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5章:三十而立二(1 / 2)
太宗拿过,打开看着,强伟等人奉命在剑南道督造战船,役及山獠,蜀人皆苦造船之役,官府督办紧急,老百姓卖田宅,子女都无法供给。谷价踊贵,剑外骚动,民不聊生。
太宗看完,低头不语,连续咳嗽几声。
李恪连忙上前扶着,“父皇~”
太宗挥挥手,表示没事,让李恪坐下。
“这奏报怎么会报到你这来?”
“原本是昨日早朝就要上报的,可父皇因为房大人去世而免朝三日,早上进宫看望母妃,在宫门前恰巧碰见工部侍郎,他就托付于儿臣,帮他呈给父皇。”
太宗点点头,慢慢起身,扶着一旁桌椅,缓缓坐下。“难怪你会在用膳时提起隋炀帝三征高丽之事,想必内容你也看过了,好一个指桑骂槐。”
“父皇!”李恪说着,又恭敬跪在太宗面前,以示歉意。“儿臣并无此意,只是希望父皇明白,现在并不是攻打高丽最好的时机,父皇不是曾教育过儿臣,一场战争的胜利,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而看高丽,地形易守难攻,气候高寒,士兵难以适应,各类疾病也随之而来,可谓不战而败。”
太宗心里明明白白,李恪说的话,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你说的都对,可难道就因为这些,我们就不管了吗?任由他们继续发展,在这样下去,后患无穷。”太宗说着,连拍了几下桌面,心里急又有谁懂。
“儿臣明白,高丽在发展,而大唐不也在不断壮大吗?如今大唐盛世,百姓才刚刚过了十几年安稳日子,经济农业都得以发展,人口也是日益剧增。但儿臣觉得此时并不是攻打高丽的最好时机。儿臣常年在外,打交道最多了都是地方官员。发展好的州县,往往都望于平安过日子稳定发展,即便如今大唐强大,但百姓心中依然惶恐,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发动战争,让百姓对大唐心存疑虑,恐隋二代亡的事再次发生,即便上战场的壮年,也都无法全心投入战场,无法尽全力,前怕狼后怕虎。”
太宗听着,二代亡是多么刺耳的字眼,是啊,有前车之鉴,百姓都还恢复过来,又不断发动战争,不干疾苦怕是像隋朝末年起义不断。“将士小兵无法定心,我们不就是要推他们一把,让其浴火奋战,胜的几率才会更大。”
“趁热打铁的道理儿臣明白,可若真的这么做,恐伤民心。得民心者得天下,自古不变。儿臣觉得,再给百姓一些缓吸时间,再过十年,上战场的则又是领一批小将,他们没有那么多顾虑,建功立业的心会更胜一筹,在这期间若是让他们习惯高寒的天气,打起仗来则是稳操胜券,此不是更好?”
“十年?十年?朕,哪里还等的了十年?”太宗说着,对稚奴的不放心,又怎能交此重任于他。
“父皇若信得过儿臣,儿臣愿在此立下军令状,十年后亲自代兵出征,了父皇心愿,解大唐之外患,若无法攻下高丽,绝不回京。”李恪说着,眼神炯炯。
太宗听李恪此言,感到震惊。知子莫若父,恪儿虽向来行事稳当,但他以往的眼神,都是一个恐难屈居于人下之人。可眼前的他,眼神中毫不参假。“你,真的想往后带兵在外?不向往朝堂,当朝议政?”
“朝堂或许是文人墨客此生所愿,可在宫内长大的儿臣,对于朝堂也曾几度向往,可这些年儿臣在外惯了,反倒更想亲自为百姓做些实事,解百姓之忧。”李恪说着,肺腑之言,“儿臣刚刚到安州赴任,不久多县就闹起鼠疫,儿臣懵懂,亲自前往了解情况,看着那惨状,实有不忍。那时年幼,不懂如何处置,只是写信向父皇求救,百姓得知对儿臣感恩戴德,为儿臣端来的一碗白粥道谢。虽是多年之事,但那份喜悦,儿臣此身难忘。”
太宗听着李恪说话,回忆自己曾经微不足道的政绩,却能流露出那样喜悦之情,即便是多年后回忆说起,还是会嘴角自然上扬。太宗不语,看着李恪点点头,道,“你能有如此心境,父皇甚是欣慰,攻打高丽之事,父皇自会定夺,还百姓一个安稳发展的日子。”
李恪听到太宗如此说,脸上流出来笑容。
“军令状的事往后再说,不过父皇到真希望,你能成为大唐最后的堡垒。”太宗说着,紧盯李恪看着,不再言语。
李恪眉头紧促不懂父皇话中之意,但看父皇坚定的眼神,不知他还在忧虑些什么?父皇对九弟的不放心溢于言表,想在自己活着的时候为九弟解决所有。内忧外患,内有父皇亲自安排的顾命大臣,外,也就是难以攻克的高丽,那父皇还有何顾虑?李恪不懂,但看父皇的反应,必有让他寝食难安之事。
“恪儿,这是你模仿的《兰亭序》,虽没有王羲之笔法神韵,到是写出了自己的风格,父皇看着,也甚是喜欢,就继续留在父皇这,想你时也可拿出来看看。”太宗高举李恪临摹之作,笑着。
“父皇若是喜欢,就送父皇。”
太宗摇摇头,“你临摹的那就是你的,你今日进宫,是来和父皇请辞的吧,准了,明日你就带家眷回安州,有些事,需要父皇亲自来做。”太宗说着,上前抚摸李恪脸庞,眼前的他,早已不再是那个年少轻狂的他了。
“是,父皇。”李恪答着,有些懵懂,父皇到底在担忧什么,这话里话外,也明显有它意。
李恪退出大殿,太宗到桌前坐下,拿出一本看似普通的书籍,拿在手中,久久不曾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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