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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偷欢(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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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栖垂下眼,默默无言。

说苏成双给他塞了几张银行卡,还是说东郊过户在他名下的别墅?

按照眼前人睚眦必报,又极端狭小的心肠,背地里会气得整晚都睡不着吧,说不定还会在大半夜咬着唇偷偷哭。

上辈子戚戚然就离开,谢栖只觉得所有的事情都无比乏味,对什么东西都提不起兴趣。亲情。友情,他都不抱什么希望的时候,反而什么都要靠过来。

谢栖扬了扬薄唇,竟有些大雪初融的错觉。

“你想让我说什么?”

“说你昨天往上怎么浪荡轻佻地向着别的男人求欢吗?”

云灯气得脸红了,“什么求欢,怎么在你嘴里这么不堪。”

“不是吗?我看你眼带春水,整个腰都榻着,迫不及待想要对别人求欢呢。”

“只是一个吻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吻,那你敢把这件事情告诉她吗?”

云灯反应过来谢栖口中的她是谁,由于羞愤而蒸腾着的红晕缓缓褪去,小指头蜷了蜷。

他不敢。

那样的话,耗费很多年心思打造出来的好孩子人设会崩塌。更何况,谢栖才是真正和爸爸妈妈有血缘的那个。

他不敢想,他本来应该生活的家庭应该是什么样,会不会贫乏到连送他去上学都无能为力,还是更糟糕。

谢栖被认回来到现在,云灯始终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仅存的印象是他来的时候穿的那件校服。

云灯示弱:“我只是在担心妈妈,没有其他意思的。”

睫毛打落的阴影映在纯稚昳丽的脸上,无论这张脸过去再怎么可恶,谢栖能记起来的只有,被吻得几欲垂泪的眼。

好像海棠被晚风骤雨掠过。

迟疑了一下,云灯又很小声地说:“外面雨很大,出门的话,记得要带上伞。”

一连下了四五天的雨,雨水才慢慢削减。

电视上,衣着整齐的主持人正在汇报着全国各地,因为这次雨水造成的洪灾问题。

看了天气预报后,云灯默默又加了一件薄外套。

顺便背了书包,把校服外套和短袖都塞了进去。

正在百无聊赖看着新闻的云兴文看到云灯,语气有点紧张,“要出门了吗?”

云灯点了点头:“学校有点事情,可能是有奖。”

苏成双忙

道:“外面还下着雨呢,万一路滑摔着了,让小栖跟着你一起去。”

“正好他来到京城,还没怎么出过门,带着他也看看你们的学校。”

“不劳烦哥哥了,我自己就可以了。”

能一起去好了。

全京城最难考上的中学,傲人的教资,还有壮阔漂亮的建筑群,以及非富即贵的同学。

心里百转千回,云灯面上仍旧善解人意。

苏成双不赞同:“这算什么劳烦,你身子骨弱,还是得有个人照看着,我上楼叫一下。”

须臾,谢栖慢条斯理地跟在苏成双身后。劲瘦的腰,优越比例的长腿,和苏成双五六分相似的五官上布满了不耐。

“谢谢哥哥。”云灯道了谢。

房檐下的雨滴滴答答,构成天然的雨帘,草色稚嫩,柔和,尘埃被洗涤一空,花草树木都好似焕然一新。

云灯站在门外,等着司机从车库里面将车开出来,空气冷,从小到大都体寒体弱,冷空气顺着钻入脖子里,不停地往冰凉的手心里哈气。

两个人同在檐下,谁都没有对谁说一句话。

车被驶到了眼前,车内的温度驱散了云灯身上的寒意。

都是后排的座位,中间隔着一个位置,不到五十厘米的距离却好像是隔着山和海。

细密的雨丝擦过车窗。

道路上湿漉漉的,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小水洼,雨天的人不见少,穿着雨衣的人骑着电动车疾行在雨里。

太安静了。

云灯看了眼手机,又惫懒地关上屏幕。

司机反倒主动打破这种诡异的气氛。

“我们小少爷从小到大都很聪明,在幼儿园的时候起,就一直名列前茅。后来的小学初中高中都是京城里面最好的学校,不是那种捐楼捐操场走后门进去的,而是货真价实考进去的。”

“几十万一学期的学费,就算是蠢货也能堆上好学校。”

谢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接话的时候也总是无聊又冷酷的模样。

这种拆台的话,很明显让司机有些无措。

是了。

就连家中的司机、帮佣、厨师、园丁,都知道谢栖才是这个家庭里面真正的少爷,从小就被报错了,从很远很远的地方回来。

说鄙夷谈不上,然而和云灯这种逢人就笑,对谁都温柔体贴的人来说,会更讨人喜欢。更何况,云灯还是从小到大就养在云家人眼皮子下的,千娇百宠,堪称溺爱的教育方式也没能把云灯养成娇纵蛮横的性格。

“这话倒是不对了,小少爷这次在高考里考了快六百七,总不能说这种分数也是买来的,靠作弊抄来的。”司机反驳,“本来是聪明的。要真的是个蠢的,别说几十万,就连几百几千万,那还是个蠢物。”

“不过您好像和小少爷不太熟络,为什么呢?在遇到您之前,所有人都很喜欢小少爷,连沈家那位的当家人也是。”

“是吗?”谢栖往后靠了

靠,车载香水的清淡香味,缭绕在整个密闭的车内空间。

比这香味更让人难捱的是,从身侧人身上飘过来的香气,像是某种果味,但是又很像花香,描述不清楚的甜香,源源不断地从云灯身上散出来。

“沈家那位先生,早些年削尖了脑袋想要爬上他床的各色美人多了,最后都被他遣送回去了。你不知道沈先生多宠着少爷,送过用一卡车来拉的玫瑰,还送过别墅,只为了换得少爷一笑。”

谢栖终于抬眸:“沈先生?”

“那位啊,您不知道也正常,总之在京城那是只手遮天、翻云覆雨的厉害人物。”

不带感情的一声轻笑令司机闭上了嘴,专心致志地开着车。

怎么会不知道沈渡,昨晚自己的好弟弟才接过吻的对象。那样自持冷静的人,在接吻时,竟然也好像色中饿狼一样,好像要在口腔里汲取什么蜜汁。

学校的门楣在大雾里依旧金光闪闪,门口守着的保安开了门,顺畅无阻地进了校园。

每一年都能够为top大学输送许多的优秀生源,校园里的豪车不少。

“有伞吗?”

出门时什么都带了,唯独忘记了拿一把雨伞。

司机颔首:“有伞,可是只有一把。”

“给我吧,谢谢您。”那把伞被递了过来,应该是某个高定品牌赠送的,伞上面还有logo。

“和我共打一把伞就可以了。”云灯打开车门,忍不住又缩了缩,撑开伞,往谢栖身边靠了靠。

谢栖比云灯高上一点,云灯打着伞有些费力,他学着谢栖嘲讽的语气:“不是讨厌我吗?现在不还是要和我共同打一把伞。”

“没有讨厌你。”谢栖从云灯的手里接过伞柄,将伞往云灯的方向倾斜了一些。

“什么?”

云灯才不相信谢栖所说的话,分明每次看到他都恨不得写满嫌弃和厌恶,好像他是什么沾上就会恶心许久的脏东西。

睁圆的眼睛在某些角度下,有些勾人不自知的天真媚意。

谢栖:“没有讨厌,从头至尾,都是你在一厢情愿的以为。”

校园的面积很大,中欧式结合的教学楼和电视剧里面展现出来的那样漂亮。半隐半现在白白的浓雾中,好像误入了什么秘境。

“那里是我们的操场。”

细白的手指指着几十米开外的操场,粉色的指尖好像是晕了桃花汁液。

云灯柔声细气地介绍:“我们高三的时候要在这里读书,大概五点多,还要跑好几圈,很累,而且好困。”

谢栖默默地听云灯讲述。

其实这辈子的轨迹和上辈子稍微不同,前一世对亲情还有所期待,对云灯提不起来多少的关心。

“不过我没有跑哦,我就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云灯漂亮的眉眼有些眉飞色舞,整个人鲜活起来。

他眼睛亮亮地看着谢栖:“因为我身体不好,所以可以不用去跑步,只需要待在一旁读书

就可以了。”

“身子弱?”谢栖捕捉到关键字眼,长眉皱着。

“对,每年妈妈都会带我去那个寺庙拜祭。”云灯察觉到自己说的好像有点多了,略扬着下巴看着谢栖冷峻的侧脸:“所以你最好别想着气我,要是气坏了我,你猜妈妈会不会把你赶出去。”

“这所学校确实难考,中考近满分才能进来。”

轻软的嗓音在雨中有了奇妙的韵律,云灯领着谢栖在校园里逛了一圈,几乎把所有的地方都看过一遍。在学校的荣誉栏停下。

那些履历漂亮的老师都被谢栖不感兴趣地掠过,其他的则是历年的状元、名誉校友,再往后看,才是云灯这一届的表彰。

在许多戴着眼镜的学生里,云灯的相片嵌在其中,好像让这一整个荣誉栏都亮堂了起来。哪怕在那种死亡的曝光下,唇红齿白,柔软的乌发垂在耳边,好像是精致的玩偶娃娃。

照片下面则是最后一次模拟考的分数,还算好看的分数,框着他自己的经验和想说的话。

“想要很多很多的爱。”

谢栖清冷的嗓音念出来下方宋体的一行小字,不知为什么,还算正常的话在他的语调下显得很怪。

云灯的耳朵尖尖红了:“要在这种情况下念出来吗?”

谢栖看了他一眼:“缺爱?”

那就能够解释得通,为什么总是在一而再再而三地肖想掠夺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不缺。”云灯的声音弱下来,带着点巴巴地恳求,“别看下面的的字,那都是我随便选的,别看了。”

“而且周围人的不是比我的还要奇怪一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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