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篇散文(1 / 2)
陈海生活的年代,我觉得无比幸福。
粗壮的杏树根部,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臭虫,越是这样,顶部的杏子越甜,玛瑙一样晶莹透亮,和山野里疯长的麦芒一起,斑斓着我的童年。
陈海常年住在烟熏成黑褐色的堂屋里,占据着两平米的位置,身两侧有书,有收音机,水杯,便盆……
这并不是他的全部。
他的全部距离他一米多点,“嘻嘻嘻”地笑着,和我玩叠象棋,比赛谁叠得最高。
我以为此时眼里有爱、有光明的陈海,已经看透了命运,接受了命运,能够笑着让裹了小脚的母亲端来火盆,煨上两个黢黑的罐罐煮茶,甚至烙上一沓酥嫩的油饼饼,然后用枕头支起半个身子,给我的父亲分享他从收音机里听来的故事。
陈海大概是我文学创作第一熏陶人吧。新笔趣阁
那时的我很不理解,他的老婆怎么能舍得离开这个帅得一塌糊涂的男人,白的肤色,清秀的五官,一笑,黑褐色的堂屋顿时阳光普照,四季如春。
陈海善于模仿电台记者的声音,心情好的时候,朗读上一段优美的诗文,幼稚的我心里澎湃不已。
后来,他拥有了一个庞大的,带着链条的半自动轮椅,但是他很少坐,因为一旦离开堂屋,外面便是崎岖陡峭的山路,满目疮痍的黄土高坡,以及他为爱情付出的每一场奔跑、徘徊和伫立。
我偶尔听过那次煤矿透水事故,如何压瘫陈海的下半身,以及感同身受地,经历着这场事故,如蛆附骨般压瘫一贫如洗的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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