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子(五)(2 / 2)
“南……”栀。
他的嗓子又痒又哑,叫不出她的名字。
他不知道,他们的相遇竟然这么早。他从不知道,南国公府那个受宠的庶女就是之后在庵堂中只有几件洗得发白的衣服的南栀。
她受了多少苦?
他不敢想,望着静默跪在中间面色发白却挺直腰杆的南栀,又望向徐婌璃身后的南华,杜相夫人旁边的杜芷柔,知道了谁要害他的南栀。
脑中又想起她说的那句:“我愿陪你去死。”
老夫人和燕姑姑两人缓缓而来,可老夫人刚坐下,一句话不问,就拿起自己身旁的茶碗,往南栀的头上砸。
“混账东西!平素里在家中作威作福惯了,今日竟敢私通外男,还敢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茶碗正正好砸中南栀的额头,又滚落在厚重的地毯上。她的额头很快高高地肿起来。
老夫人砸完这个茶碗,直直站起,对众人道歉:“这件事情说起来是我们南国公府的错,早在诸位来之前老身便调查清楚了。
我南国公府对不住陈大人家,愿意将这庶女的嫁妆皆给陈小姐添妆,再向陛下求个恩典,风风光光将陈小姐嫁过去,保准没人欺负她!至于这个坏种,我国公府将她送去庵堂眼不见心不烦!”
“您看这样成吗?陈夫人。”老夫人转过身来问凤娘,凤娘受宠若惊,连连点头。
这个后生看着也算是一表人才,他们家底薄,原本打算的就是高嫁,凤凰男在国公府出现,想不得是因为太过于优秀才被这庶女看中,将来想不得又是状元郎,女儿嫁给他定是赚了。
凤娘算盘打得可准,可是她不清楚南国公府内的情况,若是教南栀嫁给这么一个穷书生,他们绝对是会炸开的。
这边众人仍旧是云里雾里,不知这件事情起因是什么,经过是如何,只知道这陈家小姐失了清白是板上钉钉的,而且还和跪在南国公府庶女身边的男子有关。
心下刚想定下南栀的罪,就听见跪在中间的少女声音沙哑,喊道:“祖母,南栀不认!”
随即狠狠磕了几个头,便不再起来,俯身在地上,再次喊:“南栀没有做这些事情,求祖母查明真相,还南栀一个清白!”
南浔见女儿倔强地趴在地上,不抬起头来,心疼得不行,忙叫人去搀她起来,他朝着自己的母亲说道:“母亲,栀儿定是被人冤枉的,让她起来罢!查明真相再定罪才是。”
没有人注意到人群的角落中,谢允安略不耐的动作。
“好哇,人证物证俱在,证言你也听过,可我没想过你还在犯这个糊涂!”老夫人要被自己这个儿子气得撅过去。
这些年来,不管阮萍儿她们那屋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只要那女子说一声冤枉,这混蛋玩意儿就信,没想到今天这事一出,人证物证俱在,这儿子还不将这丑事早早掩盖过去,为了这么一个庶女,将南国公府的脸面往地上摩擦。
南徽还嫌弃这把火烧得不够旺,也上前行了个礼,道:“祖母,妹妹平素善良可爱,连门都很少出去,去哪儿知道这些腌臜的东西,若是她有了爱慕的男子,为何不同我们讲,必是这男子一派胡言。”
自己的丈夫为庶女说话,徐婌璃还能勉强忍受,毕竟常年活在这个环境下,怎么不忿也有抗性。
但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儿子反而向着那个贱人和那个贱人生的孩子,她终于忍不住了,早就忘记自己女儿吩咐说一定要稳住情绪的事情。
她“啪”的一声拍了桌子,站起来指着刚被婢女被扶着站起来的南栀,狠声道:“来人,给客人们看坐,今日我倒是要看看,是谁会来冤枉你!”
南国公老夫人真的也快受不了这个儿媳妇了,似乎整个南国公府就只有她要面子,其他家庭成员都是不要面子一样。
这件事情说出去不知道丢的是谁的脸,反正不是她的。她又不常出门,他们爱丢脸就丢脸去!
但看着婢女仆人源源不断地将椅子抬进门,众人将他们围住,显得……更像戏台了。他们一家子就是给她们唱戏的戏子,明天保准前朝和后院,都知道他们家这腌臜事!
更甚者,那陈家女子抱着自己母亲哭得更厉害了些。
真是,老夫人狠狠地喘了几下,觉得自己能折十年寿。
她忍住骂人的冲动,还要笑着让身边的人现将这陈小姐先安顿好,一点慢待都怕落人口实。
“那便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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