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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暗流涌动(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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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钧当然不会把真实的理由说出来,撒了个谎:“今日之事实在蹊跷,儿臣想要弄个明白,免得被人欺瞒了还帮着人家做事。”

陈皇后点点头,又叹了一声:“先是滕祥,再是高拱,钧儿,你护着的都不是什么好人物,难怪你母妃会如此生气。”

说着,陈皇后又摇了摇头,训道:“你父皇说你聪慧不下世宗,如今看来,应当是了,但母后想让你记住,为君当选贤用能,远离小人,你万万不要走世宗皇帝的老路!”

一名小太监从跟随李贵妃的队伍里悄悄溜了出去,一路七拐八绕,走进宫门附近一处隐蔽的地点。

在那里,早有一名身穿飞鱼服、身材魁梧的锦衣卫和一名与他岁数相仿、瘦瘦小小的东厂太监等着了。

“如何?”那名锦衣卫上前一步,抓着气喘吁吁的小太监的手问道,东厂的小太监也赶紧凑了上来。

小太监把气喘匀,急急说道:“速去告与厂公和张大人,太子殿下要保冯保,皇后也已默认,李贵妃无能为力,负气而去。”

说完,小太监接过锦衣卫递来的银钱,又急匆匆的赶回慈宁宫。

“如此,我等也快回去禀报吧!”东厂小太监知道事情紧急,转身便走,走了两步,却发现那名锦衣卫还呆在原地,盯着远走的小太监后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便回身说道:“老刘,在想些什么呢?快走吧,莫让大人们等急了。”

那名锦衣卫点点头,放眼看了看万里无云的蓝天,轻声念道:“这大明的天,要变了啊......”

张敬修火急火燎的闯进后园,快步向着池塘中的小亭走去,走到一半,却发现小亭中坐着的张居正,正拿着一卷书教训着四弟张简修,便放慢了脚步,轻手轻脚走到小亭旁等候。

张居正似乎正在气头上,瞥了一眼张敬修,继续教训道:“读书以勤为首要,你怎能因通背得了几篇文章就骄傲自满了?今日考校,你只知文章表意,问你其中道理,便一问三不知,如此也敢说自己勤学好读?”

张简修委屈巴巴,见大哥立在一旁,立马投去求助的目光,张敬修手握着重要情报,见父亲一时半会儿教训不完,也只好出声相助:“父亲,四弟年幼,能通读文章已经是不易,不必太过苛求,让他多多努力就是。”

张简修立马顺杆往上爬,千万个保证自己一定努力读书。

“为父在你这年纪,已在准备童试,将来科考场上,天才神童不知多少,你无这般资质,当以勤补拙,怎可懈怠?”张居正又狠狠教训一句,挥挥手赶张简修离开:“明日为父还要考校,回去用功去吧!”

张简修如释重负般长出口气,拔腿就往亭子外跑,路过张敬修身边却被他一把抓住,悄悄塞了几颗果子和小玩意给他。

这点小动作没有瞒过张居正的眼睛,见张敬修进来,便斥道:“你们惯坏他了,如今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四弟年岁还小,正是贪玩的年纪,父亲莫急,四弟机灵,不是死读书的人......”张敬修笑着解释了一句,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朱都督手下的锦衣卫传来消息,宫里要保高肃卿,贵妃娘娘已经是无能为力了。”

张居正皱着眉细细的将纸上的内容看了一遍,放在一旁石桌上,问道:“敬修,你如何看?”

“太子纯孝,如今尚未登基,先帝指定的顾命大臣便被不明不白的驱逐,太子要保他也是正常......”张敬修低着头思考着,眼中流露出一丝犹疑:“但是高拱此人乃是人杰,又当了这么多年首辅,恐怕会想尽办法翻身,父亲如今与他彻底决裂,他日对我们也是一个威胁,当早除之。”

“高肃卿翻不了身,朝里朝外都不会允许他翻身!”张居正淡淡说了一句,又冷笑一声:“哼,这事你想得简单了,如今这般结果,是当今太子在操弄帝王心术。”

张居正站起身来,观赏着满池塘乱游的鲤鱼,叹道:“冯双林,危险了啊!”

往日文雅幽静的房间里如飓风刮过一般乱成一团,冯保却没有停手的意思,又抄起一件平日里最爱的古玩,狠狠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几个心腹太监跪在地上,却没人敢出声劝一两句,只是战战兢兢的等着冯保发泄了怒火。

冯保痛痛快快砸了一阵,又嘶吼一阵,胸中怒气没有半点平息的迹象,但体力已经接近极限,往楠木太师椅上一坐,抓着一串五彩珠宝制成的佛珠盘了起来,越盘心里越烦躁,又狠狠将那本来要贡送给李贵妃的珍贵佛珠砸碎在地上。

几个心腹太监都是浑身一抖,又不敢躲,悄悄向后挪了挪,冯保看着他们这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一脚一个将他们踹翻:“要你们何用?要你们何用啊?一个个平日里耀武扬威,到了出主意的时候怎的都成哑巴了?倒是给咱家说说,该怎么对付高拱那厮啊?”

几个太监都满口求饶,还是冯保的义子抢先说道:“老祖宗,太子方才九岁,定是那滕谨在一旁挑唆,太子才会保着高拱,那滕谨着实可恶,平日里就常和老祖宗作对,只要除了滕祥,无人蛊惑太子,自然高拱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哪知道冯保听了这话眼睛都红了,抄起一张小凳就向他猛砸:“咱家要是能除了滕谨,还要你们这些狗才在这说嘴?滕谨管着司礼监,又有太子撑腰,如今出入都有御马监的净军护着,我如何下手?高拱未除,又去招惹滕谨,惹恼了太子,你是当咱家死得不够快?”

那名义子被砸得鬼哭狼嚎,不一会儿就没了声响,冯保也砸累了,扔了小凳坐回太师椅上,恶狠狠的说道:“你们这些阉货都给咱家听好了,咱家要是没了,你们也讨不到好,别以为滕谨、李芳会放过你们,到时候都得给咱家陪葬!”

众人看着那名没了声息的义子被门外侍卫的东厂番子拖出去,所有人都是一阵阵心惊胆颤,赶忙点头说是。

就在这时候,一名年轻的太监忽然想到什么,细细琢磨了一下,出声道:“老祖宗,小的倒是有个法子,没准能要了高拱那厮全家的命!”

“哦?什么法子?速速说来!”冯保一喜,坐直身子紧紧盯着那年轻的太监。

“老祖宗不是说高拱勾连周王,意图谋逆吗?”那年轻的太监也直起身子,冷冷一笑:“既然如此,咱们就趁着周王即将抵京的功夫,把此事给他坐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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