显阴鸷。

这次他好不容易抓到孝昌帝的一个言语把柄,并借此机会大做文章,迫使李太后屈服······。

但这一切,都被徐行刚才这简短的几句话毁了。

「晏道长······」

「在紫薇殿商讨要事的,皆是国朝砥柱,岂能与赌坊的博戏相提并论?」

次辅王敏见此,略沉吟一声,打破了众人闻言后的静默,率先责问徐行。

不过他说话也说的极巧,仅对徐行刚才的言论稍有反驳,并没有借此搬弄是非,给徐行挪列出一桩桩罪状。

非议朝廷命官。

渺视公堂。

这可是要下狱问罪的…………。

当然,这也不是他好心,而是听刚才李太后的叙述,他知道徐行身份不一般,疑似是传说中的修仙之人。

能不得罪,尽量不去得罪。

「晏某是化外之人,不懂尔等党争…………」

徐行听后,一点也没有顺坡下驴的意思,他冷笑数声,将酒盏放到双掌之中,用力一搓。

只见这金盏瞬间化作一粒粒金粉,从他手中掉落,宛如沙砾一样,在案几上聚沙成塔。

「昔日贫道得昭顺帝相助,这才在归元山修炼有成,吾来,是帮助昭顺帝子孙,延续江山社稷,而非帮助你桓师登!」

徐行眸露冷芒,不客气道。

这一声话落。

在场的徐氏皇族顿时就像有了主心骨一样,看向桓氏一党的目光中瞬间多了几分的轻蔑。

修士,超脱于凡俗国度。

有一个修士表明立场的相帮,桓氏一党,即使再有李太后「扶持」,也如秋后的蚂蚱一样,长不了。

「恐吓圣上······」

「此乃欺君之罪!」

永安郡王抓住机会,当即起身发难,他对孝昌帝拱了拱手后,沉声道。

「孤前些日子,也在神京听闻·····,这桓师登暗藏甲胄、兵戈,有意图造反之相。」

「陛下不可不防。

睿王眼睛一亮,上前奏道。

接下来。

徐氏皇族的官员、亲王—一上场,给桓师登安上罪名,泼起了脏水,似乎想要趁这个良机,毕其功于一役。

「桓相艰难为国,时称救时宰相,若非······桓相,国朝焉能享今日之太平?」

「甲胄、兵戈之事,虽是属实,但造反之论,就是虚言了。

「地方豪强,尚有家丁护院,桓相为国劳心,得罪的官员、列侯数不胜数,倘若没有家丁保护······,桓相下场可想而知。」

次辅王敏和礼部尚书孟度,都是人精,在看到徐氏皇族对桓师登发难后,连犹豫都没有,立即开口维护起了桓师登。

他们避重就轻,一言一语,轻松就瓦解了徐氏皇族对桓师登安上的一桩桩罪名。

不过··.···。

说完这些话后,他们并未掉以轻心,认为「桓师登」在这些辩护词下,就能自此安稳了。

说到底。

党争之时,互相泼的脏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执政的裁判偏向于谁,谁才能在这一场场斗争中获胜······。

以前执政的裁判是李太后、广文帝,后来随着时局演变,桓师登成了那一个说话声大的人。

但今日,却不同。

有了徐行这一修士的介入,孝昌帝和徐行,这两人,才是真正决定党争谁胜谁负的裁判。

孝昌帝的底气来源于徐行这个修士。

「圣上为昭顺帝子孙······,应圣心独断,无须过问贫道之意。

「贫道是修士,世俗权贵于我等来说,只是浮云。」「俯身可取。

察觉到众人的目光朝他身上汇聚,徐行微微一笑,对孝昌帝打了个稽首礼,然后说道。

话音落下,他从纳物袋中掏出了一枚玉杯,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酒,然后小口独酌了起来。

「既晏道长如此说·····.」

「那朕就承晏道长护我汉统之情了,做出圣断。」

孝昌帝听到徐行的这句话,心中瞬间就有了底,他撤下一直遮挡面容的锦帕,苍白的脸孔瞬间多了几分的红润之色。

他目露厉色,斥道:「桓师登结党营私,欺凌皇权,独断专行,虽于国家有益,然其心······乃是僭越称尊,为乡愿之人,德之贼也!」

话音落下。

桓师登顿时怒发冲冠,开口准备辩驳,只是不料,还不等他开口,瞬间就被孝昌帝身边的几个高猛宦官捂住嘴巴,扣押在了殿旁。

神色狼狈至极!「如之奈何?」

次辅王敏和礼部侍郎孟度见到这一幕,也被吓傻了。

他们没想到一直懦弱的孝昌帝,有了修士支持后,性格竟会发生这惊天逆转。

直接就将刀架在了桓师登的脖子上。桓师登一倒。

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二人心急如焚。

一瞬间,他们想到了许多,譬如出宫回府后,即刻下令造反,或许还有一拼之力。

入宫之前,桓师登也担心这是一场鸿门宴,做了充分准备。

一旦宫中稍有变故。

桓氏一党就会立刻发动叛乱。

只是就在二人背后沁出冷汗,打湿官袍之时,孝昌帝又一次开口了。

像是看穿了他们的心思。

「王爱卿和孟爱卿不必担心,桓师登作乱,不代表两位也意图造反,与桓相一条心·····.」

孝昌帝扫了一眼王敏、孟度二人,嘴角露出笑容,「桓师登虽独断专行,意图篡位,但其麾下党羽,却不乏忠国之人。」

「若非如此,其家不过乡野之人,何以众贤汇聚其府,为其羽翼、爪牙?」

他简单几句话,就将这场从中枢到地方的叛乱危机,定下了基调,只是桓师登一人意图作乱,与桓氏一党无关。

「倒是聪颖······」

看到这里,徐行微微颔首,心里多了几分对孝昌帝的赞许。

桓师登执政十数年,党羽不可计数,若真的全部清算,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举国动乱。

牵一发而动全身。

王朝中后期的弊政就会一一显现而出。

积重难返。

到时即使有他这个修士帮孝昌帝剪除造反势力,恐怕也抵挡不了「徐氏亡国」的大势所趋。

顶多延长社稷几十年。

更何况,他也不可能真的在这一件事上,耗费这么大的心力。

「陛下圣明,我等之所以在桓师登手下做事,是······是相忍为国····

「倘若桓相叛乱,我等必誓死以报社稷。」

礼部尚书孟度率先开口,跪地对孝昌帝行大礼,说道。接着,次辅王敏也照着礼部尚书孟度的话,说了一遍。「两位爱卿免礼。」

「桓师登失势,朝廷动

乱,还需两位爱卿尽力相帮,首辅之位,按照······次序,该由王爱卿接任··

孝昌帝笑道。「臣遵旨。」

闻言,次辅王敏顿时喜上眉梢,连忙躬身施礼,回道。

虽然这首辅之位,在他身上很可能之是个过度,但孝昌帝想要培养出适合接任首辅之位的官员,少说也得数年时间。

哪怕是个纸糊阁老······,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辅!

……

……

问罪,罢官,免职,提拔。

这一套流程,孝昌帝走的很顺,一点也不像是未亲政的皇帝,反倒像是个老油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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