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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一)约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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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宁灼从金雪深处出来。

两个人不怎么投契,一个板着脸问,一个冷着脸答,倒也算得上有商有量。

对于那一笔笔的异常进账,宁灼给出的解释依然是拿人钱财,替人坐牢。

如果将来林檎非要从“海娜”内部打听消息,那么口供还是内外一致最好。

宁灼边走边想心事,刚回到自己的楼层,就看到单飞白步履轻快地尾随着一个雕花的大衣柜,往自己的房间方向走。

衣柜下方装着四个电动轱辘,自动行进,听话得像是一只受驯的宠物。

单飞白腾出了双手,插在口袋里,哼哼唧唧地唱歌。

宁灼生平没见过这么巨大的衣柜,更没想到这衣柜会和自己产生联系,一时看得无言以对。

单飞白机敏异常,几乎是在顷刻间就察觉了宁灼的存在。

他未语先笑,快步走过来,抬手将一枚花生糖塞到了宁灼嘴里。

他给出了简单的试吃评价:“好吃!”

和他住了三个月,宁灼也习惯了他随时随地塞来的各种小吃。

他们俩口味相近,他说好吃,那就不差。

花生糖让人唇齿留香,也让人的心情略略平和。

宁灼望着那比自己还高上大半头的衣柜,问道:“你要干什么?”

单飞白理直气壮:“我看你房间里没有衣柜,就把我的搬过来啦。”

宁灼大皱其眉:“木头做的那个就是。”

可单飞:“......那叫衣柜啊?”

单飞白想要发表一番大逆不道的看法,但在宁灼的注视下,他老老实实地夹起尾巴,偃旗息鼓了:“还挺……挺迷你的。”

宁灼被他喂了糖,也有心思和他讲点理:“你的这个移动房间,我的卧室放不下。”

单飞白一鸣惊人:“还行吧。我刚把墙拆了,应该就能放下了。”

宁灼:“.......”

他一时疑心是自己听错了,但他断然没有未老先衰的道理。

宁灼默不作声,抬脚便踹。

可单飞白身段灵活,见势不妙,提前往旁边一躲,同时很有条理地解释:“不是承重墙!反正你隔壁的房间也是空着的嘛。”

宁灼见他上房揭瓦如此熟练,气得直笑:“嫌小不要住,滚出去。”

单飞白非但没有任何滚的打算,还继续公然气人:“我小时候就看你的房间不顺眼了,你住着喘得过气吗?”

宁灼一想到这小狗崽子小时候顶着一张天真无邪的小脸,凑到他身边百般讨好,心里居然敢挑三拣四,一腔火气更加不平,抬手就按住了他的头,打算押他回去,看看他把自己的屋子祸害成什么样子了。

他冷冰冰地发出威胁:“你要是把我的房间弄得一团乱,这个衣柜就是你的棺材。”

单飞白表示了抗议,只是那抗议的内容有些暧昧:“不要啊。我还想老了之后和你葬在一起呢。”

宁灼瞧他一眼:“……为什么要和我葬在一起?”

单飞白毫不犹豫:“我比你暖和啊,抱着你你就不会冷啦。”

这样不切实际的甜言蜜语,宁灼知道是假,但听着的确舒服入耳。

宁灼想了千百次自己的死,也曾亲自在鬼门关前孤身转过几次,从没设想自己死后身边会跟着一只烦人又嘴甜的小狗。

他随口道:“我棺材小,放不下两个。”单飞白自有他一套自洽的强盗逻辑:“那我就把棺材板打通,打到隔壁去。”

宁灼一愣,险些没绷住笑。

和单飞白一起把大衣柜遛狗一样遛到门口,宁灼看清了自己房间的全貌,心尖又是微微一动。

房间里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泥土横飞、砖瓦堆积。

灰土碎砖被他利索又彻底地清运走了。

在他忙碌的时候,单飞白也一分钟没闲着。

他用这半天时间,热热闹闹地构建出了一个新天地。

原有的只能睡下一个半人的床被替换成了一张宽大柔软的双人床,但原有的那张床也没扔掉,而是搬到了被打通的隔壁房间,改制成了沙发。

宁灼这才想起来,这张被自己睡了十几年的床,本质竟然是张沙发床。

床单也跟着换了新的,是宁灼从没见过的新花色,颜色不算跳脱,是很舒服的杏色,60支的棉质面料,摸上去如同皮肤一样柔软温暖。

墙上新铺了自动壁纸,整个房间焕然一新地变了色调,还似模似样地在墙上凭空开出一面假窗。

新风系统模拟着真实的风感,将带有细微香气的暖风送入室内。

——那香气来源于一只新鲜柚子,散发着清新芬芳的气息。

单飞白卖力地把大衣柜推到了他理想中的位置,叉着腰退后,想要一观全景,退了又退,膝弯却撞到了床,向后一翻,一跤跌倒。

他倒是很知足,在哪里摔倒,就在哪里躺下,就地一滚,轻轻松松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细条条的被子卷。

宁灼瞧他撒人来疯撒得不要脸,也不小心受了点感染,快步走到床边,寻着了他的脚,要把他拖下床来。

单飞白却灵活得像是条小白鱼,猛地一抬身,双手揽住宁灼的脖子,贴着他快乐地笑出了声,好像是什么经年的心愿得偿了:“——我们过日子啦。”

宁灼被他拖倒在床,觉得自己的思想被拉到了和单飞白一样的幼稚水准。

可他没有动手,只和他动嘴:“放开。”

单飞白得寸进尺,无视了宁灼的要求,居然将面颊擅自贴到宁灼胸口,侧耳去听他的心跳。

宁灼胸口细微地一颤,仿佛腔子里那颗冰封已久的心被那自外传导而来的热度烫了一下。

在宁灼回过神来前,单飞白乖巧地提议:“要参观我的衣柜吗?”

宁灼正想看看这硕大无朋的衣柜里到底内含多少乾坤,便松开了他,拉开了衣柜门。

率先映入宁灼眼帘的,却是一只漂亮的粉色蛋糕,草莓口味,六寸左右,烤得很漂亮。

单飞白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得意地炫耀:“小狗是不是心灵手巧惹人爱?”

宁灼心里的一点热气马上被他这句欠揍的自夸给灭得青烟缕缕。

宁灼将蛋糕小心地托出来,同时放出视线,发现单飞白这间衣柜真可谓是藏龙卧虎,每一个功能区,被无数的衣架和一个个PVC架、分隔盒、挂架划分得泾渭分明。

看着角落里悬挂着的一百多条颜色各异的领带,宁灼一时哑然。

单飞白哪怕长三个脖子,戴完这些也需要一个月。

至于款式不同的西装、大衣、毛衣、卫衣、运动服、羽绒服、长裤、短裤、内衣裤,将这移动的衣帽间装填得万分充裕。

一眼看过去,头晕是宁灼最直观的体会。

对比之下,宁灼原本的衣柜,简直像是这个衣柜生出来的。

单飞白盘着腿在后面适时补充:“我交代于哥了,有些款式过时了的,就扔在‘磐桥’,别带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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