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2 / 2)
燕沅眺望着宴席的方向,望眼欲穿,颇有些遗憾。
可还不待她遗憾太久,这厢昏过去,那厢就从露华宫的床榻上醒了过来。
燕沅望着帐顶,想起孟德豫方才说的话,思忖片刻,蹑手蹑脚地穿衣起身,方才往屏风的方向走去,便听身后的云蕊道:“贵人,您起来了。”
“嗯……”燕沅眸子暗暗一提溜,折身看向她,笑道,“蕊儿,我有些饿了,可有吃的?”
“贵人想吃些什么?奴婢这便给您去拿。”云蕊问道。
“什么都好。”燕沅咬了咬唇,“不过……我倒是馋极了刚出锅的糕食。”
“贵人是想吃桂花糕了吧?”云蕊笑了笑,“贵人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
“好。”燕沅点了点头,目送云蕊出去。
直到她的身影隐入竹林中看不见了,燕沅才回到殿中,翻出块帕子捏在手上,快步跑到屏风后。
想从露华宫出去,如今只有这一条道。
想都不必想,竹林中定埋伏着不少暴君身边的暗卫,而云蕊,这段日子下来,燕沅再傻也看出来了,她表面是婢女,实则就是暴君派来监视她的。
若不寻个借口支开她,她定也出不去。
燕沅钻进密道里,临到岔路,想也不想快步往右侧而去。
在露华宫被关了半个月,燕沅着实是闷得慌,又听闻那位太史令千金的舞难得一见,不免觉得心头痒痒。
她也不是要逃跑,只是去看人跳舞罢了,看完就回来,应当不是什么大事吧!
燕沅从密道另一头钻出去,便到了那个废弃宫殿的库房。
她推开库房门,跨出废院,以帕掩唇,低首一路往御花园的方向而去。
许是因着今日的宴席,宫道上没什么人,从废院到御花园几乎是一路顺畅。
走了没一会儿,在近碧水湖的地方,燕沅便听见了袅袅的丝竹声,她顿住步子,藏身在一处能瞧见宴席场景的老树后,正好看见一人站在中央翩翩而舞。
那人容颜秀丽,巧笑嫣然,长袖飞舞间飘渺唯美,真与仙子无异。
果真如孟德豫所说一舞倾城。
燕沅一时看傻了眼,脚下不注意,似是踢到了碎石子,只听“扑通”一声响,那石子坠入湖中溅起一小片水花。
幸好那声儿并不大,几乎被丝竹声掩了过去,燕沅望着水中泛起的层层涟漪,方才舒了口气,抬眸却正与席中一人视线相撞。
隔着一小片碧水湖,燕沅也不知他是不是在看她,可看他目光直勾勾地落在她身上不放,心下倏然一慌,忙折身往回跑。
然才跑了几步,燕沅只觉双腿一软,险些跌倒在地。
那股熟悉的燥热感从难言处升上,丝丝缕缕像羽毛一般撩拨得她心口痒痒。
“怎的又……”燕沅扶住一旁的树干,难耐地咬住唇。
她这是中了什么邪,怎的一回又一回得这般。
燕沅强撑着走了几步,却听身后似有脚步声越来越近。她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正欲回头,只觉身子一轻,一眨眼的工夫,整个人都压在狭窄的假山洞中。
压着她的人生得高大,她不抬头只能瞧见他脖颈处的喉结。
许是因着身上的异样,此时他身上的气息变得格外惑人,燕沅忍住将头埋在他的颈窝里的冲动,哑声道:“陛下?”
男人低沉熟悉的声儿里带着几分愠怒,“为何在这儿?”
“我……我……”燕沅支支吾吾了半晌,在男人摄人的视线下,只得实话实说,“我看那位太史令千金跳舞来了……”
说是实话,似乎也只有一半,可她总得为自己欲逃出来的想法找个借口。
季渊被她这话猛然一噎,一时无言,须臾,不由得脱口而出,“有甚好看的!”
不挺好看的嘛。
燕沅在心下嘀咕,按理那样的舞姿应当能让所有男人都魂牵梦绕才对。
她忍不住反问道:“陛下不觉得好看吗?”
季渊凝视着眼前的女子,便见她用那双清澈如泉的眼眸看着他,却是双颊绯红如霞,呼吸显而易见的凌乱。
确实好看!
“又发作了?”
发作?
什么发作?
燕沅迷迷糊糊间,脑中倏然闪过一道灵光。
先前那柳太医曾说过,狸奴身上的变化会同样影响到她,想起竹林那晚的事,燕沅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还记得当时淑妃说过,露凝香与酒作用,就会变成一种叫两相欢的东西。
先前她不懂,后来不可能不明白。
那两相欢就是媚药!
她倏然双眸微张,缓缓抬首看向他。
便见季渊勾唇笑了笑,似乎猜出了她所想,“还不算太笨!”
“难受吗?”他伏身在她耳畔道,温热的气息喷在燕沅的耳尖,勾得她心底发痒,似有什么欲喷薄而出。
燕沅没想到,她最近几次的反常,竟是因为她和暴君一样都中了这个叫两相欢的东西。
不过,这毒怎这般奇怪,还会反复发作呢!
微弱的光线自假山孔洞间透进来,照在燕沅光洁白皙的侧脸上。
季渊薄唇微抿,只见她湿漉漉的双眼朦胧迷离,呼吸沉重凌乱,朱唇被她咬得通红,少顷,似是终于忍不住,将脑袋枕在了他的肩上,自喉间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嗯”。
他低笑了一下。
“看来回去是来不及了,便在这儿吧……”
这儿?
燕沅还未转过弯来,整个身子已然腾空,竟被半抱了起来,她吓得忙用藕臂勾住他的脖颈,整个后背牢牢贴在了冰凉的假山石上。
动作间,燕沅忍不住泄出一声低吟,然声儿只发到一半,便被大掌捂住了。
她微微侧头看去,透过细小的洞孔,便见有人自假山前经过,正是方才与她对视的北域太子云漠骞。
季渊眸色沉沉,强势地擒住她的下颌,让她转过头直视着他。
狭窄的假山洞中弥漫着她身上散发的香气,无需细嗅,便勾人心魄,比那两相欢更令他动摇。
果然,无论如何,他还是不想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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