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第24章 善后(2 / 2)

加入书签

潘晟好不容易才把百姓安抚下去,也不拖沓,当即便下了判词:“赵虎,罪恶滔天、骇人听闻,依律,判凌迟之刑,军士拖下,即刻执行!”

那赵虎身子软成一滩烂泥,新军将士将他拖下高台,淮安城里的侩子手早已在河边准备好,把他绑上木桩,喝了壮胆酒,便在河边人体切片起来。

百姓又是掌声雷动,把赵虎的惨叫声盖得死死的,而新军将士又押了一名面容清秀、身子瘦弱的男人上台,百姓们顿时又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这个人淮安城里不少人都认识,乃是粮船帮里的秀才,诨号玉面书生,此人管着粮船帮的财政大权,淮安城里经商贩货的大多与他接触过,作为读书人一点没有江湖习气、一贯温文尔雅很好说话,经商贩货钱粮上出了什么问题,只要找他,他都会想法子帮忙解决。

这是个好人啊,怎么也押上台了?

“卢温,嘉靖四十年秀才,诨号玉面书生.....”潘晟冷冷瞥了一眼瘫倒在地的卢温,继续念着卷宗:“此人驱使帮众杀手打砸商铺、劫夺民船商货,使商户经营困难,迫使商民自粮船帮借高利贷,若有不从或报官之人,便遣派杀手将之阖家杀害。”

“还不上贷的商民,此人便遣派帮众强夺其产业,迫使其卖儿卖女,便是死了也要迫使其妻儿为奴为婢!”

百姓又是一阵哗然,有几名商户满面怒容的骂道:“我说前几日怎么在运河上遭了水匪,一船商货都没了,原来是你这厮在背后指使!”

那卢温全身发抖,却依旧梗着脖子分辨道:“不是我!不是我!都是总舵主指使的!我就是个做事的而已!”

“放你娘的屁!”人证队伍里有一名十余岁的孩子冲上台怒骂道:“你这厮逼死我父亲、淫辱我母亲、卖了我弟妹,还迫我入帮为奴,日日欺凌打骂,还敢在此放屁?”

那孩子把身上衣物一扯,露出满身的鞭痕,哭道:“这厮养了一群和我一般年纪的奴儿,父母都是被他逼死的,他每日夜间便要打骂我等,我等十余名奴儿,活生生被他打死十余人,只剩下我与三四个奴儿熬到王师解救!”

百姓又是一阵哗然,再一次群情激愤起来,喊杀之声响彻天地,仿佛连河水都暴烈了几分。

潘晟微微一叹,让人将那孩子拽了下去,判道:“卢温,所犯之事罄竹难书、罪大恶极,依律判腰斩之刑,军士锁拿,即刻执行!”

百姓们再一次欢呼起来,新军将士把那卢温拖到河边,就在那已经有气无声的赵虎身边腰斩,卢温一时未死,扭动着半个身子痛苦嚎叫着,却只换来百姓们阵阵叫好之声。

公审还在继续,粮船帮的头目一个个被押上台,有痛哭流涕求饶的,有装大侠大叫“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的,有大怒痛骂的,有吓傻了完全没知觉的,这些作恶多端的家伙无一例外都被处以极刑。

百姓们也是极为震撼,粮船帮在他们眼里是为苦难的漕丁和百姓们出头与压迫他们的贪官污吏斗争的正义组织,粮船帮里的头目首领个个都是劫富济贫的大侠,虽然平日里欺负老百姓的帮众也不少,但粮船帮的执法堂不也经常为百姓伸冤、处置那些胡作非为的帮众?

粮船帮这么大的组织,怎么会没有几颗老鼠屎?佛爷菩萨都是好人,都是下面的那些僧侣头陀念歪了经。

但今日这场公审却让他们大受震撼,原来平日里欺辱他们的帮众,都是粮船帮的头目首领指使的!原来粮船帮堕落成这个样子,这些头目首领全是贪得无厌、毫无人性的凶徒!

粮船帮如此,这次在城里与粮船帮火并、引发淮安暴乱的花船会、洪青帮又有什么区别?运河上这些大大小小的船帮、粮帮、盐帮又能好到哪去?

这场公审不仅仅只是一次审判,也是对淮安百姓固有思想的一次颠覆,是一场活生生的扫黑教育大会。

朱翊钧对这场公审很是满意,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只要给他们足够且准确的信息,他们自然就能分辨出好坏来。

粮船帮能发展到今天这种程度,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运河沿岸百姓和漕丁的支持,如今这场公审把粮船帮的真面目赤裸裸的摆在百姓面前,百姓人人以入帮为恶,失去了群众基础,高层又几乎被一网打尽,这粮船帮自此便是彻底消散了。

有了这场公审,运河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帮会也会收敛起来,百姓也将擦亮双眼、警惕起来,这将极大的方便朱翊钧以后进行改漕为海和漕运改革。

漕运改革完成,没有了生长的土壤,这些帮会自然而然也就消亡了。

自己计划完善、锦衣卫又早把那些粮船帮的家伙查了个透,人证物证俱在,一切按计划进行,百姓虽然激动,但也没有暴乱的苗头,朱翊钧松了口气,扫视着激动的百姓们,忽然眉间一皱,直勾勾的盯着人群中的一人。

那人一身文士装扮,带着一顶遮阳圆帽,遮掉了半个脸,但朱翊钧本能的就觉得他是那个三番两次刺杀自己的刺客。

那人仿佛有心灵感应一般,抬头看向御座,正与朱翊钧的视线撞上,果然是那名女刺客。

却见她一脸复杂的表情,盯着朱翊钧看一会儿,扭头看了一眼高台上受审的粮船帮头目,又回过头来看着朱翊钧,露出一丝苦笑,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南方,随后便回身向着人群外钻去。

朱翊钧正要吩咐王安通知锦衣卫,却又摆了摆手作罢,他这里视野好,看得清清楚楚,张昭和冯昕领着几个锦衣卫混在人群之中,尾随那女子而去。新笔趣阁

朱翊钧皱了皱眉,摸起了下巴:“那女贼什么意思?要去江南再与朕斗一场?”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