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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兄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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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已经站了不少人,泾渭分明的分成两拨,一拨以俺答的第四子丙兔台吉为首,身边环绕的大多是俺答的子嗣和健壮勇猛的首领,一边则是俺答的第七子不他失礼和孙子把汉那吉为首,除了寥寥几个首领环绕周围,身边跟着的便都是文臣儒吏、喇嘛僧侣之类。

两拨人暗暗对峙着,丙兔台吉见不颜台吉入殿,眼前一亮,赶忙迎了上来状告道:“二哥,那钟金哈屯说父汗尚在昏迷,需要静养,不让我们探视!”

不颜台吉皱了皱眉,刚要问话,不他失礼却抢先说道:“母亲只是要你们稍待,怎么就不让你们探视了?四哥,你不要搬弄是非!”

丙兔台吉当即发起怒来,骂道:“钟金哈屯算个什么东西?她凭什么不让我们父子相见?是不是已经把父汗杀了,想借着父汗的名头操控我们?”

“胡言乱语!老四,闭嘴!”不颜台吉怒斥一声,上前几步:“老七,父汗平日里最宠爱你,你和我一起去求见父汗,看看情况再说吧?”

不他失礼到底年轻气盛,被丙兔台吉骂了亲娘,心中还带着怒火,没好气的回道:“不行!母亲让我们等在这,我们就在这等!谁敢闯宫,别怪我不客气!”

不颜台吉脸上有些挂不住,后槽牙咬得喀哧响,一旁的辛爱黄台吉冷笑一声,阴阳怪气的说道:“老七,父汗若是不幸去了长生天,按照草原的规矩,老二当继承汗位、迎娶你母亲,到时候老二又是你兄长、又是你父亲,你那么喜欢汉人的东西,汉人怎么说的?哦,孝字当先,你对老二不客气,可是不孝啊!”

丙兔台吉等人哄堂大笑,不他失礼勃然大怒,拔刀就要和辛爱黄台吉火并,被眼疾手快的把那汉吉一把按住。

但辛爱黄台吉也没放过把那汉吉:“侄儿,怎么?为了你的美人,连夺妻之恨都顾不得,如此护着她的儿子......咱们这七弟,不会是你与某些人暗结珠胎的结果吧?”

把那汉吉涨红了脸、紧紧咬着牙,但依旧死死按住被怒火烧毁理智的不他失礼,他们人少,还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僧侣,真打起来非得吃大亏不可。

不颜台吉也是心头大爽,钟金哈屯掌握归化城,把那汉吉所部则控制着俺答起家的土默特草原,俺答如此安排,就是为了平衡势力不断壮大的自己,故而把那汉吉一直和自己作对,如今看他吃瘪,自然是开心不已。

正在此时,却听得一声金鼓响,穿着一身蒙古贵妇服饰的钟金哈屯满面凝霜的在一众女官的簇拥下上了殿。

很明显,刚刚辛爱黄台吉的嘲讽她听了个清楚。

太监吆喝着朝会开始,不他失礼等人赶紧排班施礼,但不颜台吉等人却动也没动,不颜台吉上前几步,开门见山问道:“钟金哈屯,父汗到底如何?为何要阻拦我们探视父汗?”

不颜台吉如此失礼,自然引来了不他失礼等人的指责,但钟金哈屯却生生忍住,扫了一眼傲慢的不颜台吉和幸灾乐祸的辛爱黄台吉,说道:“大明天子派来的御医,已经为大汗诊治过了,大汗只是劳累过度、气血有亏,身子一时支撑不住才昏厥过去的,用药调养之后,不日就会苏醒。”

解释完,钟金哈屯又冲着不颜台吉等人冷声道:“不颜,御医说了,大汗需要静养休息,你们在这吵吵闹闹,影响大汗休息不说,他日若传到大汗耳中,恐怕也不好看吧?”

不颜台吉冷冷一笑,刚要顶撞,殿后跑来一名宫女,附在钟金哈屯耳边说了几句,钟金哈屯一喜,赶忙站起身来:“诸位台吉,大汗已经苏醒了,召诸位台吉和首领一同面见。”

不颜台吉皱了皱眉,与辛爱黄台吉对视一眼,也只能随着人流向后殿而去。

俺答确实苏醒了过来,饮了米汤,吃了点肉食,听闻自己几个儿子在外殿吵吵闹闹,便把他们统统召了过来。

俺答老了,身子佝偻消瘦、脸上身上全是老年斑,但虎目依然炯炯有神,看着跪倒在身前的儿子和首领们,冷冷笑道:“听说你们带了不少兵马来探视本汗,本汗好好的活着,让你们失望了吧?”

一众人等忙称不敢,不颜台吉毕恭毕敬的回道:“父汗,儿子们带兵而来,也是担心有人趁机造乱,如今父汗苏醒、身子无碍,儿子们自然领兵各回诸部,为父汗守御我金国天下。”

“你有这份心就好!”俺答冷冷一笑,指了指钟金哈屯:“钟金是本汗的哈屯,也就是你们的母亲,本汗一天没去长生天,你们就得敬重她!她的话就是本汗的话,日后谁再敢私底下传播谣言,别怪本汗不念父子之情!”

伯颜台吉双眉紧皱,暗暗咬了咬牙,领着兄弟们回道:“儿子们敬父汗如神,自然也敬哈屯如神,口不择言,不过一时急躁而已,日后自然谨言慎行,再不敢犯。”

俺答点点头,挥了挥手:“本汗乏了,都散了吧,过完年后各自回部,没事不要再到归化城来捣乱了,不他,留在这跟阿爹说说话。”

伯颜台吉咬了咬牙,又瞥了一眼钟金哈屯和不他失礼,也只能无奈的和兄弟首领们告退离宫。wap.

刚刚出宫,丙兔台吉便再也忍不住了,策马来到伯颜台吉身边,骂道:“那贱人不知给父汗灌了什么迷魂汤,把父汗的魂都勾走了!这样下去,这大汗的位子,岂不是要落在老七那小子的手里?”

伯颜台吉咬着牙不说话,丙兔台吉也没有等他说话的意思,继续骂道:“老七还是个崽子,他当得了什么大汗?还不是被钟金哈屯拿捏在手里?咱们辛辛苦苦助父汗打下基业,到头来拱手送给一个贱人、让她卖给汉狗吗?”

伯颜台吉终于忍不住了,骂道:“你要我怎么办?起兵造反吗?蒙古右翼多少人视父汗为神?咱们还没起兵,就会被自己人绑了送到父汗手里!”

丙兔台吉无话可回,只能怒火冲冲低下头去,一旁的辛爱黄台吉叹了口气,悠悠说道:“老四也没说错,父汗被那贱人迷着,凡事都偏袒他们母子,咱们束手束脚,什么事都办不成。”

伯颜台吉皱了皱眉,问道:“大兄,你有什么法子,直说!”

“简单,父汗被美人迷住,我们再送个美人到父汗身边就是了!”辛爱黄台吉呵呵一笑:“你们都知道,我与关内的白莲教有联系,这几日他们送了个圣姑来,年芳十六,长得清秀靓丽,姿色比钟金哈屯那老女人不差分毫。”

“正好要过年了,老二,以你的名义,把她送进宫去,为父汗冲冲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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