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少年锦时(2 / 2)
“以后每晚子时,我来唤你练功。此外,这件事不可对任何人提起,更不能在任何人面前展露,知道么!”
“知……知道了。”
当时年少的胡牧阳并不明白,一向寡言少语但却温和儒雅的父亲,为什么会如此严肃,强迫自己背诵那篇绕口至极而且晦涩难懂的无名卷功法。
小时候的胡牧阳,刚好见证到了武侠片最辉煌的末期,所以对于练习功法并没有太多的排斥,虽然也有想偷懒逃避的时候,但总是被父亲凌厉的眼神逼退。这一练,就是近二十年。
不知是不是胡牧阳天赋了得,亦或者是少年心性干净而纯粹。那个夏天,当他首次将一缕“无名火”迫出体外,在指尖跃动之时,兴奋之情难以言表。只是若非父亲在旁护法,便险些将整栋房屋熔毁。
原本以为所练之术就是气功一类,却没想到破坏力如此巨大。这可吓坏了小牧阳,说什么都不肯再练下去。
胡战为人本就有些木讷,不善于表达自己。多年的发妻自不必说,可对待孩子,却始终不得要旨。见小牧阳心生惧怕不肯练功,胡战翻合嘴唇数次,仍旧未能出口。最后还是将妻子唤来,向小牧阳耐心解释,这才能继续下去。
还记得那时父亲就坐在炕沿处,手里擎着那杆烟袋锅子,未见其点火,只用食指轻按片刻,烟斗便会升起缕缕青烟。
小牧阳见状,虽知是父亲将那“无名火”引出体外点燃烟丝,但恐惧更甚,一声不吭。母亲见状,便着手轻抚牧阳头发,柔声说道:“牧阳,很多事情不便让你知道,但你父亲这‘无名火’却是咱家的不传之秘。你已经长大了,应该可以感觉得到,咱家异于常人。这个世界像咱们这样的异人很少,很少很少。妈妈甚至希望你一生都不要接触这样的人,所以我们始终生活在这个小村庄中。”
说到这里,父亲投过来一个充满歉意的眼神,母亲却对只是着父亲笑笑,又转头望着小牧阳,轻声说道:“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世人。原本无意搅扰世间,只是还有太多太多的坏人会欺辱我们。妈妈从小就教你吃亏是福,更要懂得隐忍。对方骂你一句,咱便退上一步;对方若是继续骂你,咱继续后退。可如果身后已是万丈悬崖,对方仍旧不依不饶,听妈的话,打杀了便是!”wap.
话音未落,原本慈爱柔弱的母亲忽然气势暴起,本是黑白分明的眼睛瞬间收缩一线,右手双指并拢,陡然指向屋外路边那株百年大树。
一声轻喝过后,原本晴朗的夜空中骤降巨雷,将那棵须五人合围的大树由中劈开!裂纹自上而下,缓缓蔓延。同时断裂之处开始徐徐升烟,继而越来越大,不多时便已浓烟四起。
小牧阳哪见过此般异象,早已趴在窗边张大了嘴巴,用手指着那棵大树,目光在父母之间来回穿梭。
母亲的眼睛此时已回复原样,依旧温柔似水,父亲却是以手扶额,轻叹出气。
此时,屋外的异响已惊动周边邻居。村里都是朴实之人,见状后皆以为是天火降雷,紧忙回家各自提水,想要给遭雷的大树灭火。可众人来到近处才发现,巨树根本未见明火,却已成烧焦的木炭。
母亲不理会小牧阳的惊异,只是对着父亲温柔的说道:“又得劳烦夫君去解释一番了。”
胡战闻听此言,连忙起身。一边磕着烟斗里燃尽的烟丝,一边满脸堆笑道:“不妨事不妨事,村长那里我去告罪一声。只要你消气就好,消气就好。”
一阵冷风卷过,将胡牧阳自儿时经历拉回现实。靠墙而坐的他想到父亲当时少有的窘态,一时间竟忘记了当前的形势,轻笑出声。
突然,胡牧阳周身汗毛尽立而起,隐约瞥见一簇黑影袭来,直奔自己头部。匆忙间已顾不得躲闪,只得抬起手臂护住侧面。对方速度之快,自己甚至连发劲抵挡的机会都没有,便感觉到一股磅礴巨力由臂传身,瞬时横飞出去。
所幸墙边尚存不少积雪,且冬季寒冷,身上衣服厚实。但胡牧阳仍然感觉到自己受击的左臂已完全失去知觉,脑中混沌一片,疼痛不堪。如不是自己强撑着精神不倒,只怕此时早已昏死。
“心思缜密,胆量也不错,虽然看不出体内灵力波动,但能使出‘无名火’这种功法,想来你身上除了那烟袋之外,还有其他隐蔽灵力之宝。”
勉强寻声望去,只见石歧老人和黄鹂两个黑影自暗中缓缓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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