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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温酒相会 糜旸斥孙(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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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孙权那威严的目光扫过潘璋,眼中的寒意不言而喻。

不会说话就少说点。

糜旸师出名门,现今又屡立战功,连他与糜旸对话,都不敢掉以轻心,他潘璋何德何能敢这么放肆。

只是孙权不愧是一方雄主,在糜旸的诘问之下,他也不恼。

他只当做没听到一般,而后施施然得在糜旸对面坐下来。

糜旸以为孙权会出言驳斥其,没想到他不再言语,就这么直直坐了下来,恍若他才是此间主人一般。

孙权用行动证明,论主,他在荆州也有一份。

对于孙权的这个举动,糜旸不置可否,他只是为坐下的孙权斟了一杯酒。

而为了以示酒中无毒,糜旸当先饮下了他身前的那杯酒。

糜旸的这个举动,让一向多疑的孙权心中有了些许安定。

只是他依旧没动那杯酒。

他在糜旸饮完酒后,突然问糜旸道,“子晟服侍无道之君,一定很辛苦吧。”

孙权见糜旸颇有辨才,便想通过言语来刁难糜旸,好让自己在接下来的会谈中,占据更主动的地位。

孙权这么问,糜旸无论怎么回答都不合适。

因为他回答是或不是,都是在默认孙权先前指刘备为无道之君的事。

方才糜旸还说刘备是他主上,若他现在着了孙权的这个道,那无疑是在自掌嘴巴,并且落下话柄在孙权手中。

孙权在问完糜旸之后,就盯着糜旸看,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为难之色,可惜的是,他也小看糜旸了。

在孙权的注目之下,糜旸脸上却露出了笑意,他手指身前的食案说道,“一斟一饮,何言辛苦。”

糜旸的这一句话一说出口,孙权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他本想为难糜旸,却被机敏的糜旸所暗讽笑骂。

在糜旸的这句话之下,他自己说的无道之君说的不就是自己吗?

这糜贼!好气呀!

见孙权脸色阴沉,还一副不好发作的样子,糜旸也不管他心中这时多忌恨自己。

他问出了他今日最关心的问题:“旸今日相约者,乃吕大都督。”

“缘何吕大都督未至,江东之主却亲自前来相见?”

早在昨日的信中,韩当就告知了糜旸,今日与其相见者,乃孙权。

糜旸的问话,令两人的会谈,一瞬间进入了主题之中。

孙权脸上浮现洞悉一切的神色,他对着糜旸意有所指得说道,“汝广布眼线,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因为心中气恼,孙权也不再掩藏自己心中对糜旸的恨意,不再对其称呼表字。

而且现今的孙权,也不惧糜旸知晓吕蒙病重的消息。

因为他来了,军心已固。

孙权的反问,让糜旸收获了两个关键信息点。

第一个信息点是,他在信中的“闻大都督病重”六个字,令孙权误以为他在江东大军中有内应。

第二个信息点是,从孙权的话语及行动中,证明吕蒙很可能真的病重了。

或者说至少,吕蒙已经失去了孙权的信任。

否则吕蒙作为江东大军的主将,在自己指名道姓的邀请会面下,哪怕孙权想亲自见自己,爱面子的他也不会不带吕蒙一同前来。

在基本确认这点后,糜旸心中的一颗大石头悄然放下。

也就是说,现在江东军中,全是孙权一人在执掌,吕蒙已经失去了统兵之权。

而面对孙权出言试探眼线一事,糜旸并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含糊不清的说道,

“有无道之君,自然就会有不忠之臣,这是古今至理,将军又何必问吾呢?”

孙权多疑,糜旸越不正面回答他,他越会根据自己的猜想,延伸出许多疑心来。

但这时糜旸的话,却让孙权发出冷笑。

看着糜旸那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孙权言道,“荒谬!”

“孤何曾无道过?”

“反倒是汝主刘备,与孤有姻亲之好,盟约之誓,却在其取得益州之后,拒不归还孤借其的荆州。

如此忘恩负义之辈,不算无道之君吗?”

见孙权又在拿借荆州这事说事,糜旸的脸色也一下沉了下来。

这孙十万谎话说的多了,连自己都信了,欠怼是吧。

糜旸看向孙权,他义正严词的说道,“将军所言之借荆州一事,完全子虚乌有。”

“当年赤壁之战后,曹操败走,然其依然控扼南郡与南阳二郡。”

“那时荆州牧刘表病死,其子刘琮下落不明,荆州论父死子继之名分,当由刘表长公子刘琦继承。”

“而那时吾主于江夏表刘琦为荆州刺史,并为其征讨荆南四郡。”

“因刘琦继承荆州上合天理,下顺人心,故而当我主征伐荆南四郡时,武陵太守金旋、长沙太守韩玄、桂阳太守赵范、零陵太守刘度皆降。”

“而后刘琦不幸病死,其又无嗣,其临死前将荆州托付于我主。”

“依照法理人心,吾主都是当之无愧的新任荆州之主,至于荆州,与将军有何干系?”

“将军好歹是江东之主,竟没想到如此厚颜无耻。

为了一己私心,扭曲事实,并以莫须有之罪名攻伐盟友。”

“将军,你就不怕你死之后,青史昭昭,对你这背信弃义,两面三刀之辈口诛笔伐,痛骂你千世百世吗?”

糜旸言辞慷慨的辩驳,将孙权说的火冒三丈。

相比于孙权口中的莫须有借荆州一事,糜旸则是摆事实讲道理。

赤壁之战距今不过十几年,当年很多当事人都还健在,怎容孙权颠倒黑白!

见孙权被他的话语气的说不话来,糜旸继续驳斥孙权道,

“之前汝军大将周瑜拿下南郡,并借于我主。

我主后来为感念周瑜恩德,已经划分江夏、长沙、桂阳三郡赠予你。”

“岂料吾主之仁德,竟被你以为我主仁弱,还妄想“以讨还荆州”之名出兵,偷袭我荆州。”

“你如此德行,真是妄为江东之主。”

“孙仲谋,吾一生中见过无耻之辈也不算少,但如你这般无耻至极,如蛇虫鼠蚁一般只配伏于地面钻营之辈,吾还是此生中第一次得见。”

“你真当以为汉家之中,无灭吴之将军乎!”

自孙权执掌江东以来,他还没被人这么当面痛骂过。

而且重点是糜旸骂的每句话,还句句让他无法辩驳,这让孙权几乎要被气的吐血。

盛怒之下的他,他直接拍案而起,“糜贼,真当孤不敢杀你乎!”

面对孙权拍案而起的举动,糜旸也丝毫不惧。

有着大胜在身的他,自身威势也不会比孙权差了。

他也拍案而起道:“猾虏,欲死邪!”

随着糜旸与孙权两人纷纷拍案而起,他两人身后的战将也纷纷拔刀相向,怒目而视。

场中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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