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师徒密谈(2 / 2)
才在二楼楼梯口露头,胡牧阳便感觉一阵罡风袭来。心惊之下匆忙唤起灵力运转,脑袋轻偏便躲过了对方一击。正准备出手反击,却见到对面那人居然就是徐谦。
只是他此时眉头紧皱,并没继续出手,而是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
胡牧阳下意识停下出手的打算,又见对方向着后面一扇关着门的房间指了指,随后双腿不动,身体却缓缓飘走。
仔细去看,原来徐谦在自己脚下唤出了淡淡的血魔雾气,行随心动,悄然漂浮,刚好避免了脚步之声。
虽然自己不懂类似功法,但胡牧阳却能做到有样学样。将体内灵力逼出双脚之外,“夜炎”层层叠加,终于在脚掌和地板之间分出一丝缝隙。不过缺少功法牵引的他,只能双手按住一侧墙壁,带着身体缓慢向前移动。好像是刚学轮滑的小朋友,踉踉跄跄几欲跌倒。不过丑是丑了些,但最终效果却是跟徐谦差不多的。
徐谦是打心眼里不想让胡牧阳搅了自己偷听的行动,只是此时王闿运和杨度就在房间之中密谈,双方不过一道木门相隔。如果外面动静稍大,很可能会让房内两人充满警惕。
所以他看见胡牧阳笨拙的凑了过来,虽然厌烦,但也没有阻拦。
伸出单手,在墙壁上画出一个正圆,随后将手掌印在正中,口里念念有词。不一会,圆圈之中便显出了房间内的影像。
胡牧阳看见这等神奇功法,觉得有趣,紧上两步凑到徐谦身边,共同开启窥探时刻。
只见王闿运坐在房内靠窗的实木椅子上,手中端着茶杯不断轻微撩水,看着窗外明媚的蓝天和地上仍在争斗的人们,好似自言自语道:“回想我这一生,早年纵横捭阖,固执一言着决天下事;现今纵横志未就,空余高咏满江山。却不知是该可悲,还是可笑。”
杨度心思一动,便知老师所想。他轻踱脚步,走到窗边,温言道:“当年我落地返乡,拜于先生门下之时,您曾说过‘’吾自认三绝平世,功名路、诗文学、帝王术,尔重其一即可。”
王闿运缓缓收回目光,转向看他,面无表情道:“当你选了帝王之术,我便猜到了你的野心,只不过没料到你竟然在七年后偷偷跑去了东岛。”
杨度对此却不甚在意,微笑说道:“若非有先生的帝王术作为治学根基,学生也不会认定唯有宪政之路才能救国。”
所谓“道不同不相与谋”,王闿运将手中茶杯遥遥递出,换了话题道:“今日典礼的乱手搅场,是出自你的谋划吧。”
杨度双手恭敬接过老师的茶杯,歉意又倨傲的笑笑,随后说道:“先生曾有教诲,一个高明的策士纵横家,要懂得两个道理,其一关键时刻要学会锋芒毕露,傲视一切,如此权贵诸侯才不敢小视,这也就是孟子‘说大人则藐之’的要义;其二要懂得抓住要害,行在言前。”
王闿运的表情并无变化,杨度便继续说道:“眼下大统领虽听了学生的建议,请来先生出山,但对于复辟帝制好似仍有顾虑。所以不得已之下,唯有行此苦肉之计强其信念,望先生理解。”
王闿运双手交叠搭在自己小腹之上,身体靠住椅背,微微闭眼,静静说道:“帝王之术,登天之路。一朝功成,万骨皆枯。亲朋挚友,白云苍狗,天地众生,草瓦泥崩。这是一条通天梯,也是一径断头路。湘绮先生被人称了一辈子狂士,就木之年却开始患得患失。罢了罢了,我已再无授你之术,惟盼好自为之;倦了倦了,命已超脱常理伦纲,诚吟止战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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