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第一滴血(1 / 2)
一个当爹的带着女儿羞辱奢侈品店的店员,怎么说都不算长脸的事儿,但易冷不在乎,没几天活头了,凡事都要以自己爽为先。
暖暖很担心那个店员,说怕她想不开啥的。
易冷说不会的,这种人又不是青涩懵懂的高中生,心理承受能力脆弱,心理打击是肯定有的,但是对她的健康成长有好处,至少以后不会狗眼看人低了。
从店里出来,张先生果真请客吃饭,易冷接受了善意,选了一家符合档次的饭店用餐,张先生特意让司机开车回家拿了一支昂贵的红酒,这意思是想好好结交一下。
若不是看女儿同学家长的身份,易冷都不会搭茬,但是一番闲聊下来,发现这个叫张小茅的人还挺有意思,情商很高,很会聊天,他见易冷不爱谈商业,便东扯西扯,聊到国际政治,继而是战争,然后从黑水军事承包商聊到前年才成立的俄国瓦格纳军事服务公司,一副很懂的样子。
“张总做特殊钢之前是搞什么买卖的?”易冷有点好奇。
“在国企做进出口贸易,常跑非洲,后来就辞职自己单干了。”张小茅说。
“哦,北方工业的业务经理。”易冷猜的很准,张总也没否认。
“老本行还能捡的起来吗?”易冷又问,张小茅笑着摇摇头,“我两个女儿,不想再做那个生意,如果黄总需要,我可以牵线搭桥。”
易冷明白他的意思,以前杀人最多的武器是马克沁,现在杀人最多的是AK,国产的五六冲也算是AK系列,这玩意是造杀孽的,慈眉善目吃斋念佛的中年老板怎么能碰呢。
张小茅说不再做,却又掩不住好奇,问黄总难不成有这方面的需求。
“我喜欢打枪。”易冷说,“国内条件有限,就想买一批放国外用。”
这个借口相当牵强,喜欢打枪就去当地枪店买,用不着进口啊。
而且武器不是一般商品,是军火,不是普通商业公司可以运作的,再看黄总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张小茅也就肃然起来,说我帮你联系一下吧,看需要多少,但内心却在想,回头就得找有关部门举报,查查这个姓黄的。
易冷哈哈一笑:“开个玩笑啦,其实我也是帮朋友采购,咱们都是中间人。”
他在扯谎,埭岘发生的事情,易冷时刻在关注,敏锐的意识到一场大风暴即将来临,最终将会发展成暴力冲突,而解决问题的关键点就在于枪杆子在谁手里,埭岘军队名义上中立,但是谁又能保证军方不会临阵倒戈,所以有自己的武装才放心。
队伍好拉,武器难求,现在不是战争年代,一枪一弹都要从敌人那缴获,国际军火市场那么发达,想要什么轻武器都行,无非是钱和合法途径的问题。
易冷是没资格进口武器的,但他认识人啊,通过刘汉东或者刘子光的关系,都能搞到最终使用人证明,购买几个集装箱的轻武器出口科林或者西萨达摩亚,然后转口偷运到埭岘,秘密藏在某处,有事就启用。
做大事情的人就是这样,目光长远,能预判到后面几年乃至十几年的事情,并且未雨绸缪,提前做好准备。
……
埭岘政局陷入僵局,这个国家的政治体制骨子里带着畸形,由殖民地演进成独裁政权,又没有经过流血过渡为民主政权,但总统权力没有制衡,总统可以解散议会,委任内阁,理论上独立检察官可以弹劾总统,大法官可以判总统违宪,举行临时大选选出新的总统,但这仅仅是理论上成立,实操基本没有可能性。
独立检察官和大法官的人选,总统暗地里都能操作安排,总统的权力和皇帝一样大,一旦当选就没有制约,想把总统拉下来只有两种办法,一是下一次大选,二是非常规手段。
总统府大门前广场,上千人聚集,嘈杂声不断,双层隔音玻璃后面的总统吴文芳听不到噪音,但她知道民众在反对自己,这对于一个资深政治家来说并不是什么困扰,这点心理承受能力都没有,就不配当总统,她甚至下令不要出动警察弹压,相反还要给那些人送饮水。
“总统,我们发现示威人群中有相当比例来自邻国。”秘书说道,“还夹杂着美国人的影子,他们通过一个基金会给示威骨干发钱,昨天晚上,荻港的一些名流应邀出席了美国大使的酒会。”
“知道了。”吴文芳淡淡道,她当然明白美国人的手段,但又能如何呢,以柔克刚是最好的对策。
总统府门前本来摆着水马,防暴警察严阵以待,在总统的命令下水马被挪走,装满警察的大巴也驶离,只有穿着平常制服的巡警在维持秩序,另有一些警察搬着纯净水去示威人群中发放。
冲突不知道因何而发,事后众说纷纭,有人说警察羞辱民众,有人说民众挑衅警察,总之莫名其妙地在送水过程中打起来,警察势单力薄,被几十个青年围着殴打,然后一个年轻警察为保命拔枪,当场射杀一名青年。
枪声响起,暴徒做鸟兽散,被打警察互相搀扶着回去就医,多人骨折头破血流,开枪的警察被停职。
此次事件被称作埭岘民主的第一滴血。
被杀者名叫黄峰,是一名印尼移民,无业青年,曾有三次入狱经历,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但是却被包装成革命青年,遗像经过处理,本来獐头鼠目也变得高大伟岸起来,网上有灵堂,总统府门前也设了灵堂,大喇叭放哀乐,阻拦交通,提出四大诉求。
第一诉求,吴文芳辞职下野,重新组织大选。
第二诉求,严惩开枪警察,必须判处死刑。
第三诉求,解散内阁和议会,成立一个临时过渡委员会掌管大选期间的国家政权。
第四诉求,吴文芳为黄峰披麻戴孝,三拜九叩,安慰死者及家属。
对于政治家来说,这四条都是致命的,辞职下野,那之前的努力不就全白费了,政治生命终结,绝不可以接受。
第二条也不能接受,警察是国家暴力机器,是吴文芳的依仗,严惩警察她就失去了暴力机关的支持,等于赤手空拳了。
解散内阁和议会更是天方夜谭,把政权交给那群暴民,等于对国民的不负责。
最后一条纯粹是折辱人,如果能就此了结事端,吴文芳到也不是不能披麻戴孝,但是她也清楚,四大诉求之后,就是八大诉求,十六大诉求,总会把你逼到角落,这是既定的策略。
总统府采用拖字诀,示威群众不乐意了,举着黄峰的遗像冲击总统府,因为水马和特警被撤走,仅凭总统府警卫根本无法拦阻,大批暴民爬过铁栅栏,从背包里拿出燃烧瓶,油漆罐和甩棍。
吴文芳正在办公室里开会,忽然一群特勤局保镖冲了进来,二话不说护着总统就往外走,此时暴民已经冲到这栋殖民时期留下的白色建筑物前,燃烧瓶和石头暴雨般投来,砸破玻璃,差点砸在吴文芳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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