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两个刘建明?(1 / 2)
旺角一番游览之后,尖沙咀与油麻地警署署长都认同了“旺角模式”。
在他们看来,只要古惑仔不闹事,两区治安皆会有质的飞越,对于他们“升官发财”是有巨大好处的。
周文良、陆启昌等人更不用提了,他们对旺角警员羡慕不已:
看看人家那警察做得,走出去人人给面子,一句劝解,无论什么社团老大,就没人不服的。
再看自己这边,一些小混混都敢在自己等人面前吆五喝六,甚至没事把“耍警察”当作一种资本玩。
改,这样的情况一定要改。
有了共同的认识后,尖沙咀与油麻地警署署长当场承诺,一定会配合旺角警方这次的行动,将两地偏门好好整顿。
无论这次抓多少人,局势搅得多乱,三家警署都会共同进退。
翌日,尖沙咀警署大门口。
由矮矮胖胖的韩琛带队,四辆轿车分前后队列,在这里静静等待着。
韩琛靠着一辆轿车站着,看起来有些烦躁,香烟一根接着一根,地上都已经堆满了烟蒂。
说起来,韩琛也是走运,被抓到了油麻地警署拘留,并没受什么苦。
就在之前两个小时左右,二十四小时拘留的时间满了,韩琛被放出了警署。
可是这一出警署,韩琛的老婆便亲自来接,并且告诉了韩琛无数个坏消息。
坏消息着实是太多,一个接一个,搅得韩琛都有些扛不住了,连家都顾不上回,马上吩咐车队来到尖沙咀警署门口,准备接上倪永孝,好好商议一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概等待了一个钟头,倪永孝带着二十几号倪家人,缓缓走出了警署。
“倪先生,出事了。”
韩琛第一时间迎了上去,连客气话都没一句,很是直接道。
“恩,我知!”
倪永孝阴沉着一张脸,话语道:
“周律师已经告诉我,外面出了大事,不过当着条子的面,很多话不方便说。你来了就好,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韩琛拉开车门,表现得十分小心道:
“倪先生,我们上车再说吧。”
“好!”
倪永孝点头,先是招呼兄弟们坐上其他的车,随即与韩琛同车,拉上车门。
车辆开始驶动,韩琛也第一时间开始话语起来:
“倪先生,国华、黑鬼、文拯、还有我的地盘,昨天全被人抢了。”
“另外,我们总共加起来,有三百多号兄弟被抓进了警署,现在都面临着起诉。一些是袭警,一些是聚众闹事,还有自称三合会会员等五花八门的罪名。”
“地盘被抢?谁做的?”
倪永孝被拘留二十四小时,期间根本不准见外人,压根还不清楚外界的局势。
唯有先前保释他的律师,稍微提了几句。
手下被人抓,倪永孝想得通,毕竟雷耀阳就是警察,现在明摆着为难倪家,除了他还能是谁。可是抢地盘,倪永孝就想不通了,难道警察还能兼职混古惑,他们也抢地盘了?
韩琛也不含糊,立马答道:
“洪英、洪兴、东兴、三联堂、宏泰、越南帮、和联胜、合和图、义丰等等”
“昨天超过十家有名有姓的社团都动手了,另外还有一些地头蛇,黄大仙火屎、威爷.……”
听着韩琛不断报名,稳重如倪永孝都开始心惊,脱口道:
“他们为什么对我们动手?这么多势力都疯了,全来对付我们?”
韩琛满脸凝重,话语道:
“听说是雷耀阳让他们动的手,警方那边也全面配合他们抢地盘。昨天动手的人,无不有备而来,他们和老板们事先就谈好了,拿到保安授权书,有理有据。”
“我有两家按摩场被抢,出来后也马上打电话找了老板。可是两位老板都说,道上的事他们不管,只求平平安安,如果我们有能力,在不影响他们生意的前提下,抢回地盘,他们也乐意和我们继续合作。”
“废话!”
倪永孝大骂一句,脸色越加难看:
“保安授权书,这步棋,连我都不得不说一声厉害。丢掉的地盘,一时间恐怕是拿不回来了。”
“哎!”
韩琛叹了口气,默然无语。
他又何尝不明白,对方连法律文书都有,又牵扯出十余家社团。
就算是倪家,也没能力在群狼口中拔牙啊!
倪永孝突然想到什么,双眼中精光乍现道:
“等等,你说你和国华、黑鬼、文拯的地盘都被抢了,为什么没提到甘地?”
“他的地盘安然无恙!”
韩琛给出答案,脸色有些怪异。
“他背叛了。”
倪永孝微微点头,点明道。
“未必是背叛,或许是姓雷的诡计,故意让我们互相猜忌。倪先生,现在这种局势下,我们内部不能再乱了。”
韩琛着急话语,诚恳话道。
毕竟这个时候,倪家可不能垮,韩琛心知,倪家垮了他也会跟着完蛋,也不耍小心思,真正像谋士一样建议起来。
“我有分寸!”
倪永孝点了点头,再问道:
“现在文拯、国华他们人呢?为什么就你一个人过来。”
韩琛答出自己所知:
“国华被抓进旺角警署后,被同在一间拘留室的混混打伤了,现在进了医院。文拯和黑鬼回去清理损失,安抚兄弟们。甘地,恩,没消息,电话也不通。”
倪永孝半眯起双眼,沉声道:
“电话不通,恐怕是有意不接吧。无论甘地背没背叛,他想要下船,这是肯定的。”
对于倪永孝这个说法,韩琛也知道准确。
无论甘地地盘没被抢,是不是因为早早向警方投诚。
但从警署出来之后,直接不与众人联络,他的心思多少就可以猜到了。
一时间,车内陷入沉默。
对于倪氏来说,此次的局势实在糟糕,那雷耀阳出手如“惊涛骇浪”,一举端了倪家外围老大的地盘。
倪永孝都不用仔细思考也能想到,这件事外围老大不会找雷耀阳,反而会找自己要个说法。
接下来面对自己的,将会是非常多的麻烦。
可不是每一个外围老大都像韩琛这般冷静的。
油麻地精品红酒俱乐部。
这里,是一家高档私人红酒协会,做的是批发、售卖红酒生意。
属于东兴社团前辈叔父,管理着油麻地的白头翁私人出资搞起来的生意。
白头翁,六十岁的年龄,在东兴社团里属于绝对的大辈,连龙头骆驼都要称一声叔。
人如其名,白头翁头发花白,干皱皮肤,不高的身材也显得佝偻,活脱脱的老翁架势。
不过他的穿着很讲究,常年衬衫西装,一丝不苟,说话三分笑,也给人予慈祥之感。
当然,真正熟悉白头翁的人都知道,这老头表面慈祥,暗地里心狠手辣,而且一直都在贩卖毒品,是道上赫赫有名的毒商。
平时没事时,白头翁就喜欢宅在自己这家红酒俱乐部内,深居简出,颇有些坐看外界风云的意思。
今天,也是同样。
白头翁独自坐在小型红酒收藏房内,手里拿着一张报纸,优哉游哉看着。
一位西装革履的小弟突然步入,小声道:
“老大,乌鸦来了,他想要见你。”
“乌鸦?”
白头翁放下报纸,微笑道:
“我和这位新晋五虎可没什么交情,他见我做什么呢?请进来吧!”
“是,老大。”
很快,由一位小弟带领,陈天雄大步走了进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位身材高大,穿着黑色风衣,鸭舌帽男人。
“乌鸦,哈哈哈,稀客啊,今天这么有空,过来看我这个老家伙!”
看到来者,白头翁马上站起身,笑容满面迎上。
“翁叔!”
乌鸦出于礼貌招呼一句,不远不近。
“早就想和我们的新晋五虎喝两杯,这一次啊,你既然送上门,我们一定不醉不归啊。”
白头翁上下打量着陈天雄,就好像长辈看晚辈,非常看好的模样,笑道。
“行,翁叔怎么说都好。”
乌鸦其实与白头翁没什么交情,但被对方亲热的架势搅得,也只能连连笑言回应。
“这位是?”
白头翁心机深沉,早早就注意到跟着乌鸦进来的人,但一直不问,直到打好招呼,方才装作不经意道。
“白老大,久闻大名了。”
鸭舌帽男人直接拿下帽子,露出真容,伸手道。
“我当是谁这么伟岸,比乌鸦都还帅气,原来是雷sir呀。早知道雷sir亲自上门,我该出门远迎的嘛。”
白头翁第一时间就道出男人身份,脸上竟无意外之色,笑容更深:
“来,乌鸦,雷sir,请坐,等我开一瓶红酒啊,再慢慢的聊。”
“恩?”
雷耀阳与乌鸦对视一眼,都感到这白头翁的不简单,倒也顺从着他,落座旁边沙发。
很快,白头翁亲自开了一瓶红酒,并且替两人满上,这才落座。
“来,雷sir,乌鸦,今天能一次见到两位少年英杰,真是高兴,我们先喝一杯!”
“干杯!”
三人共同举杯喝了一口,随即放下酒杯。
白头翁主动开口,笑容满面道:
“雷sir这次登门,应该是为了整顿油麻地的事情吧?恩,让乌鸦出面,伪装之后再进来,雷sir真是费心思,给足我这老家伙面子咯!”
无疑,从他话里,他对于近几天外界的事情十分了解,亦清楚雷耀阳的来意。
既然对方这么“单刀直入”,雷耀阳也不隐瞒,点头道:
“不错!就是不知道白老大对于油麻地禁毒的事,怎么看呢?”
白头翁很是爽快,指点江山道:
“倪家与雷sir作对,短短一天时间,外围几位老大地盘全部被抢,这还只是第一步。有这样的样板在前面,我这老家伙,还敢有什么意见啊?”
“雷sir大可以放心,我对于在油麻地做生意,没有倪坤那死老鬼那么执着。我们出来混的,求财而已,不是求气。雷sir不喜欢辖区有毒,那就禁咯,我当然会配合。”
“我的生意,两天之前,就已经转到外面去了。”
“哦?”
雷耀阳对于白头翁这么耿直的态度,着实感到奇特,不由问话道:
“白老大既然愿意配合我们警方的工作,那江湖上,为什么没有一点消息呢?”
“洪兴、洪英、宏泰、三联,甚至包括你们东兴自己人乌鸦,可都是有所表示的啊!”
“雷sir,我是老一辈江湖中人,和当差的打交道,几十年前就做过。不过做法嘛,不同,我们也要点面子嘛。如果早早宣扬出去,我们还有面子嘛?”
白头翁微笑解释,话语道:
“再说了,如果不是没有表态,我又怎么能和雷sir坐在一起喝红酒呢!”
这个解释,在雷耀阳这里倒也说得过去。
微微点头,雷耀阳拿起酒杯,示意道:
“既然白老大这么明事理,我敬白老大一杯,希望我们以后警民合作愉快。”
“当然!”
白头翁笑了笑,同样举起酒杯道:
“雷sir,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随时可以吩咐,能够配合,我一定会好好配合。”
“就说倪家吧,如果雷sir还愿意谈,我也可以为双方调解。”
一杯红酒下肚,雷耀阳平淡道:
“哦?白老大觉得现在还有得谈?”
“那就要看雷sir的意思了。”
白头翁点头,微笑道:
“据我所知,倪家现在可不是倪永孝一个人说了算的。我和倪坤很熟,和倪家一些人也很熟,雷sir和倪永孝那小子谈不拢,完全可以和别的人谈嘛。”
“我相信,如果雷sir愿意放他们一马,倪家有人也愿意配合雷sir。”
不得不说,白头翁的话很动听,提议也很动人。
但雷耀阳听得,心中大为疑惑,正色道:
“白老大,我和你应该不认识吧?”
雷耀阳下意识的就想到了自己曾经还是跳档来东兴的四九仔。
“当然,除了在电视上看过雷sir的英姿,我从来没见过雷sir,今天是第一次。”
白头翁点头。
“那白老大为什么这么肯帮忙?”
雷耀阳提出疑问,不得不怀疑这白头翁的动机。
今天来见白头翁,雷耀阳其实早有腹稿,亦有信心说服白头翁配合自己行动。
但是腹稿未用,所有理由都还没提出,白头翁从头配合到尾,甚至于提出要进一步合作。
种种迹象,实在让耀阳哥看不懂,想不通,心生疑惑。
“翁叔,你应该听说过,当初我跑路,是西贡丁小姐帮忙。这次丁小姐开口,让我还她的人情,所以我才会那样宣布。”
乌鸦可是聪明人,早就想好对策,脸上没流露丝毫异样,诚恳道:
“这件事,我会给老大一个交代。”
“恩!”
白头翁看了半响,似乎也没看出什么,点头道:
“出来混要讲义气,有恩还恩,这是对的。不过如果为了义气,损害社团的利益,那社团未必容得下你啊。”
乌鸦心中一凛,点头道:
“翁叔,我以后会注意。”
“这次的事呢,我可以替你向骆驼解释清楚,不过下次,你真要注意了,不是每一次自作主张,都还能够这么走运的。”
白头翁一边说话,一边拿起一瓶红酒摆弄着,面无表情。
同一时间,湾仔唯一的电影院内。
大白天的,这里黑漆漆,要不是电影屏幕上的亮光照耀,那真是伸手不见五指。
一男一女两年轻人,就好像普通情侣一样挨着坐,双眼直勾勾盯着屏幕,但话语却与电影毫无关系。
“建明,你是琛哥的人还是我的人?”
“Mary姐,足足一年从来没联络过我,你真当我是自己人吗?”
“琛哥好不容易才让你做警察,不联络你是为你好。”
几句话的功夫,两人身份也完全暴露。
男人正是旺角警署刘建明,而女人也不简单,乃是韩琛明媒正娶的老婆Mary。
说起来,刘建明这小子做混混时,就暗恋上了韩琛的老婆。
而且他一开始真正拜的老大,并非韩琛,也是韩琛的老婆。
只不过韩琛直接将刘建明视为自己的小弟,毕竟他老婆也不在道上混,两口子,你的还不就是我的。
刘建明对此也没意见,只是充当着一个暗恋者,每天浑浑噩噩混着。
直到加入警署后,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警察生活,刘建明方才有了自我,开始思考真正属于自己的人生。
今天呢,也是奇葩,旺角警署踩入尖沙咀那么大的事,韩琛没找刘建明打听消息,反而是Mary突然打电话找上刘建明,约在电影院碰头。
刚坐下,Mary就问出一个怪异的问题,搅得刘建明是完全不能理解。
沉着一张脸,刘建明脱口道:
“好,我算你的人,你想知道什么?”
Mary自以为牢牢掌控着刘建明,说话十分直接:
“我什么都不想知道,有事交给你做!”
什么事?”
刘建明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一直以来,他其实都有小心思,他暗恋Mary,是真的喜欢,且是初恋。
即便面对雷耀阳时,刘建明也没提Mary这个人,只是提到韩琛。
在刘建明想来,只要把韩琛收拾了,自己也有机会追求Mary了。
他是万万没想到,来找自己的人不是韩琛,会是Mary。
黑暗的电影院内,Mary生冷吐出一句话道:
“我要你杀了倪永孝,用警察的身份,光明正大杀了他。”
“什么?”
刘建明讶异出声,十分不敢相信Mary会对自己这样吩咐。
强压心头震惊,刘建明话道:
“这是琛哥的意思?”
“琛哥狠不下心做这种事,是我的意思。”
Mary冷冷话语道:
“倪家被你们旺角警方盯上了,短短一天,整个外围势力崩塌了,这条船要沉了。”
“琛哥这都不愿意下船,只有我这个女人出面,拉他下船了。”
“做女人的,最要紧就是让自己的男人安全。”
“那我呢?”
刘建明听得揪心,不由脱口道。
Mary却没理解这句话的真正含义,话语道:
“你杀了倪永孝,有功无过,没事的。你的那位上司,现在就是要倪家死,你随便用一个理由杀了倪永孝,你的上级不但不会怪你,一定还会替你遮掩过去。”
“而倪永孝死了,倪家剩下的都是废物,很快就会被警方打垮。”
“琛哥也能借这个机会,收拢倪家的残存势力另起炉灶。尖沙咀、油麻地禁毒,我们可以去尖东,甚至去曰本。”
“到时候你如果不想做警察,想要回来,我会让琛哥好好照顾你的。”
“你要是还想做警察,你在警方那边,和琛哥合作,也是前途远大。”
听到这里,刘建明十分失望,Mary从头到尾都想着韩琛,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啊。
什么叫随便找个理由杀了倪永孝也没事,真以为警察杀人不犯法啊,真要那么做,事情大了。
这完全把自己当傻瓜糊弄,别说是放在心上了,是彻彻底底的利用。
如果自己是从前的刘建明,被韩琛死死握住把柄,或许会就范,还会想尽一切办法,真就合法去杀倪永孝,可是现在嘛…
“哀大莫过于心死”,比原著中不知道冷静多少的刘建明想通了,也有了决定,话道:
“Mary姐,就算我杀了倪永孝,琛哥凭什么可以另起炉灶,倪家的货仓,琛哥是不是知道在哪里?”
“你不用问,只需要按我说的去做就行了。”
Mary面无表情话语道。
呼刘建明双眼闭上,深吸口气,良久,方才睁眼道:
“我需要时间!”
“这件事你自己把握,越快越好!”
得到明确的答复,Mary看起来满意了,留下一句话,提上小包,拽着动人身姿,起身离开。
只剩下刘建明一人,毫无焦距看着荧幕,思绪早不知道飞出去多远………
旺角警署。
雷耀阳自白头翁那里离开后,直接就回到了这里。
此时,警署内除了雷耀阳之外,唯有于子朗与陈小生、周强三人,其他人,全都出去巡逻办案了。
这两天,警署也实在是忙,就说现在拘留室内,还关得满满当当,暴力拘留,不审不问雷耀阳回来,是要好好再翻看一下倪氏人员资料,研究一下改变的计划。
本来吧,雷耀阳欲拔出倪氏,其实并不着急,预计了几个月时间慢慢的玩。
可是白头翁的提议,不得不说一声“好”,如果倪家内部生变,也不是没有快速解决的机会。
一番查询,倪家三少的资料现在雷耀阳眼前:
“倪永义,男,时年十九岁,还就读于米国传媒大学,纨绔子弟,吃喝玩乐俱全。”
老实说,倪家人员资料雷耀阳其实很熟,但这倪家三少,是真没有关注过。
准确来说,这倪永义是倪坤的四儿子,只不过倪坤生的第一个是女儿,已经嫁人,正正经经,没被算进少爷里面。
大女儿嫁人,大儿子是医生,也正经人,老二倪永孝,现掌管倪家,老三倪永义,老四陈永仁。
警方对于倪永义的记载,是出奇的少,因为这人太普通,或者说是垃圾一个,没本事,也没犯过罪,就像普通富二代一样,有那么一些坏习惯,整曰游手好闲,玩玩乐乐。
这人到底是否欠债,爱赌博,雷耀阳不用查也可以肯定,绝对是真的。
毕竟白头翁没必要在这个问题上骗自己,随便查查就能清楚的问题,骗也骗不住。
可是这么一个人,真敢和倪永孝争家产,闹内讧嘛?
这一点,雷耀阳着实不看好。
叮叮……
也就在雷耀阳琢磨如何利用倪永义之际,房间内的电话响起。
“喂!”
接起电话,电话那头是阿浪熟悉的声音:
“头,我发现一件怪事。”
“什么事?”
雷耀阳好奇问道。
“我在尖沙咀这边好像看到两个建明。”
阿浪话道。
“哦?”
雷耀阳眉头微皱,正色道:
“这话什么意思?”
“我两分钟前看到建明穿着军装经过,可刚刚又看到一个和建明很像的人经过。我刚想叫住那人问问,可那人一下就没影了。”
“而我也打电话问过建明了,可以肯定第二个人不是他。”
阿浪的话很怪,让人有些难以理解。雷耀阳却是听懂了,话语道:
“你肯定看到两个建明?”
“不是很肯定!”
阿浪给出一个凌磨两可的答案,又请示道:
“头,现在怎么办,我怕建明会有危险,倪永孝已经回家了,他既然说过不欢迎我们旺角警署的人,就很可能对巡逻人员动手。”
“会不会是有人假扮建明,想要对付他?”
“不要慌。”
雷耀阳话音沉稳,稍微想了想,问道:
“浩扬现在在哪儿?”
“浩扬带着一队冲锋队在隔壁街盯着。”
阿浪给出答案。
要知道,旺角全员出动,大部分都坐镇冲锋车守在尖沙咀与油麻地。
他们的任务很简单,就是预防倪氏的人抢地盘。
到时候只要收到旺角老大的通知,他们就会出动抓人,直接用白道合法理由应对黑道纷争。
李浩扬作为主力,当然也负责带队。
“你通知浩扬,让他放下手上的任务,马上暗中跟住建明,调查清楚怎么一回事。”
雷耀阳下达了一道命令:
“头,让浩扬一个人跟?会不会出事?”
阿浪有些担忧道。
“大街上,倪家的人胆子再大也不敢动警察。”
雷耀阳自信一句,随即又道:
“浩扬是飞虎队精英,相信他,如果不是你看错的话,他一定能找到答案。”
阿浪在街上发现两个刘建明,可能是眼花,可能是暗算,雷耀阳安排完李浩扬暗中调查后,就没有当回事。
可是就在两个小时后,港综市仁济医院的电话打进了旺角警局。
电话内容简洁,他们刚刚收到一个中枪的病人,是被一位巡逻警员送来的医院。
而据病人身上的证件显示,不是别人,正是旺角警署督察李浩扬。
接到这样的通知,雷耀阳无比震惊,一边打电话告诉警署众人这个消息,一边驱车赶往医院。
雷耀阳心里着急,把车开得飞快,一路红灯都不知道闯了多少。
港综市仁济医院,位于新界荃湾。
这里离旺角足足有十几公里远,由旺角快车赶去,由于路段老旧的原因,也需要二十几分钟的车程。
雷耀阳完全不明白,以李浩扬的身手怎么会被人伤到,而且跑了那么远。
来到医院,这里与一般大医院一样,人流较多。
一手拿着证件,雷耀阳直接找上大堂护士,让她们查询病人情况。
而两分钟后,一位军装警员从楼上小跑下来,直接来到雷耀阳面前。
来者也就二十岁左右,年轻帅气。
长相嘛,让雷耀阳感觉还有那么几分眼熟。他倒是一下就认出了雷耀阳,来到近前后,正经敬礼道:
“雷sir,荃湾警署PC95593宋子杰报告。”
这年轻警员幼嫩的脸上,透露着极大崇拜。
“宋子杰,名字挺熟。”
雷耀阳微微点头,也不便深究,着急道:
“什么情况?李浩扬是你送进医院的?”
“是!”
宋子杰点头,正经报告道:
“sir,我今天负责在荃湾巡逻,走到石围角公共图书馆附近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枪声。当我循着枪声赶过去,就发现了李sir中枪倒在地上。”
“李sir当时手上拿着点三八,子弹少了一颗,我也第一时间看到李sir的证件,知道是自己人,所以马上送到了医院。”
“案发的地点,是在一处小巷道,当时我并没发现任何可疑的人”
宋子杰的报告很正式,将经过说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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