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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君 体己话,潜侯府(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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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仪听他开了口,不知为何,心无端地一痛。

“哦。是有这回事,差点忘了。”

薛放看她反应淡然,却几乎以为自己弄错了:“你不是因为这个?”

“因为这个怎么?”

薛放道:“你不是生我的气吗?”

“生气?”杨仪轻笑:“兵部调动,怎么能轮得到我来生气呢。这话古怪。”

薛放听到这里,确信她是因此:“你怪我没告诉你是不是?”

杨仪转开头:“不至于。十七爷心里有数就行了。”

“我、我是因为……”薛放低头:“一来事情还没定下。二来我不想让你……担心。”

杨仪听见“担心”二字,默然。

外间忽然有人说话,是俞星臣:“江公公?您怎么……”

一个有点细的声音响起:“俞巡检,我是来找永安侯的。可在?”

薛放诧异地转身向外看,果真看江太监正从院门口走了进来。

这几日杨仪都没得闲回侯府,江太监自从入宫后,就没这么清闲过,虽自在闲适,却难免心慌。

毕竟皇帝三五不时还要问他的话,难道就说一直没见到人?

万一皇上觉着他办事不力,一怒之下……谁知会怎样。

何况先前又听说了有鄂极国的使者挑衅、以及泼皮拦车求诊的事情,江太监只觉着失职,惴惴不安地,命人打听到杨仪来了巡检司,这才随之登门。

只不过才进门,便察觉来的好像不是时候。

杨仪询问来意,江公公就说了请她回府的事情。

“原来是这个,”杨仪竟道:“巧了,我今日本来也正想叫人回去说声,晚上要回侯府歇着。”

而这会儿,又有一人来到,说是冯雨岩着急传薛放回话。

薛放出门前看向杨仪,却见她垂着眼帘,仿佛无事发生。

入夜。

永安侯府。

灯火通明,江公公陪着杨仪入内。

晚饭都已经准备好了,让杨仪意外的是,并没有什么大鱼大肉肥甘厚腻之物,反而甚是清淡而又极为滋补,尤其有好几道药膳。

一道石斛人参炖乌鸡,一道猴头菇栗子瘦肉煲,并白芷当归鲤鱼汤,乳鸽银耳汤。

除此之外,又有桂花糯米藕,杏仁豆腐,莲子百合桂圆粥。

石斛人参鸡益气养阴,猴头菇栗子肉补虚健脾,白芷当归汤滋养肝肾,而初秋的莲藕润燥清热,也大益于脾胃,至于乳鸽、银耳跟杏仁等都对心肺有好处。

杨仪一看这桌菜,就知道江太监用了心。

这可不是什么心血来潮胡乱做出来的。而是针对她的身体而精选出来的食补的菜色,而且看着都是她喜欢的。

“这是……”杨仪看向江太监。

江公公笑道:“是林院首叫太医院几位太医拟出来的,好几个菜单,每天轮换不同呢。据说都是适合永安侯身体的。只快尝尝合不合口味?若有不妥再叫他们精进。”

杨仪本来没什么食欲,望着这些精心烹制出来的菜品,也不由得各色都尝了些,果真比在别处吃的都可口。

江太监亲自在旁伺候,留神细看她的反应,暗暗记下她的口味、以及偏爱的菜品。

晚膳后,杨仪本已经饱了,谁知还有一盏雪梨蜂蜜甜汤。

实在吃不下,便叫先炖着,等洗了澡再喝。

洗澡水也早就准备妥当了,六名宫女伺候她沐浴。

杨仪也没多言,毕竟心里身上都极累,也不愿意动,能叫她们帮着的便任由行事。

而这些人不愧都是宫内出来的,不用说都是万里挑一,举止之细密体贴,绝不会让人觉着有何人不舒服,而只觉着熨帖。

杨仪出浴后,更衣妥当,便有些困乏了。

正想安寝,谁知外头有些喧哗声响。

江太监忙出门询问,回来后脸色有点古怪。

杨仪问道:“什么事?”

江公公先摆摆手,几个宫女退下,江太监道:“是十七爷。”

杨仪皱眉:“嗯?”

原来薛放并不是打正门进来,而是翻了墙。

不过这次显然没有去杨家或者别处那么容易。

江公公来到外间,揣手笑看薛放:“我说十七,好好的门不走,你翻墙越岭的干什么?”

薛放被捉了现行:“江大哥,我这不是……不想惊动你们嘛。”

旁边的,是侯府的侍卫统领姜斯,姜统领感慨道:“小侯爷可真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啊。”

薛放正色:“哪里,我正是想试试看你们的能耐呢。”

姜斯哼道:“那真是多谢小侯爷了。以后可别再试了,若把您当作刺客而误伤了,那却不知如何是好,只怕永安侯会怪罪我们。”

今日鄂极国的人才闹腾,杨仪又是头一次回来侯府住着,他们自然是加紧防范。

虽说薛放轻功了得,但他毕竟是头一次进侯府,高门深院,一时往哪里去找?加上这些侍卫都是宫内禁卫选出来的,自非等闲,当然就给发现了。

幸亏都认得薛放,这才没有弄出大事。

侯府的这些人,管事的几位,包括侍卫首领,都是宫内皇帝安排的,杨仪起初并没怎么在意。

因早上跟鄂极国的那些人对上,那两名侍卫浑然无惧,虽然说初十四等来的及时,在那之前,他们也没让鄂极国的人越雷池一步。

之前杨仪回府询问了名姓,姜斯就曾谏言:“虽然大人素日亲和,但也难保有小人作祟,以后出入还是多带几个人为妙。”

杨仪还答应了。

谁知不用跑到外面,府里先差点出了事。

虚惊一场,姜统领暗自捏了把汗,恨不得打薛放一顿。

不料江太监并未疾言厉色,只说误会,反而带了他进内去了。

薛放被领着向里间,江公公叮嘱:“你可别胡闹,今时不同往日,要是永安侯怪罪下来,你不知怎样呢。”

薛放道:“怎么怪罪法儿?”

江太监瞪他一眼:“就算永安侯不肯计较,还有宫里呢?你……”又不舍得很说他,只点到为止。

内室,杨仪换了一身素缎中衣长衫,散着发。

灯影下,简直像是九天上下降的谪仙,又加上室内有一股很淡的药香、并不知什么别的香,竟让薛放心里突突地跳。

杨仪手里拿着一本书,垂眸淡淡地看,也不瞧薛放。

只问道:“十七爷来干什么?”

薛放待要上前,又见四角都有宫女站着,便道:“我、我睡不着……”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薛放笑道:“你……你不是会看诊么?你给我瞧瞧我是怎么了。”

江太监抿了抿唇,幸而那些宫女们都是训练有素,一个个仿佛没有听见。

杨仪更不理睬,眼睛只管盯着书,实则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薛放大了胆子,上前轻轻地拉了拉她的衣袖。

江太监见状忙咳嗽了声。

杨仪把袖子撤回:“找别人去看。京内又非我一个大夫。时候不早,十七爷还是回去吧,别让我下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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