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骆驼的探望(1 / 2)
翌日一大早,荃湾。
东兴龙头骆驼,携古惑伦、笑面虎、乌鸦三人,提着果栏、鲜花,来到探视。
乌鸦本还以为没机会来看望雷耀阳,没曾想大清早骆驼便打来电话,让他跟着一块来。
毕竟东兴高层里面,除了骆驼也就他认识雷耀阳。
五号ⅥIP病房内。
由于时候尚早,除了雷耀阳、李浩扬外,并没有外人,就连霍希贤、何大小姐等陪护人员,亦去了医院旁边的酒店睡觉。
“雷sir,这位就是我老大,这是我们东兴的白纸扇古惑伦,这位是跟我同样是五虎之一的笑面虎。”
“老大,这位就是雷sir了。”
乌鸦客气为双方做了介绍。
事实上骆驼以及雷耀阳根本就不需要乌鸦介绍,两个人虽然离上次见面已经过了两三年,但是确实“神交已久”。
不过倒不是说乌鸦的介绍没用,有了乌鸦的介绍正好让这一大一小两个狐狸,有了台阶下,藏着掖着直接装成了都才认识。
雷耀阳更是主动道:
“驼爷,您的名字可是如雷贯耳,我早就想要拜访您了,可惜一直没机会认识,想不到我们第一次见面,会是在医院这种地方。”
骆驼从进门后,其实就一直在打量雷耀阳,跟自己记忆里的那个人做对比。
现在的雷耀阳比起当年,少了几份书生意气,多了几分霸气。
但心里头肯定眼前的这个人跟当年他派出去想要弄死伍世豪的绝对是同一人。
同时心里头也在庆幸,既然是同一个人,这件事也就也就好办的多了。
要知道当他第一眼看向雷耀阳
,那全身包裹得跟木乃伊的时候,再加上雷耀阳脸上一道长长的刀痕,本能反应是这件事“扑街了”,两方必有一方“你死我亡”。
白头翁这条老狗是真的扑街搞出这样来的事,要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本身可以成为东兴称霸港综市最大的助力,结果现在却成为了最大的敌人可谓是造化弄人。
当然,这一点是骆驼想多了,当雷耀阳选择走警队的这条道路,他跟东兴的关系就怎样都回不到以前了。
甚至于就算没有白头翁,他与东兴之间的斗争就已经是注定一方“倒下”而收尾。
无他东兴挡他雷耀阳的路了!
又换一句话说,如果此时的雷耀阳还只不过是一个督察,不是旺角警署,不是油尖旺“皇帝”,骆驼对于雷耀阳也绝对不会这么客气,雷耀阳如果不臣服东兴,估计也会被其毁灭。
“雷sir,我跟你可是神交多年,都怪我没有早点拜访,你叫我骆驼就可以了,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早点拜访这四个字骆驼咬的很重,雷耀阳听出了端疑,但既然骆驼也不明说倒也顺了他的心意。
只见骆驼接过笑面虎手上的果栏,放在床头柜道。
随即骆驼好像很关心雷耀阳一样,打听道:
“不知道雷sir的伤势怎么样?我在港综市认识不少好的医生,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马上叫过来为雷sir治疗。”
“不用这么麻烦了,小伤而已,医生说死不了,能治得好。”
雷耀阳一脸笑容,话中带刺。
这也是一种谈判的手段,未开始前,双方都会有些表示。
骆驼送果栏,虽然不值几个钱,就是表达一种善意,东兴愿意主动缓解双方矛盾。
雷耀阳口气生硬,这也是表达一种不满,告诉骆驼“这一点点表示”还不够解决问题。
“雷sir,其实我们老大这次过来,除了探望你之外,也是希望和你解释一下,我们东兴并没有与你为敌的意思,白头翁那是个人行为,雷sir你要顾全大局不要伤及无辜啊!”
笑面虎这时开口了,替骆驼表示道。
“是吗?原来这也叫“不为敌”啊!”
雷耀阳收敛笑容,动了动自己被包扎的手臂,淡然道:
“如果为敌,我现在是不是就已经没命了?白头翁作为东兴元老之一你告诉我他跟你们东兴没关系?个人行为代表不了你们东兴?说的好像是他白头翁不是你们东兴的人了一样!”
雷耀阳盯着骆驼,东兴的人这几个字雷耀阳咬的特别重,他倒是想看看他跟骆驼到底是谁先沉不住气。
很显然,“自己人”这个意思差点让骆驼破防了,脸色特别的铁青。
然而雷耀阳的表现在东兴其他几个人眼里反倒是很正常,他们并不知道雷耀阳与东兴与骆驼之间的渊源。
将心比心,一个人被砍成重伤入院,而实施者就是探视者一伙的,对方说话不好听,完全可以理解。
反倒雷耀阳现在如果每一句话都顺耳,笑面虎等人反倒不知道说什么。
“哈哈哈,雷sir,这次的事,真的就是误会,我们东兴就是脑子进水了也不会跟你为敌,都是白头翁那老狗得了狂犬病乱咬人!”
“不管是我们还是我们老大骆驼,因为这件事都是几晚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这就是我们对雷sir心怀歉意,雷sir一天不好,我们一天寝食难安,而且今天我们来拜访在外界看来,不就是我们向雷sir低头了嘛?”
“雷sir是做大事的人,应该能够理解吧?”
笑面虎满脸堆笑,继续插嘴话道。
“人人都说,东兴笑面虎,口中蜜,腹藏剑。你说的话,确实动听,不过几句话就让我揭过这件事,是不是太简单了点?”
耀阳哥看着笑面虎,一字一句道。
“雷sir,我们老大带上我们看望,港综市没几个人有这样的面子。昨晚的事,根本就与我们东兴无关,雷sir相信也该查过了。所谓两虎相斗,必有一伤,这样就是亲者痛仇者快!
“我们东兴可是一直吧雷sir当兄弟,雷sir的工作我们可是一直全力的支持,难道要因为一条老狗,把我们东兴强认作敌人?”
古惑伦这个时候也说话了,比起笑面虎,他的话更为强硬一些。
而且他确实说的没错,这么大的阵仗整个港综市确实没几个人有,基本上除了那些“德高望重”的前辈办的灵堂,活着的还真就雷耀阳一个人。
雷耀阳见得,摇头失笑道:
“红脸白脸,没必要这样唱下去,这样的小把戏,唬不了人的。”
“而且是朋友还是敌人的选择权,不在于我,在于你们!”
说着,雷耀阳看向骆驼,正色道:
“驼爷,我知道你最重规矩,讲道义,是江湖前辈会做人,大家都敬重你!”
“昨天,我带着善意上门找白头翁,当时你们东兴的人也在场。就一些道上的事,我和白头翁相谈甚欢,他也表示要和我做朋友。”
“说实在,我从心里就把东兴的人当成朋友当成兄弟,所以当“兄弟朋友”提出要约我,我考虑都没考虑就直接同意了,我想把都是兄弟我带人去这不是摆明的不相信兄弟?我连一个人都没带,踏入白头翁的地盘,赴他约会。结果呢他摆下“过百刀手大阵”,以“困兽斗”的方式等着我想要我死,驼爷,你德高望重,就你说,是我错,还是他错?换句话说难道你们东兴作为我的朋友不应该给我一个交代吗?”
事情的经过,其实骆驼都已经调查清楚了,整个东兴也都明白,说白了就是雷耀阳挡了白头翁的财路,白头翁要除之后快!
江湖规矩挡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但这事不过是地下规矩而且还是那种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谈的规矩。
骆驼也好,古惑伦也好笑面虎甚至整个东兴总不可能对雷耀阳说,这是你的错谁叫你是警察想要禁毒?
而且而下午谈话时,乌鸦是在场的,乌鸦也将当时的情况告诉了东兴人。
在所有人听来,都认为白头翁没道义啊。
你他吗不想守规矩,那就态度强硬,接下来要杀雷耀阳也好,要怎么样都好,大家敌我分明,也能说得过去。
你可倒好,下午和人家谈交情,晚上马上摆下杀局。
关键杀局并没有建功,现在让人家跑出来了。
面对雷耀阳的点明问话,骆驼脸色很难看,因为雷耀阳开口朋友闭口兄弟,要知道要是骆驼如果操作得当,眼前的雷耀阳可就真的是自己人了。
而且对于东兴的帮助绝对不会比五虎十杰少,甚至会成为骆驼手中最犀利的一把刀。
黑白双管齐下,试问港综市谁能挡得住?
事已至此,别说自己人了骆驼只想着不要跟雷耀阳结仇便好了,黑着脸回答道:“是他错!”
“江湖上有句话,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驼爷,白头翁摆局杀我,血债就要血偿,你觉得,这样做对不对?”
雷耀阳继续问道。
笑面虎反应很快,看到自己的老大脸色有些不对,大笑一声,就想为其解围:
“哈哈哈,雷sir说笑了,你是警察嘛,怎么能按江湖规矩...”
不等他一句话说完,雷耀阳鹰眼锐利,直盯笑面虎双眼,打断道:
“驼爷上门看我,我尊重驼爷,所以用江湖规矩和驼爷聊。”
“如果驼爷真要让我用警例说话,我的话可以收回,我们就谈法律,谈谋杀以及所谓的包庇谋杀、非法组织三合会活动、以及...”
“呃...”
笑面虎哑然。
在场都是聪明人,当然能听懂雷耀阳的潜台词。现在用江湖规矩聊,代表雷耀阳把自己当作半个江湖人,和东兴还能做朋友。
如果用警例,那雷耀阳身份就完全是警察,警察和古惑仔之间,是不会谈交情的。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双方没有任何沟通的可能。
骆驼责怪看了笑面虎一眼,这才开口道:
“江湖上,血债血来还,白头翁设局杀你,你要报仇杀他,合情合理,是你对。”
“好!驼爷果然道义。”
雷耀阳听得大赞,抛出关键第三问道:
“那白头翁是你们东兴的人,是驼爷你的人。他设局杀我,这笔账,我算一半在东兴头上,这合不合理?
连续三个问题,一问套着一问,让本来还想要拿出花名册要挟雷耀阳,伺机收付雷耀阳的骆驼谈脸色阴沉。
骆驼也不记得有多久,自己竟然被人在道义上问得“哑口无言”了,而且这个人名义上还是他东兴的人。
现在直觉告诉骆驼只要他拿出花名册绝对是跟雷耀阳不死不休,甚至就算拿出来了谁又会信呢?警队最有前途的人是东兴的人,说出去别人只会觉得骆驼故意在给雷耀阳泼脏水。
可雷耀阳这样又算什么?二五仔?
如果这么算起来那就更加有意思了,港综市一流社团,骆驼平时最爱就是标板道义,以其教训手下。
从来都是他说人,今天他算是遇到有人竟然敢说他了。这个人还是一个“二五仔”,让骆驼有火发不出。
一旁古惑伦眼见骆驼气的都快脑冲血了,赶紧开口,插话道:
“雷sir,就在你受伤之后,你的那些朋友为了替你出气,扫了我们东兴几十家场子,抢了我们很多的地盘,直接造成的经济损失超过四千万,而我们大部分场子,短时间内都得重新装修。这么一算的话,间接造成的损失又是几千万还有....”
“那又怎么样呢?”
雷耀阳不等其说完,打断道:
“古惑伦是吧?我听过你的名字,知道你是东兴军师,精于这些数字游戏。不过现在你给我报上这些数字,有什么用?”
“你也会说啦,是我的那些江湖朋友为我出气,和我有什么关系?要是我的那些朋友在路上溜狗,他的狗咬了你一口你是不是要咬我一口?”
“而这件事,恰恰说明你们东兴不占理,坏了道义,连江湖上许多无关的人,都看不下去了,不过还有救毕竟你还没给狗咬,要是给狗咬了估计只能说畜生都看不过去了!”
你!古惑伦被雷耀阳这么一说,一口气差点没顺的过来。
“咳咳!”接连咳嗽了好几声。
这雷耀阳死抓着“道义”两个字,这东西说白了就是放屁但是但凡你不跟雷耀阳讲道义他就能你掀桌子。
其实还是因为身份跟实力,假设雷耀阳是个小小的督察,估计坟头草都有了,骆驼会跟他谈?
会直接派刀手跟雷耀阳谈了!
:“雷sir,你想怎么样,直说吧!”
雷耀阳也很爽快,直接道:
“不怎么样,我只想和驼爷交个朋友,条件只有一个,交出白头翁。而既然是朋友,朋友间就不存在仇怨,我会告诉外面的其他朋友,我遇刺与东兴无关,而且大家还是可以继续做朋友做兄弟!”
“不可能,白头翁犯错,我们东兴自然有家法处置他,把他交给一个警察,我这个大哥还怎么带人?”
骆驼摇头,一脸严肃,肯定道。
“不错,雷sir,你这个要求太过份了。”
古惑伦紧随其后,亦话道。
“雷sir,我们出来混的怎么不能讲义气,你这明显是要我们自己打自己的脸。既然雷sir有意交朋友,还谈什么条件呢,不如大家各退一步。”
笑面虎同样话语。
就连雷耀扬,亦无比严肃道:
“雷sir,交人不用说了,就算老顶答应,下面的兄弟也不会答应提到交人!”
四人反应就这么大,如果没有乌鸦昨晚的电话,雷耀阳还真会以为东兴这么讲义气,为了一个过气的老头跟自己不死不休。
不过明知道骆驼的底线,雷耀阳同样硬气:
“这么说,驼爷不打算和我雷耀阳做朋友了。既然这样的话,花和果栏我也没脸收下。四位,请吧!”
“等等!果篮里有个信封我相信!是当年的老物件,雷sir相信你会感兴趣的!”
听到雷耀阳要赶人走了,骆驼连忙插嘴甚至直接用起了底牌。
“怎么你们还想贿赂公职人员?根据警队反贿赂条例....”
雷耀阳看都没看一眼骆驼口中的信封,他也猜得到无非就是两个东西,要么是支票,要么就是当年他的“投名状”。
不过现在这两个东西对他意义都不大甚至于完全没有作用,谁叫他现在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上风跟主动权。
雷耀阳拒绝礼物,无异于分明敌我。
骆驼等人也没想到,雷耀阳反应会这么大,竟然连“投名状”都不感兴趣。
世道如此骆驼直接抛出底线:
“雷sir,从今天开始白头翁就不是我东兴的人了。只要你能找到他,无论如何处置,跟我们东兴没有任何关系。这样的话,你满意吗?”
雷耀阳脸色缓和不少,伸出一根手指道:
“加一条,东兴暗查白头翁的消息,不用东兴动手,只要通知我就可以了。这一条,买我这一身伤,驼爷,你觉得怎么样?”
“恩?”
骆驼沉默了。
古惑伦与笑面虎对视一眼,也不知道是否从对方眼中领悟到什么,由古惑伦低头,在骆驼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骆驼听完脸色一正话语道:
“一世人两兄弟,我们东兴社从来不会做出卖兄弟的事,今天我只是来看过雷sir,解除误会,交了个朋友。其他的事,阿伦会和雷sir聊。”
古惑伦紧随其后话语道:
“雷sir,如果有消息,我会通知你。”
“哈哈哈,好,难怪东兴能成为港综市一流社团,果然是人才济济。驼爷,如果以后对我们警方一些安排,有什么不明白的,或者是想要知道的,随时给我电话。”
骆驼的话他也明白了,这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啊。
所谓只是交朋友,其他事都是古惑伦的决定,无疑是在告诉雷耀阳,今天的事就算传出去,骆驼也不会承认。
他现在就相当于隐形人,只会逐白头翁出社团,其他要提供消息也好,怎么都好,一切全是古惑伦的锅。
一分钟时间不到,古惑伦就甘愿为老大背锅,对于骆驼的忠心,反应能力,无不让雷耀阳叹服。
“那以后我们东兴可有很多事,需要麻烦雷sir了!所以雷爷以后算是我骆驼的兄弟吗?”
雷耀阳也不含糊,从果篮里拿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随后打开信封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随后收到枕头下,伸出自己缠满绷带的手。
看到雷耀阳的举动,骆驼伸出手,总算露出笑容,与雷耀阳的手握在一起。
这一握,东兴与旺角警署之间,友好关系算是底定。
也不知道是活跃气氛,还是看准时机找便宜,笑面虎见两人握手,大笑拍手道:
“好啦,现在好啦,我们东兴和雷sir成了好朋友,以后一定顺顺利利。”
“对了雷sir,听说你在赤柱那边也能做主。我有一个小弟,月前因为一点小事入狱,被判了三年。上个礼拜我去看他的时候,听他提起,赤柱内有许多生意可以做做。”
“而我那个小弟呢,也是个闲不住的人。不知道雷sir能不能帮帮忙,替他找个差事!”
“既然都是朋友了,这点小事当然没问题,你那位小弟叫什么?”
雷耀阳很是爽快,刚和东兴搞好关系,这点小面子还是要给的。而且白头翁的下落,还要靠东兴仔出力。
毕竟白头翁是东兴的人,他只要还在港综市,最容易联络的也是东兴人。
“陈泽景。”笑面虎报出一个名字,笑容也真诚许多。
“好,我记下了。”
雷耀阳默念了一下名,直接道:
“下个礼拜你再去赤柱看兄弟,他应该就已经开始售卖起了烟草。这个生意,你应该满意吧?”
“哎呀,雷sir果然仁义过人,我笑面虎佩服得五体投地。”
笑面虎非常满意,他可知道赤柱卖烟草是最好的生意,而且他所谓的小弟赚到钱,大头还不是他的。
借公事,轻松又捞了一笔,笑面虎心情大快,马屁不要钱一般,连续从口中拍出。
接下来与东兴四人组的谈话,非常的顺利。大家没有了冲突之后,以笑面虎为主,不断探听着雷耀阳这边各种生意,对于游戏厅、手提电话代理店、甚至是赤柱里面的一些东西,他都很有兴趣。
骆驼、古惑伦也是兴致勃勃,越聊下去,越觉得雷耀阳这人恐怖,骆驼越觉得惋惜同时也觉得庆幸。
这雷耀阳,本来身份是警察,是赌神,可他在外面,敢情势力还那么大。
现在大家伙用的“大哥大”,竟然完全出自他和霍景良合资的公司,还有风靡古惑界的游戏厅生意,整个港综市也以他家最多。
更可怕的是,人家在赤柱是真说得上话啊,谈得兴起,甚至于当场就给赤柱去了一个电话,让笑面虎和他小弟聊了几句。
监狱里面还能接电话,这尼玛有多黑暗,骆驼等人心知肚明。
“真是惹不得,只可为友,不可为敌。”
带着这个想法,骆驼在心里把白头翁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真是一个坑货啊,把这样一个自己人差点推到了对立面,这也就亏得现在和解了,如果不和解,别的不说,以后东兴小弟都得“求天告地”别进赤柱了,如若不然,进去就出不来。
一个钟头之后,骆驼等人告辞离开。
雷耀阳也不含糊,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丁瑶,让他告知道上的那些朋友,停止针对东兴的行动。
丁瑶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合眼,女人怒起来,比男人更可怕。
昨天闹出那么大动静,东兴被扫场,和丁瑶背后推动少不了干系。接到雷耀阳电话后,丁瑶答应下来,并表示一会儿就来医院探望。
从头到尾没吱声,装作闭目休息,其实一直在听雷耀阳等人聊天的李浩扬,这时候说话了:
“耀阳哥,东兴以走毒闻名,而我们对毒品一直持着打击态度,现在真要和他们做朋友?”
“走毒闻名?我可不这么看!”
雷耀阳摇头,反问道:
“江湖传闻,洪兴出打仔、东兴出毒仔、联合出姑爷仔,这你也信?”
“难道不是?”
李浩扬来了兴趣,好奇道。他也知道,自己的消息来源是道上那些混混,而自家老大的消息来源,那可是更为广博,说不定知道许多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对于老大的教导,李浩扬一直诚恳倾听,不会死咬着犟嘴。
“当然不是!”
雷耀阳肯定话道,又解释道:
“如果真是按照江湖传闻,洪兴就应该是港综市最大的一流社团,完全可以压着三联堂和东兴。现在你看看,洪兴压住他们了嘛?”
“照我估计,这句传闻,恐怕就是洪兴那边传出来的。为的,只是抹黑同为一流的两家社团。”
“说三联堂走私钟,其实就是让江湖人士不耻,说东兴全靠走毒,又让一些胆小的古惑仔恐惧。小一辈那些混混不明所以,听完这句传闻后,如果三家社团摆在面前,让你挑一家加入,你会挑谁?”
“还不就是洪兴,打仔嘛!男儿立于当世,没人不喜欢暴力,都希望自己能砍能杀,又够威。混古惑的,尤为如此。”
“说三联堂走私钟,洪兴难道就没走嘛?洪兴旺角十三妹、深水埗靓妈,在整个港综市都是有名的大姐大。而洪兴其他堂口,没有哪一个堂口,是没这私钟生意的。”
“再说东兴全是毒仔,可据我所知,洪兴业不少,而且东兴打仔还更多。别的不说,单说东兴最有名的五虎。笑面虎最大生意是财务公司,做得风生水起,比一般生意人还要成功,生意好的时候,每月都能赚到几百万。”
“金毛虎和下山虎乌鸦,两人都是开拳馆的,做的是黑市拳生意,外加一些赌博,也是人强马壮,赚得盆满钵满。”
“南亚虎亚男,刚加入不久,生意还没铺开。但看他的表现,也是准备做东南亚风情酒吧、东南亚特色按摩,外带一些地下赌场生意等等。”
“至于擒龙虎,荷兰跟港综市两边跑,开拓东兴基业,虽然现在还关在赤柱。就我掌握的资料,他负责为东兴冲锋陷阵,连自己的生意都很少,每年靠骆驼给予他大笔的奖金过曰子”
“还有东兴水灵十杰,我们在澳门碰上的无上,玩的是骗术,其他九杰也各有办法。”
“这些东兴真正的强人,根本没一个是走毒的。”
李浩扬听得连连点头,完全被雷耀阳说服了。
细细想来,还确实是这样啊,说什么东兴走毒,可真正听说过东兴走海量的毒嘛,那根本是没有的事。
就警署近几年确实抓了不少东兴仔贩毒,但那都是酒吧里卖卖,一些小角色,一些上不了台面的生意。
就凭这个,把他们整个社团打成毒帮,真是站不住脚。
兴趣大增,李浩扬再问道:
“耀阳哥,你的意思是,三个一流社团里面,反倒是洪兴心眼最多?”
雷耀阳缓缓摇头,话语道:
“出来混古惑,能混到老大位置,没一个简单的。洪兴的人心眼是不是最多,这我也不清楚,我只是想告诉你,别听到所谓的江湖传闻,就断定一个人不可结交。”
“我们旺角警署的底线,就是毒品和军火。除此之外,外面每个人,就算是混混,也有和我们成为朋友的可能。”
“恩!”
李浩扬若有所思,沉默五秒后,又问道:
“耀阳哥,现在你让骆驼找白头翁,你觉得他们能不能找到?”
“我只能说,东兴找人,比我们找人要轻松很多。”
雷耀阳给出一个凌磨两可的答案,又解释道:
“白头翁到底是东兴的叔父,在东兴里面一定有许多死党。他的真正死党是谁,我们不清楚,也查不到,可是作为东兴龙头骆驼,绝对是清清楚楚。”
“只要骆驼真肯出力,派人盯住白头翁在东兴里面的死党,早晚白头翁会露面的。丧家之犬没了去路第一个想到的也会是回家!”
“港综市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现在外面很多人在找白头翁,没人帮他,靠他自己,能藏到什么时候!”
李浩扬完全赞同点头,复又叹道:
“哎,找白头翁的事算是有了头绪,不知道那个人现在又在哪儿呢?”
那个人所指,无疑是打伤李浩扬的人。雷耀阳理解李浩扬的心情,安慰道:
“放宽心吧,现在最要紧是好好养伤,我们痊愈出院了,才有报仇的本钱。”
这一天,雷耀阳都待在医院,不断有人前来探望,又不断有人离开,搅得雷耀阳根本不像静养,更像是过节。
处长和行动副处长在下午的时候,也一块过来看望,并且明确表示,这件事警方一定会严查到底,不抓住凶手誓不罢休,替雷耀阳报仇。
至于酒窖内死了几十号人,那完全是雷耀阳自卫的结果,不会有任何人追究。
换言之,死的人白死了,甚至是死有余辜。
没死的,现在也被警方铐在医院治疗。治疗出院之后,还得面临起诉坐牢。
总的来说,这一天雷耀阳心情不错,特别是下午丁瑶和阿夜也过来陪护,着实让雷耀阳享受了一下“坐拥众美”的待遇。
可就在翌日上午十点左右,一个电话,打破了雷耀阳的好心情。电话是方洁霞打来的,在电话里,方洁霞语气很是焦急,让雷耀阳赶紧打开电视看新闻。
到底是VIP病房,病房内就有一台21寸小彩电。
雷耀阳让丁瑶开启,第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那不是别人,竟然是倪坤的三弟,倪永孝的叔叔。
只见倪老三一手高举,不断喊着响亮的口号:
“反对警方滥用职权,反对暴力执法!”
在倪老三身后,浩浩荡荡一群人,就电视中,目测至少三百余号,他们一些拿着大横幅,一些举着大旗,跟着倪老三喊话:
“反对警方滥用职权.”
“反对无故临检”
“还我公道,我们只想要回生活”
现场许多记者,举着话筒扬在一些人面前。
那些人也不含糊,情绪激动:“那,我只是新兴酒吧员工,在酒吧里打工,赚点微薄的收入,养家糊口而已。
现在警察每天上门查牌,一天查完,第二天又到,搅得客人都不敢上门了。我们老板现在没钱赚,关闭了酒吧,我们也跟着失业了。”
“大家静一静,都静一静,我是尖沙咀陈松柏议员,大家有什么要投诉的,可以给我说。”
一位西装革履,四十岁左右,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高举双手,大喊大叫。叫了好一阵,也根本没人理会,直到两分钟后,或许是觉得差不多了,倪老三方才走到那男人面前,严肃道:
“陈议员是吧?我就是新兴酒吧老板。老实说,我真的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发生,可是没办法,最近旺角和尖沙咀的警察不知道是不是吃错药了,对我们进行无理由的滋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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